若是被他们发现海宝的存在,那么,海宝的命便是保不住了。
“娘亲在这。”我马上将海宝,抱在了怀中。
小小的他(她),正俏皮的冲着我,吐着泡泡。
“姑娘?姑娘?”
正是欢喜时,却被如容给唤醒了。
如容眉头紧蹙,十分忧心的凝视着我。
“姑娘,你莫要再哭了,猫月儿,最怕哭了,眼睛是要哭坏的。”她心疼的望着我。
“我没哭。”话才出口,就发现,枕侧,全都是珠泪儿,当即无言。
“来,姑娘,这汤已经晾凉了,你快喝吧。”如容又端来了一大碗汤。
黑漆漆的,闻着也腥臭,不过喝了之后,却是不再无神了。
“现在几时了?”我盼着入夜。
“已经快酉时了。”如容回着:“今夜,奴婢就在姑娘殿内守着。”
“不必,若殿内有人,我是睡不着的,你今夜早些休息,明日再过来。”我看着她憔悴的面容,不忍她再陪我熬着。
“可?”她自是放心不下。
“你是知晓的,从前在太子宫,我的寝殿内,也绝不留人伺候。”我劝着她:“再说了,如今南海阁就你一人顾着我,若是你熬不住了,我该怎么办?快去歇着吧。”
在我再三劝说下,如容依旧是等到了亥时才离开。
我闭着眸子装睡,心却是在殿门关上之后,开始“砰砰”的快递跳动起来。
我想马上跳入湖中,看海宝,可是,现在外头月光十分皎洁,躲在暗处的人
,应当能将我殿中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于是,只能继续等着,等到寅时,月渐渐被云隐去,我本就已经狂跳的心,再也按耐不住。
马上起身,就朝着窗口冲去。
我先是站在窗侧边,仔仔细细的朝着外头环顾了一圈。
然后迅速跃入水中,朝着湖底游去。
湖底的石块之中,正蜷缩着一个鲛婴。
他(她)那短短的身子,缩成一团,宛如一颗小豆儿。
我游到他(她)的面前,这就是我的孩子?这就是我在梦中曾见到的小小鲛婴,是我的海宝。
海宝的眼睫极长,轻轻颤了颤,又突然睁开眸子,望着我。
那双雾蓝色的眼眸,望向我时,我凝视着他(她),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海宝那小小的嘴儿,立刻扬起,好像是在对着我笑。
然后轻轻摆动着尾巴,就朝着我的怀中游了过来。
我连忙伸出手,一把将他(她)抱在怀中。
“啊呜,啊呜。”海宝的嘴里发出低鸣。
我知晓,海宝必定是饿了,在南海,鲛婴出生的第一日,大都是吃小鱼仔儿的。
晚膳时,我也让如容去准备了,但,膳房并没有送来。
用如容的话来说便是,膳房已经没有海味儿了。
我想,如今,也就只能让海宝吃些糕饼。
抱着海宝,悄悄游到水面之上,将一早备好的糕饼捏碎,塞入海宝口中。
海宝闭上小嘴,似要咀嚼,但下一刻,却又马上将糕饼吐了出来。
并且,那浅浅
的眉,蹙成了一团,身体微微发着抖。
“海宝啊,如今,没有什么可吃的,你先忍耐忍耐,过些日子,娘亲给你送些小鱼儿来,可好?”我用鲛语,同海宝商量着。
他(她)撇了撇小嘴儿,小小的肚子里,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我当即心疼不已:“对不起海宝,是娘亲无用。”
海宝仿若能听懂我的话,那小小的圆脑袋,一个劲儿的摇着。
转而,十分乖巧的舌添了舌添我指间的糕饼,那小小的舌头吐着,如同小犬儿一般。
“海宝?”我拥着他(她),正想再次开口,却隐隐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海宝,你就在湖底好好呆着,娘亲每日入夜了,就来寻你。”我说着,在海宝的额头亲了一口,依依不舍的放开了他(她)。
海宝不明所以,睁着一双雾蓝色的眼眸,凝望着我。
而我迅速跃入窗中,来不及再看海宝一眼,就迅速闭窗,躺倒在了床榻上。
“吱嘎!”
推门声,几乎是在我躺下的那一瞬间,就响了起来。
我仔细的听着脚步声,确定绝对不是如容后,心瞬间提了起来。
想着,是否是方才入湖寻找海宝时被发现了?
“别装了!”
一阵极低的声音传来,我睁开眸子,看向对方。
竟是鹤首,并且,随着鹤首不断朝我靠近,我闻到了一股极重的香臭味。
香应是香囊里的气息,他想用香囊来掩盖自己身上那臭鱼烂虾的体味
。
不过,因为腥臭味儿太重,香囊根本就掩盖不了。
所有,身上就透出一股子,又香又臭的复杂气味。
“你入湖里?”他垂眸,盯着地上的水渍,转而,又看向我湿漉漉的发丝。
我听到这句话,心头不由一沉。
鹤首走到窗前,抬起手,将窗户推开。
我更是紧张的立马坐起身来,担心被他发现海宝的踪迹。
“我是鲛人,体虚时在水中养着,才能好的快些,不过,鹤首,你不在南海阁外守着,入我寝殿做什么?”我故作镇定的看着他。
他朝着湖中看了许久,并未发现什么异样,这才转过身,又看向了我。
“泉姑娘,我想帮你,也希望,你能帮帮我!”鹤首原本冷峻的面容,瞬间浮现出一抹哀求之色。
不过,看到他露出这样的神情,我只觉恶心。
不想多看一眼,开口便让其滚出去。
鹤首快步走到我的床榻前,我见他突然疾步走向我,心顿时咯噔落下。
想着,他不会是知晓,自己快要活不成了,所以想要报复,干脆杀了我,拖我给他垫背?
“砰!”
结果,鹤首突然跪在了我的面前。
这个举动,让我错愕不已。
“你干什么?”我的身体往床的另一侧缩了缩,同他拉开距离。
“泉姑娘,就当是我求求你,救救我吧!”鹤首垂着头,恳求道。
“求我?如今,我自身难保,你求我?”我不由冷笑:“我若是你,就去求那萧啓烨,让他身
旁的那个鲛人割肉。”
“不!绝对不行!”鹤首将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