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因为这个事情哄笑了一阵,我突然沉了脸,忐忑的问:“姑奶奶,你说我姥爷会不会在他们手上呢?”
“二郎啊!你也别挂心,见面的时候我想办法问问。”五姑也不由得收起了笑容,扶了把眼镜:“老爷子下葬这么久了,回坟前探灵也不现实,我也说不准这个事情啊!”
刚才还满是欢笑的房间,突然因为这件事情变得沉默了起来。
谁也不说话,直到最后五姑说要去车间看看,山子这才长长叹了口气,抓着我的肩膀说:“二郎神,咱们也走吧!”
第二天一早,我和山子就已经在机场等候,十点多的时候,我们见到瞎伯和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一同走了出来。
瞎伯还是带着一副黑色的眼镜,手里一根明杖在前面探路,周围的行人纷纷给他让路。见我和山子后,一脸的皱纹更深了,笑着调笑我们二人的伤势。
我见他拿我开心,我不禁也回敬说:“瞎伯,您怎么没算出来我俩会受伤呢?”
瞎伯一愣,随即说:“瓜娃子,我早就算出来了,只是没说罢了,这是你俩的劫数,懂吗?”
我和山子同时回了句“不懂”,三个人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中年男子托着一个大旅行箱,蓄着很有气质的胡子,整个人气场很足。
瞎伯努嘴冲我们介绍:“叫铁叔。”
我和山子分别与铁叔握手,随后几个人一起走出了机场,去我们提前为两人安排好的酒店下榻。
路上瞎伯一直在问我关于孙大棒子的事情,主要围绕是不是孙大棒子不把他放在眼里的问题。
五姑怎么忽悠他都行,身为晚辈的我自然不敢妄言。只能说原来和他们打过交道,确实十分嚣张,至于他和五姑通话的时候,我也不在身边,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相信五姑不会说谎。
随后,山子就把孙大棒子几年前怎么跟踪五姑,随后章爽想让五姑帮他找生辰八字的事情统统讲述了一遍。瞎伯听后不禁皱眉说:“那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随后,话锋一转对着铁叔说:“二蛋子,你听说过悬壶教吗?”
我听到铁叔的昵称,忍不住笑出了声,名字接地气倒没什么,就像我的乳名叫“二郎”,也好听不到哪去。
只不过,配合铁叔的姓氏,就完全和这个气场十足的男人没法完美契合了,反而一个黑色球体跃然眼前。
铁叔恭敬的回答:“师父,李阳老爷子你知道吗?悬壶教原来的瓢把子!”
瞎伯琢磨了半天说:“听着耳熟啊,他是谁啊?”
铁叔细心的给瞎伯讲了好半天,大致和五姑当时介绍的差不多,说老爷子为人厚道,宅心仁厚之类的,对于悬壶教也是大加赞赏,只不过对于老人退下来之后的事情就讲的不甚详细了。
晚上,由五姑授意在金龙湾摆了一桌,用以招待瞎伯和铁叔。
让我想不到的是,铁叔见了五姑之后十分激动,居然还有点倒头便拜的架势,被五姑单手扶住才算作罢。
铁叔拉着五姑的手说:“姑奶奶,最近身体怎么样?”
我当时就凌乱了,这个辈分乱的很啊!
我叫铁叔,那就说明他与五姑平辈。而铁叔又叫瞎伯为师父,从五姑这里论又差了一辈,最乱的是,铁叔叫五姑为“姑奶奶”,虽然“姑奶奶”是所有后辈对于五姑的官称,但这样叫起来还是十分的别扭。
恕我实在搞不清楚这种江湖大乱辈,随他们高兴就好了!
五姑笑了笑说:“一点也不好,快死了!”说罢晃了晃自己的手腕,露出突出的骨头。
铁叔扶着五姑在餐桌前落座,还满脸愧疚的说:“我应该多来看看您的。”
五姑倒不以为意,点了支烟问:“二蛋子,你家孩子该小学毕业了吧?”
铁叔一边倒茶一边说:“都初中二年级了。”
“嚯,真快!”五姑不无感慨的说:“上次见他还是个小屁孩子呢!”
酒席宴前,众人相谈甚欢,我们也大致知道了铁叔为什么对五姑如此恭敬。
早些年,铁叔刚独立干活不久,只觉得自己也算是名师之徒,加之在这方面确实有些天分,正处在天不怕,地不怕,愣头青的阶段。
正所谓“小马乍行嫌路窄,雏鹰展翅恨天低”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我刚刚从业的时候,也总是觉得上过几个名师的课,得到过几个客人的赞许就觉得老子天下第一了,当你真的看到那些世界顶级的美发大师,才知道自己连个屁都不算。
出来混早晚要还的,还没等铁叔开心几天,就在扬州地面翻了船,被“没脸子”扑了身,情况十分危急。
当时好巧不巧的赶上瞎伯“持戒”去了重庆吃斋,想赶回来基本是不可能的!
瞎伯电话拜托五姑,五姑自不用多说,“女侠”范儿十足。独自一人单枪匹马开着自己第一辆小夏利奔到了扬州,救铁叔与危难之间,并把他安排自己的小店里面住了将近半个月。
说的轻松点,五姑是仗义帮忙,说的严谨点,五姑是铁叔的救命恩人也不为过,毕竟被“恶灵”上了身,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算不丢了命,不出一周人也是又疯有傻,完全没得救了。
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铁叔见了五姑如此的激动!
席间,瞎伯自斟自饮,酒至半酣才想起来参与到大家的话题当中。
老头不屑的问:“孙大棒子有没有说什么时候碰头?”
五姑说来之前才通过电话,说后天在河西区XX茶楼会面,到时候章爽也会来。
瞎伯连悬壶教上一任的瓢把子李阳老先生都记不得,章爽在他眼里更是不入流了,咂咂嘴叨咕了一句:“让他们等着。”
既然已经提起了这个话题,五姑不免多说了几句,将与章爽碰面的几件主要事情说了一下。
瞎伯显然对于他们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塘沽和我姥爷的灵体有没有被他们抓住不感兴趣,更对于他们是否给我和山子道歉置之不理,只说:“见了他们再说。”说罢还不忘骂一句“瓜娃子”。
我也问五姑要不要带些人过去,如果再打起来我和山子肯定指望不上了。五姑琢磨了一下,和瞎伯和铁叔交还了一下意见,最后说让我和山子看着安排就好。
既然已经得到了姑奶奶的默许,那我和山子也就明白该怎么做了,这次如果真打算再动手,我非打的他们哭着回家找妈妈。
晚宴结束后,山子自己打车回家,我先将瞎伯二人送回宾馆休息,这才带着五姑往家里走。
路上五姑告诉我,通过赵伯的四处打听得来的消息,自李阳老爷子退下来之后,悬壶教一手交给了章爽掌管,他们平时依旧行事低调,也没听说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章爽也很少出来参与圈里的事情,具体在搞些什么也没人清楚。
五姑略有气愤的说:“老李大哥这点名声,快要败在这个小娃娃手里了。”
将五姑送到楼上后,刚想告辞离开,五姑突然叫住了我说:“二郎,没事儿,再有两天这事儿就解决了,放心吧!”
我感激的冲五姑点了点头,心中甚至有些兴奋的回到了家里。
只不过,有很多事情总是事与愿违,如果时间能倒流,我宁愿不去惹这个麻烦,因为后面的事情已经完全超乎了我们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