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染眉眼微挑,并不急切。
“买一车臭鱼烂虾来。”他不急不缓,对着袁兆吩咐着。
“臭鱼烂虾?作甚?”袁兆茫然的望着白君染。
“君上吩咐的,你去做便是。”师父也开了口。
“如今,最为重要的是寻到我师父的尸身,而不是买什么臭鱼烂虾!白先生,在下昨日听你将府中之事算的清清楚楚,觉得你大抵是个厉害的先生,如今看来,竟是我眼拙了!”袁兆很是生气,冲着我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是下逐客令。
“你师父,并非尸变,而是妖化了!准备臭鱼烂虾,就是要将其引出。”师父替白君染解释了原由。
“妖化,我师父是人,人怎会妖化?”袁兆蹙着浓黑的剑眉,满脸不可置信。
不过,这不可置信的神情,很快消散,转而抿着唇,嘴里念念有词。
“难道传闻都是真的?”他嘀咕着,又看向白君染:“只要准备臭鱼烂虾便可么?”
“去吧。”白君染没有应声,师父却催促了一句。
袁兆这才急忙去准备,白君染则是立在棺椁边上,目光冰冷冷的盯着棺椁。
我也垂目朝着棺椁里看去,发现,棺椁的金器上,还掉落着不少鳞片。
这些鳞片,应是苏修远挣扎时掉落的。
“淼儿,不如,你先回客栈?”师父看着我,开口道。
“不,师父,我要在这跟你们一道等着。”我的目光从鳞片上移开。
心中却已经有了想法,虽师父和白君染不愿告知我身上鳞片的由来,但如今,我还有一人可问,那就是袁兆。
从方才袁兆的自言自语中,我想他必定知晓,苏修远身上的鳞片是怎么一回事。
如此,我亦可推断,我身上的,究竟是不是寻常实病。
师父见我不愿回去,也不勉强,我们三人,在院子的回廊上或坐或站,等待袁兆回来。
本以为,只是买个臭鱼烂虾,应当很快就能回来,结果袁兆一走,就是两个时辰,好不容易回来了,只说好鱼好虾如今这冬日都不易买,臭鱼烂虾便是更没有。
勉强在鱼市那捡了些死鱼儿,混着小虾,送了过来。
他一桶一桶的朝着后院里提,我悄悄撇了一眼闭目养神的白君染,便抬脚朝着袁兆走去,嘴里说着帮忙,其实,只是想趁机问出苏修远长鳞片的原由。
“多谢姑娘!”袁兆同我道着谢。
我抿了抿唇,合计了一会儿,开口问道:“袁大师。”
“诶!姑娘折煞在下了,如今师父成了这副模样,都是我的错,若此事能平,回去之后,我必离开天机阁,因为我不能辱没了师父和天机阁!”袁兆面色凝重,嘴唇往下压着。
“那?”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只能道:“袁大哥!我有一事,实在好奇,不知当问不当问?”
“问吧。”袁兆闷闷的垂着脑袋。
“您的师父,浑身青鳞,不知是何缘故?”我望着袁兆。
袁兆一怔,眼皮子颤了颤,半晌道:“不是你们说,那是妖化么?”
“一个凡人,如何妖化?莫不是得了什么病?我?”我思索着,总不能说自己身上也长了鳞片。
于是,换言道:“我从前,在书中看到过,鱼鳞病,便是身上会长出鳞片,您的师父,是否生前有此顽疾?”
“鱼鳞病?”袁兆的嘴角一牵,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