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山海郡,一路上我们都绕着城池而行,虽改了容貌,但是,依旧是小心为上。
不过,哪怕是如此,还是时不时的瞧见挂着大铃铛的马车。
任无常见多识广,说是这些马车都是盛京来的。
每每瞧见了,大老远就避开了。
哪怕如此,小骨一看到那马车,就捂着胸膛口,说是心口疼的厉害。
“你个小妖,自是受不了。”任无常捋着自己发白的胡子说着。
我则是盯着任无常,这一路过来,他和师父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这些日子,他(她)们二人虽一句话都未曾说过,但是,我看任无常瞧师父的眼神,就觉得他们是认识的。
并且,昨个儿,大家下马车,到镇子里吃面买干粮时,我看到任无常刻意走到了师父身侧,张了张嘴,不知同师父说了什么。
总之,师父听了之后,先是一怔,紧接着视线迅速朝着我们这边望了过来。
猝不及防的同我的目光相撞,她冲我牵强的笑了笑,就连热汤面也没有吃,独自一人先回马车上去了。
“哇!看看,好多人!”
小骨这小妖儿,之前一直在水里,如今到了陆地上,瞧见什么都觉得稀奇,总是掀起帘子朝着四周看着。
“把帘子放下,再过两日应该就能到山海郡了,莫要生了变故。”师父见小骨咋咋呼呼,开口提醒。
小骨“哦”了一声,恋恋不舍的将这帘子给放下了,不过这目光,还是朝着帘子那瞧。
“外面好似很热闹?”雪鸢侧着耳朵,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
我则是不以为然:“街市么,自然是热闹的。”
可我这话音刚落,马车却是陡然停了下来。
雪鸢立刻抬起手,用两指夹着马车帘子朝外看着。
“鸢儿!”师父开口唤道。
“师父,前头围着好些人,把路都挡了。”雪鸢说着,将帘子再掀开了些许。
我们都朝外望去,果真,这道儿已经被堵的严严实实的。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我狐疑的仰着下巴,朝着前方望去。
只见前头那一行人都穿着丧服,而他们身后,则是一群高大的男人,抬着几十个棺椁。
“应是发丧吧?”我盯着前头那一行人对师父说。
师父微眯着眼,摇了摇头。
“应是迁坟,那些棺椁上还沾了泥。”师父如此说,我也眯着眼朝着远处望去,果真,那些棺椁底下无一例外都沾染了泥土。
“师父,您看的?”我想说师父看的真仔细,结果一回眸,就同师父的目光相撞了。
从第一次瞧见师父时,我就觉得,师父的眼睛很是清澈,不似老人家的眼睛。
我阿奶的眸子便是混沌的,阿奶说,上了岁数,自然会如此。
可师父却不同,清亮的很。
“绕到路旁等着,死者为大。”师父移开目光,开口说道。
雪鸢听了点了点头,立刻俯身坐到马车架上,让马儿朝着路边上走。
我们这刚一让开,那群穿着丧服的人,洒着纸钱,就朝主道儿过来了。
这些人全都哭丧着脸儿,这也正常,大抵是缅怀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