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今天夜晚没有月亮，尽管从两岸抬着小船、木排下水的时候，一点灯火未用。
但这些小船还是刚下到河水中，就被战舰上的人发现了动静。
“呜呜呜呜……”
木钢制作的汽笛在夜间叫起来，仿佛受伤孤狼的声音，使人心情紧张。
“哼，老子就知道，鞑清一定是不服，明天……今天教训几次，不过高丽的两个王子……”
从床上起来的朱慈烽摸黑坐起来，在黑夜中摸出着衣服穿上，然后开始穿盔甲。
这是多年战场养成的老习惯，东西一定要放在随后可及之处。
不但如此，还要练就一伸就绝对不会拿错的本事。
当他来到甲板上时，郑森所说的“真正厉害的在天上”的东西，此刻正慢慢升上天空。
这个碟形的物件，像个一丈直径的盘子。
此刻照向八个方向的八盏汽灯已经打饱了气，放出明亮的光芒。
而它的底座上，这时几枚使用火药燃料的火箭，正向这个碟形物件内部喷入灼热的气体。
随着热气迅速增加，与热气球一样的碟形热气球，借着强大的浮力飞快向空中升去。
随着它越升高，照亮的范围就越大。
等上升到三十米空间时，这个碟形的灯已经把附近几百米照得雪亮。
此刻在自己船上，看了发射全过程。
满眼都是羡慕的神情，心中感叹这样的装备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
恰在他想着的时候，郑森已经穿着盔甲来到他身边，善意的提示，
“大君，看到了么，那大船之上，好东西还多得是，不过得按我家将军规矩来！”
借着探照灯与天空中，每艘大船放出的“天灯”，不但船上，河面如同在白天一般。
带着羡慕看了眼郑森的穿着，花盔甲、“狼靴”、“滑轮弓”，只用看的就感觉比自己身上的绿色盔甲要高级些。
“全员都有，准备火盆、火箭！”
顾不得多羡慕，龙城大君李滚带着首次大战的战栗，发布了准备作战的命令。
随着他的命令下达，战舰上所有人都立即行动起来。
因为他们用不了增程弹，所以高丽船上用的还是十八磅大炮。
带有油脂的闭气环，使那些圆椎形炮弹很容易被放进弹膛。
接着扳起燧发机，在火药池中倒入火药就完成了全部准备工作。
高丽的炮手们，倒也习惯使用这种前装炮。
其然上了这艘战舰之后，练习时间短了些，进步还不大。
但比起老式船上装弹，要快得多。
这些大炮有相对精确的瞄准装备，炮长根据训练瞄了一眼，然后躲开一旁边挥了下手。
“放！”
炮手拉动绳子，释放击锤击打火石，引燃火药池中火药。
“轰”
响亮轰鸣声中，炮弹被发射出去。
借着天上的“天灯”，能够清楚的看到，刚刚那一炮击中了一艘双由多名桨手划着小船。
只见那小船上瞬间火光一闪，接着大片水雾腾起。
等再用望远镜看那艘小船时，龙城大君李滚惊讶的发现，那船连船上的水手一同成了碎片。
“万胜……咳咳咳……”
船舱里的炮手们，在硝烟密布的船舱中，发出带着咳嗽的欢呼。
“这些大炮真厉害！”
可还没等他赞叹完，河面之上仿佛凭空生成了一堵墙。
连串水花腾起，被击中的船上，直接就腾起火光。
他知道那是人家“琴岛快速巡洋舰”上的炮弹，发射时无声息，只有命中目标才会把对方炸成一片火海。
最奇怪的是，那些火焰即便在水面上，也会旺旺的燃烧。
“在水上能燃烧的炮弹，郑司令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对于科学原理，郑森当然不知道。
而且早就背熟军规，即便知道也不可能向龙城大君李滚这样的外人解释。
他只好淡淡道，
“便如天上飞的怪鸟一般，那是将军大人的本领！”
说着手中已经张开的滑轮弓，照着一艘正驶来的小船射出一箭。
眼睁睁的看着那枝箭命中小船，几乎转眼一篷蓝色火苗扬起，接着把纵火船就给烧的如同蜡烛一般。
纵火船上猝不及防的水手，被船上的火油又或者引火之物引燃了身上的衣物，惨叫着投入河中。
随着岸上下来的小船，越靠近大船，或者被打做粉碎，或者被大火烧成焦炭。
就在双方大战正酣时，天空里的“天灯”突然亮光明显黯淡下来。
河面之上的鞑清士兵们，一时士气大振，举着兵刃兴奋高呼。
反观龙城大君李滚船上的人，一个个面露惊惧之色。
突然照亮锐减，一时无论火炮还是弓箭的准头都失了水准。
眼看战场局势即将逆转，龙城大君李滚手下突然向他大喊，
“大君，我们起锚跑吧，再不跑一时被火船围了……”
这个建议不能说龙城大君李滚不动心，毕竟眼前的五艘战舰连船带炮、炮弹等等算下来也得二十万两之巨。
才在他斟酌之际，一旁的郑森已经自背后抽出长刀一刀斩去。
“战阵之时，惑乱军心者斩！”
一看自己手下被斩，龙城大君李滚才待开口抗议。
这时郑森咬牙低喝，
“你只做没看到便罢，出卖将军的事情做不得！”
别看郑森声色俱厉，可对于龙城大君李滚而言，知道这是对方救了自己性命。
他点了点头喊到，
“死战不退，敢于惑乱军心者斩！”
听到他话的高丽士兵，一个个咬了牙，不敢再有其他心思。
恰在这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升空的碟形热气球上的汽灯，再度放出白亮的光芒。
刚刚暗了些的战场，一时间又重回光明。
只这一瞬间的转换，在小船与木排上适才还欢呼的鞑清士兵们绝望了。
他们不顾鞑清制止逃阵用的“砍头法”的制止，纷纷调转船头朝岸上跑去。
可大船上的“海狼”们，哪给他们逃命的机会。
转眼换上增程弹，一道道赤红的弹道瞬间铺满江面。
那些逃跑的中的小船、木排，在密集的炮弹中逐一被击毁在河面上，。
当黎明正式到来时，天空中那些碟形热气球才离开。
而这时的河面上，已经看不到被水流带到下游的尸体与残骸。
转头看着盛就城，朱慈烽发出冷笑，
“看来屁股还是打的不够狠哪，不然敢给老子玩夜袭这一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