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你立刻滚。”我面色一沉,大声喊道。
高邑吓得赶忙拎着食盒就跑了,我看着高邑逃走的背影,不禁对萧啓烨生出厌恶。
能留这么个恶毒且猥琐的人在身侧,他的心里该是多么浑浊不堪?
而我的鲛珠,却偏偏在他的体内,想到这,便让我觉得抓狂的很。
“到底该怎么办?”我立在寝殿门前,自言自语的说着。
四周空荡,自是无人回答。
我在这院中呆坐良久,脑子里满是疑问,当初愿意替高邑“制”阴枣的鲛人,是为了何事,才能做出这般屈辱的选择?
坐在此处,想着高邑那猥琐的面容,我的心紧紧揪着,仿若能感受到那鲛人当时的心情。
“叽叽叽!叽叽叽!”
正当我凝眉揪心之际,一阵低低的叫声,从我身后的寝殿里传来。
这叫声,莫不是?
我忙回过头,朝着寝殿内望去。
只见一只鼠儿立在桌角边上,正抬着爪子,朝着我用力的挥动着。
“任老?”我先是一愣,但立刻想到四周都是暗卫。
于是,若无其事的缓缓站起身,打了个哈欠,假意要去歇息,不紧不慢的朝着寝殿内走去。
一入殿,我便将殿门给关上了。
“任老,你脱身了?”我蹲下身来,看向地上的鼠儿。
任老这鼠儿真身,如今也是狼狈不堪,那屁股蛋儿都掉了一层皮。
就这一块光秃秃的,而且,表面上的肉都有些碎裂。
这五十棍子,看来不是常人受得了的。
“来。”我连忙将手指头伸到任老的嘴边。
任老也不客气,那大板牙儿在我的指腹处轻轻一咬,立刻渗出了血珠子。
任老舌添了一口,那屁股上的碎肉,便渐渐结痂,长好了。
“诶呦,丫头,那萧啓烨简直太心狠手辣了!泉月宫里,小的宫女儿才十四五,老的,如徐嬷嬷赵嬷嬷之流,已然五十好几,都是不扛打的。”任无常说着,连连摇头,眼珠子还时不时的朝着屋檐上望一眼。
他也是知晓这泉月宫里有暗卫,故而,不敢幻化成人。
我听到他这么说,当即沉下脸来。
萧啓烨心狠手辣,他是第一日知晓么?
这一次,还不是任无常给出了馊主意,如今,这局面该如何收拾。
“丫头,老夫今日冒险前来,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任无常仰着鼠头,十分认真的凝视着我。
我听了却没有言语,脸上甚至没有半分波澜。
“诶,你这是什么表情?这一次,绝对是个好主意!”任无常说的是信誓旦旦。
但我,想着前两次的后果,依旧没有接话。
如今,若是再生出什么幺蛾子,只怕那萧啓烨就连我也一道收拾了。
他若真的厌恶了我,那取鲛珠的事儿,便是真的千难万难。
“丫头,你倒是先听听老夫的法子。”他见我起身,坐在椅子上,连忙蹦跶了起来。
我给它倒了一杯茶水,叹息了一声:“说吧。”
“老夫啊,苦思冥想!终于,让老夫想到了一个绝好的法子。”任无常那圆圆的眼睛里,透出了亮光。
我盯着他,等待着他继续往下说。
“将那萧啓烨引到泉月宫,老夫同你一明一暗,相互配合,将其弄下水?”任无常说到此处,我已经开口喊停。
“任老,这泉月宫遍布暗卫,你我还未动手,就被收拾了!到时候,轻则送到巫国院受刑,重则直接就地正法!”我以为,任无常这般严肃认真,能想出什么好法子。
结果,居然是这等破绽百出的办法!
“诶,丫头,你别急啊,你只要将他带到湖边,老夫便声东击西,总之,你别管老夫如何做,反正他落水之后,你立刻跳入水中,假意渡气,实则将那鲛珠给吸出来。”任无常见我不认同他的法子,顿时有些着急了:“咱们也不能在这耗下去了,否则,妖凰大人醒了,肯定要将老夫给撕碎!”
任无常说罢,直勾勾的盯着我,等待我的答复。
“落水?他自己游上岸呢?”我觉得这法子还是不妥。
“丫头,你还不知晓吧,那萧啓烨最是怕水!”任无常同我解释着。
“怕水?”我想着,白君染也怕水。
“总之,他落水了,你先别急着捞他,让他在水中好好的“呆”一会儿,然后再下潜救他。”任无常眨巴着眼,十分认真的同我说道。
我迟疑了片刻,还是有些犹疑,不过想着眼下确实没有什么好法子,故而只能先应下。
“那还等什么?”任无常抬起爪子,指向了门的方向。
“什么意思?”我茫然的看着他。
“这四处都是暗卫,你啊,到院子里,假装昏厥,他们自然会通知萧啓烨。”任无常说着,已经走到门后,先寻个地方躲避。
“那万一他不来看我呢?”我这心中没有底。
想着,那萧啓烨就是个狠毒凉薄的人,人命在他眼里如草芥,我只是晕了,他应该不会当回事儿。
“既是你出事了,他一定会来!”任无常说的无比笃定。
“任老,你未免太高看了我,他那种人,会在乎谁?”我说罢,还是走到了殿门前。
想着试一试也无妨,于是,推门而出,假意在院子里逛着。
为了让自己晕的自然些,我特地走了一盏茶的功夫,然后抬起手按了按自己的耳侧,紧接着便“昏厥”在了一块软土之上。
这土里原本种着的是昙花,不过如今,昙花都被拔走了,就剩下一片土。
我倒下,双眸紧闭。
下一刻,就听到了屋檐之上传来簌簌声,好像是有人从屋顶上跳下。
很快,他们过来试探我的鼻子,然后,我就被人一把抱起,朝着寝殿内送去。
萧啓烨来的,要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
他一入殿,就直奔我的床边,跟他一起同来的还有那医圣南淮。
“如何?”萧啓烨的语气之中,竟然带着几分关切。
南淮替我把脉之后,沉默了良久。
我心下想着,完了,他是医圣,想必是立刻就瞧出了端倪。
“回皇上,娘娘应是许久未进食,故而,饿晕罢了。”南淮说着,就开了滋补的方子,让人先去替我熬制。
“这膳食,每日都是高邑亲自送的,为何娘娘会饿到昏厥?”萧啓烨突然高声质问。
“噗噗噗!”
下跪声,迅速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