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默看到这一幕,都怔了良久。
不过很快,她回过神来,笑的很是得意。
“好啊,看来,大家都希望,你能受到惩罚!”
她说完,那原本掐着我脖子的手,挪到了我的下颚处。
另一只手,则连忙把黑水鸩灌入我的嘴里。
这黑水鸩入口,腥的我立刻便想吐。
言默却死死捂住我的嘴,目光略带紧张的盯着我。
“我倒是要看看,没有了鲛珠,你能撑多久!”她捂着我的嘴,望着我,直到我将黑水鸩悉数咽下,这才松开了手。
她将手,在被褥上用力的擦了擦,然后目光又盯着我的脸,等着我露出痛苦至极的神情。
我却只是平静的回望着她,但不消片刻,腹中便开始一阵痉挛。
那些黑水鸩入腹后,好似瞬间都“活”了,在我的肚子里钻来钻去。
“呃。”我疼的差点叫出声来,但还是咬牙死死撑着。
言默见我也不吭声,似乎觉得也没有什么趣儿。
“今个儿,只是给你点颜色瞧瞧,等过几日,流觞师姐来了,有你受的!”言默朝着我瞪了一眼,拿着那空瓷碗转身离去。
待她走后,我便开始,不住的发颤,腹中的那种疼痛感,比皮外伤来的更折磨人。
我微微蜷着身体,不住的咳着,想着能不能将那黑水吐出些许。
但,试了数次,都是徒劳无功。
最后,只能在这痛苦的抽搐之中,一次次咬紧唇。
待嘴里有了血腥气,我的意识也愈发混沌。
只是,隐约觉着,浑身都被汗水打湿了,最后彻底没有了气力,昏厥了过去。
对于此时的我而言,昏厥倒是成了一件好事。
因为昏厥之后,就不必面对如今的局面。
“你下手未免太重了,她如今体内没有鲛珠,万一死了?”
混混沌沌之中,我隐约听到了鹤首的声音。
“不是师兄你们默许的么?昨夜你们就在门外,也没阻止啊!”言默辩驳着。
“师父有多重视鲛人,你应该很清楚,若让他知晓?”云母也开了口,语气之中,带着一丝丝的责备。
“哼,若是流觞师姐在,必定会同我一般,好好修理这个妖物。”言默依旧不服气。
“你出去吧,她今后就由我看着便好。”云母已然不想再说教。
“那可不行,除非师父开口,否则,我便要遵从师父的命令,好好盯着她。”言默说完,我就听到了远去的脚步声。
然后便是云母的叹息:“师兄,三皇子是何意?”
“他想独占这鲛人!要知道,这鲛人和其她的不一样,是鲛皇唯一的血脉,想必她的血肉,别有一番滋味。”鹤首说到“滋味”二字时,我甚至察觉到了他吞咽口水的声音。
“师兄,其实,鲛人从未作恶,和那些妖物不同,他(她)们?”云母的言语之中,带着怜惜和同情。
鹤首却是冷冷哼了一声,这轻哼声中,带着不屑和嘲讽。
“师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对了,你之前不是说,自己的年岁也渐渐大了,忧心容貌一日日老去?”鹤首压低了声音,对云母说:“只要吃她一块肉,便可长生不老,青春永驻!”
“师兄,她们是送给皇上的,你?”云母欲言又止。
“鲛人若有鲛珠,便能自愈,吃她一块肉,伤口很快就能愈合,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鹤首应是早就想过,要吃鲛人肉。
所以,已深思熟虑过,此事绝不会被察觉。
我闭着眸子,意识虽已然一点点清醒过来,但并不想睁开眼,看到他们这些人的嘴脸。
所以,依旧闭着眼眸。
“师兄,你千万别动异心,年华老去本就是法则,何必执着于皮囊?”云母还想劝说,鹤首便已然不悦。
他冷声打断了云母的话:“师妹,你我将来是要成婚的,这鲛人肉我吃定了!而你,既想做我的妻,便不能这般妇人之仁!”
说罢,鹤首亦拂袖而去。
云母的脚步声,也很快出了屋。
我以为,她要去追鹤首,但没想到她很快就回来了。
回来时端了水来,拧了布,替我擦拭着脸颊和身子。
当她的手碰到我的腹部时,我便疼的哼出了声来。
腹中的黑水鸩,好似被她的动作给唤醒了,开始继续蠕动。
“泉姑娘?我弄疼你了?”她望着我。
我摇了摇头,见我冲她摇头,她又露出了笑。
“泉姑娘,你别担心,一会儿,我去师父那问安时,就给你拿解药来。”她一边将布放回铜盆里,一边察看我胸口前的伤。
见伤口好多了,又替我将衣襟系好。
“她们还好么?”我开口问云母。
云母愣了愣,大抵是没有想到,我竟会主动同她说话。
“好,师父已经将鲛珠还给她们了。”云母立马回答。
“你师父,有这般好心?”我垂眸,盯着云母。
云母见我这般直勾勾的看着她,马上转过头去,端起那铜盆,就说要去帮我弄些吃的去。
“你们到底把她们如何了?”我一看她的神情,就知晓,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缘故。
“哗啦!”我这激动的欲起身,手上的锁链也被拖的哗哗作响。
“师父,只是吸取了她们鲛珠中的所有灵力,没有了灵力,自然便可安心,将鲛珠归还。”云母见我这般激动,也只能如实相告。
我听了心中不由咯噔一下,鲛人多年修炼来的灵力,都蕴含在鲛珠之中。
鲛珠里的灵力被吸干了,就等同是一个凡人被废去了武功。
就算还记得招式,也打不出有力的拳法了。
“泉姑娘,有总比没有强,我听闻,没有了鲛珠,鲛人是会沦为堕妖的,所以?”云母见我面色阴沉沉的,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能不能,让我见他(她)们一面,我只想看看他(她)们。”我望着云母。
从她和鹤首的对话之中,我能听出,她同鹤首言默不是一路人。
云母抿了抿唇:“如今,还不能见,不过到了盛京,我会想法子,让你看看她们的。”
“嗯。”我低低的应了一声。
自己也是心急了,这个云母,不过只是那大国巫众多弟子中的一个罢了,人微言轻,自是做不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