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不及喊出一声,这嘴就被一双芊细的手给捂住了。
当我适应了这塔内的漆黑后,马上就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震阳?
我诧异的望着眼前的大国巫,他不是被抓了么?怎的如今,好端端的站在我的面前?
见我认出了他,他才松开了我。
“你?”我正想开口问他。
他却直接打断了我的话,询问道:“凤凰呢?那萧啓烨,是不是占据了他的真身?”
“嗯。”不得不说,大国巫虽然只能躲在暗处,可看的比任何人都清楚。
听到此言,他当即肩头一沉,口中吐出一大口气。
这神情,好似很绝望。
“他还是办到了!”大国巫的口中喃喃自语。
“震阳,君染的凤灵?”我盯着他。
“如今,我亦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呢喃着,好似十分疲倦的闭了闭眼。
“你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我听到他如此说,心头当即一沉。
“凤凰真身,被那煞气所占,必定是因为,凤灵被压制,如此情况之下,除非凤凰君上自行醒转,才可将煞气震出真身之外。”他说完,无神的目光凝视着我:“杀人诛心,那萧啓烨,想必是捏住了凤凰君上的软肋了。”
“你的意思是,君染还有机会?”我沉下的心,瞬间又极速跳动起来。
萧啓烨果真是在骗我,让我误以为君染再也回不来了。
“有区别么?”大国巫反问。
“自是有区别,只要唤醒凤灵,萧啓烨自然就不
能继续占据君染真身。”我不由高声说着。
大国巫却只是扬起嘴角,露出一抹冰冷又落寞的笑。
“哼,唤醒?说的轻巧!”他的声调,极为缓慢,似已没了斗志。
不过很快,他的目光一沉,迅速朝着门外望去,然后一把拉过我,就朝着右侧的木梯上走去。
“吱嘎!”一声,我们猫着腰,朝着底下望去。
只见,四个巫国院弟子,拖着两具尸体,走了进来。
他们将尸体朝着地上一扔,便转身离去。
走时,还不忘了把门掩上。
我垂眸,朝着地上的尸体望去,发现是两个面相刚毅的中年男人。
他们身上的囚服,都裹满了血,手脚趾甲被悉数拔下。
大国巫望了他们一眼,瞳孔瞬间放大。
转而跌跌撞撞,跑了下去,俯身仔仔细细将那两个男人打量了一番之后,深深吐出一大口气来。
嘴里喃喃的说着:“斩草除根,也是必然的。”
“他们是谁?”我垂眸,盯着地上的两个男人看了一会儿之后,发现,他们很是眼熟。
不过,我认识的凡人并不多,应当没有见过他们才对。
“司马将军家的二位公子!”大国巫开了口:“司马将军有六子,其余四位都战死了,连个血脉都没来得及留下,如今,最小的两位公子,也?”
大国巫说着,闭了闭眼眸:“依照萧啓烨的性子,司马家,不可能留下半点血脉。”
“看不出,你还会为,除了皇上之外的人
,悲伤?”我盯着大国巫。
“哼,我本也算是司马家的远亲,当年我娘抱着我入京,本是要投奔司马家的,只可惜,还未入京,她就死在了半道上,我被牙婆子阴差阳错卖给了九千岁。”大国巫说罢顿了顿,伸出手,将两具死不瞑目的尸体,抚上了眼皮。
“接下来,你有何等打算?”我盯着大国巫。
其实,若是舍的下皇上,以他的本事,逃出宫,并不难。
“就算没有旁人相助,我也要救皇上!”大国巫的声音,铿锵有力,眼中带着坚定。
我望着他,唇微张了张,最终还是没有将真相说出。
“今日,你唤我来,所为何事?”我看着他。
“烈帛,是否在你那?”大国巫也不拐弯抹角。
“没错,但是?”我刚一开口,大国巫便抬起手来。
好似知晓,我在担心什么。
“那烈帛未必对天煞有用!他非魂魄,这世上烈帛只有一滴,不能这般轻易的胡乱用了。”他面色凝重的同我说着。
“那烈帛,我先代你收着。”那般烈的毒药,没准哪一日,我也能派上用场。
大国巫一听,眸色当即沉下。
“主上你?”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我,大抵是揣测我的用途。
“我先走了。”我则是朝门缝外撇了一眼。
自己出来多时,需立刻赶回太子宫。
“主上!”当我走到门前时,他突然又开了口。
我连忙止步,侧目看向他。
“他既和凤凰君上是一体的,那么
,他很有可能,和君上有一样的弱点。”大国巫说完,目光灼灼的望着我:“主上,我害了你们鲛族,我可以去死,但是,请你救救皇上,否则,若萧啓烨登基为帝,那么,必定是百姓之灾。”
“不用拿天下百姓说事,不过多谢提醒。”大国巫说的,我倒是没有想过。
君染的弱点?君染畏寒,恐水。
可是,如今已开春。
那么,就只有水?
若是将他拖入水中,他是否会化作煞气,从君染的真身之中逃离?
“姑娘?姑娘!”
一路思索着,往回走,如容遥遥的望见我,就立马冲了过来。
我看到,周嬷嬷她们也在如容身后,尾随而至。
如容的眸子泛红,明显是刚哭过。
想必是周嬷嬷责骂她,没有看好我。
“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我明知故问,目光朝着周嬷嬷望去。
“没有,姑娘,奴婢,奴婢只是沙子迷了眼。”如容连忙垂下头去。
周嬷嬷则是立马带着笑,走上前来,伸手就要扶我。
结果,抓了个空。
她便忙道:“诶呦,姑娘啊,可是急死奴婢了!太子殿下,来看你,现在还在寝殿里等着姑娘呢!您快去吧。”
我听了,不由眸色一沉。
萧啓烨如今,该处置九千岁,来寻我做什么?
难道,他知晓我方才去见大国巫了?
想到这,我的心顿时揪了起来。
“姑娘,快,快些!”周嬷嬷见我走的慢,连声催促着:“不能让殿下久侯啊
。”
到了寝殿外,我便瞧见了萧啓烨,他手中端着一个白瓷杯盏,正在喝茶。
瞧见我来了,唇角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