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一路舟车劳顿,回寝殿歇息吧。”我只能面带浅笑,劝说萧啓烨。
他听了,面色微沉。
“泉儿,你?”他张口,迟疑片刻,却又突然点了点头:“好,今夜,你我一同用晚膳。”
“嗯。”我轻轻应了一声。
萧啓烨带着一行人,这才离开。
他一走,我连忙示意周嬷嬷她们出去,如容本想留下,我冲她摇摇头,也示意她离开。
此刻,我需自己好好冷静冷静,想想今夜晚膳,该如何应对萧啓烨。
她们一走,殿内就陷入了沉寂之中。
我起身将披风取下,走到了梳妆台前,对着铜镜照了又照。
并试着,深吸一口气,但是,肚子里的是活生生的鲛胎,怎可能因为吸口气,就收了肚?
“看来,小凤凰长的不错!”一声极轻的男人声音,从梁上传来。
我心头一惊,猛然抬起头,朝着梁上望去。
发现是桦少公,他纵身跃下,身上还带着浓浓的汗味。
这是没有休息,就直接来了我这。
“只怕是,瞒不住了。”他来了正好,我好歹有个可商量的人。
“不必忧心,我说过,我会帮你保住他。”桦少公说完,走到了我的面前。
他伸出手,便要朝着我隆起的腹上摸来。
“你要干什么?”我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
“放心,我比你更在意他。”桦少公此言一出,我也只能望着他。
看看,他想要做什么。
他的手再次朝着我的腹上抚来,紧接着,嘴
里念念有词。
不多时,我这隆起的肚子,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了下去
“如此,孩子无事么?”我紧张的问桦少公。
他却只是淡淡一笑:“障眼法罢了,不信,你摸摸?”
我伸出手,朝着腹上摸去。
果真,看着平坦的肚子,其实是隆起的。
“如此,能瞒住他的眼睛么?”我担心,这障眼法骗不过萧啓烨。
“我的术,也只能暂时瞒骗,你还需想法子,离他远些,否则?”桦少公凝视着我:“他对你,应是真心的,只是,照他的心性,得不到,只怕是要?”
“毁了!”我将桦少公没有说完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明白就好!如今,他对你越好,今后发现这胎,便越是要发狂!”桦少公说完这句话,才悄悄离去。
这一点我自然清楚,轻抚着肚子,腹中的海宝,应是察觉到了我的不安。
于是,轻轻踢了踢我的肚皮。
“海宝,不怕,娘亲会好好护着你的。”我柔声安抚着海宝。
海宝没有了动静,我坐在床沿边上。
寝殿内,冰凉凉的,很是舒服,我闭上眼,听着院子里低低的蝉鸣声,渐渐昏睡了过去。
“你应该很清楚,我最恨,背叛,你竟怀了他的孩子?你们竟然?”萧啓烨暴怒的瞪着我。
那双因为恼怒而瞪的浑圆的眼眸,猩红的好像要滴出血来。
“这孽种,绝不可留!”他说着,便一掌拍在了我的腹上。
剧痛袭来,我只觉得,
温热的液体,唰的一下,顺着我的腿往下流淌。
“不要,不要!”我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喊。
“姑娘?姑娘?你醒醒!”一双手,轻轻的拍着我的手背。
我猛然睁开眼,当即对上了如容那双焦灼的眼眸。
“姑娘,您怎么了?”她问着,又转身,给我端来了水。
我抿了一口,冷静下来,发现自己的身上,已经黏糊糊的一片,都是汗水。
“姑娘,周嬷嬷说时辰快到了,一会儿,殿下要邀姑娘,到御园凉亭用晚膳。”如容说完,就要扶我起身。
我听了一愣,想起了之前,在凉亭处,将萧啓烨拉下水,要溺死他的事。
“姑娘,奴婢让她们进来,给您梳妆打扮可好?”如容问着。
我轻轻点了点头,转而几个宫女便走入殿中。
开始替我梳头,打扮。
这一次,得了之前的教训,没敢给我上那浓艳的妆。
而是,淡扫蛾眉,只浅浅的化上几笔。
周嬷嬷又拿着香囊袋,准备替我系在腰间。
我忙伸出手,自己亲自来,不让她触碰我的身体。
“呵呵呵,姑娘,殿下命人将神女剑送来了,您可要瞧一瞧?”周嬷嬷笑着问我。
“送来了?”我忙朝殿中望去,果真,玉桌上,摆放着一个长长的木匣子。
想必,那剑,就放在匣子里。
周嬷嬷她们都立在我的身后,也想看一看,这所谓的神女剑。
我轻轻将长木匣掀开,结果,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把长着厚厚锈
斑的长剑。
“噫?”周嬷嬷她们都狐疑的盯着这剑。
想必,她们应是觉得,萧啓烨拿嵌着红色玛瑙的木匣装着的神剑,就算不是纯金打造,也不该是这般陈旧破烂的模样。
“是不是,弄错了?”周嬷嬷盯着这神剑,嘀咕着。
而我则是伸出手,将剑从匣子里取了出来。
这剑,瞧着其貌不扬,但是握在手中,便惊觉,十分沉重。
我有些吃力的将剑取出,又立马将其放在了桌上。
转而试着,把剑从剑鞘之中拔出。
可试了数次,都以失败告终。
“姑娘,听闻这剑,是殿下从海里头捞出来的,想必是泡了海水,里头也都生了锈斑,拔不出来了。”周嬷嬷看着这剑,满脸嫌弃。
我则是又郑重的,将这剑放回到匣子里,命如容将其收好。
晚膳时,萧啓烨还问起了这剑。
“那是真的神女剑。”他以为,我瞧见,那般模样的古剑,会觉得是赝品。
“我知晓。”我微微点头。
因为,握着那剑时,我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虽然,那种感觉转瞬即逝。
“你知晓?”他有些意外的凝视着我。
“殿下,有件事?”我也望向他。
“泉儿,婚期,定在七日后。”他却先开了口。
并且,说完这句话后,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了些许,一双漆黑的眼眸,直视着我。
“七日后?未免太过仓促了。”我的唇角,忙浮现出笑意:“你刚从南海回来,一路舟车劳顿,
还是好好休息吧,我既答应了你,就绝对不会食言。”
说着,我将自己的手,覆在了萧啓烨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