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为人,朱慈烽有以下认识。
一个社会、一个国家的稳定基础,来自于足够消耗的粮食。
一个社会、一个国家的发展基础,在于知识的普及。
一个社会、一个国家的强大的基础,就是完整的工业体系!
别羡慕鹰酱,去工业化造就的产业空心化,令他们的军舰,连饺子也不敢下!
典型轻智主义,自己坑自己的结果!
玩什么金融,再肥的猪,能逃过挨刀的命运吗?
所以就他而言,第一科技、第二工业、第三农业。
至于金融,谁玩的好,去他家搬银子就是!
因此从战场回来,琴岛城完成了基本的“衣食住行”后,他就一直在忙这件事。
面对鲁州的大旱,发展农业的根本就在于“旱地埋水法”与“龙王赐露桩”的结合。
办起这件事,朱慈烽照样是大手笔开端,
“一百万亩荒地?”
这数字令夏芷嫣不相信的,瞪大她美丽而惊讶的眼睛。
“是的,我们要开垦一百万亩节水耕地。就在新建卫所城的周围开垦,琴岛这边也一样。”
看看一脸不相信的“傻桂子”,他接着又说,
“这有什么,一百万亩地,咱们琴岛十万人,不过人均十亩而已,多吗?”
那红唇合拢,盖住洁白如玉的牙.
不多!
“有主之田拿银子买,无主之地尽占便可!整个鲁州的流民尽收、尽招,以工代赈!”
此刻开垦正是恰逢其时,因为普遍干旱,被抛荒以及逃荒丢弃的土地极多。
虽然鲁州三面环海,但大旱到时亦是流民盈野。
“除此之外,你们派人找寻各地富户、地主,告诉他们我们的大道将来要收费。有想参与这生意的,本大人来者不拒!”
“收费的道路,大人这招数真高!”
“地主、富户有的是银子,白白参与这么好的生意,便宜他们了!”
不管他们怎么想,反正琴岛城以工代赈以及带着地主、富户发财的事情开始了。
首先以“木钢”制作的标准排水渠,防止雨多时发出涝灾。
它们铺设成一百米乘一百米的,称为“公顷田”。
然后挖沟一尺,铺设木钢制作的渗灌管。
至于“龙王赐露桩”在琴岛附近并不需要,因为朱慈烽使用了另外一种设备。
那是被涂成黑色的瓷罐,周围一圈如同莲花般排列的镜子,保证始终有阳光投射在罐身。
这是个简单的利用太阳能,蒸馏海水的装置。
不但能够得到淡水,还能够得到相当数量的海盐。
一个也许产水不多,不过如同“龙王赐露桩”一样。
以量取胜。
琴岛城中有精于生意的人,干脆就采购了大量“龙王赐露桩”和海边的“淡水蒸馏皿”。
放在树林、山坳等水气较多的地方,然后用四轮大车,把水送给那些渗灌田的用户。
未来自然要修埋在地下的管道,那样的话……实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不久这种生意随着渗灌田的普及,就传遍了整个鲁州,而且送水的人也有他挺有意思的别称。
送水童子!
转眼五月开始,天气变得愈加暖和。
有幸参加琴岛书院开学典礼的李信,狠狠的开了回眼。
统一的制服、统一的课本,与那个老实人超市占地同样大小。
沼气灯、风扇样样俱全。
整个琴岛城的生活变得更加有序,原本给家长们带来无限麻烦的孩子们,都被塞进书院读书。
出奇书院不读四书五经,认字用的《天工开物》,除此之外是一本连李信都不会的数学。
看看上面编著者,居然是夏芷嫣。
在宫里陪伴着朱慈烽的时候,左右无事朱慈烽就给她来了个“正规教育”。
因此罗马数字和四则运算,对于夏芷嫣丝毫没有难度。
琴岛城实行的是教育免费政策,不但免费上学。学校有食堂,还管一日三餐。
学生全部按周住宿,在每日完成课业的基础上,进行社会实践。
每周两天,要进工厂、农田、军队进行社会实践课。
就前世的经验,朱慈烽可不想自己的书院里,教出一帮指着麦苗叫韭菜的学生。
“大人,书院里不讲四书五经,卑职窃以为不妥也!”
听他这么文绉绉、慢悠悠的讲话,朱慈烽都替他着急。
“李兄,书院里不讲四书五经,是因为圣人老爷子讲的是私德。在我们琴岛,却是要讲公德的,你不知道吗?”
作为一介文士,为了“圣人之言”李信真是好耐心、好坚韧,
“大人,咱们琴岛城讲公德不假,可是却没有现成的公德课本。便是日日讲来讲去,不也只是空口白话么!”
抬脸看看李信,看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朱慈烽只好解释,
“什么是公德,公德是及于我们整个琴岛、整个大明市井、朝堂的德性。其范围及于所有人,所有地方。”
看着李信不豫的神色,朱慈烽接着解释,
“详细来说,那是一个天大的题目。李兄,你以为这样的文章该我来做么?”
这时李信眉宇间流露出了解的神情,大概已经明白了公德的范围。
带着某种急切,他又接着说,
“大人哪,这件事即便是我们教育司,可也做不了啊!”
“这件事不必你我来做,过几天我便去书院讲一次,到时你去听听。”
纵然朱慈烽如此说,但李信依旧固执的认为,没有一个明确可以“照本宣科”的本,怎么普通、怎么教育?
“这……”
“公德、私德之辩,将会永远持续。因为一个时期的公德、私德都会有所变化。例如唐宋时期的公德、私德与今天一样吗?”
这个问题真把李信问住了,这可不是未来资讯大爆炸的时候,动动手指问度娘。
“公德、私德之辩将一直存在,而这就是报纸存在的意义之一,也是未来文人们应该明辩之事。而且它们不是对立的,而是并存与相互影响的!比如说……”
沉吟着朱慈烽脑海之中迅速思考,想要找到一个合适例证,
“比如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这句话,是公德还是私德?”
“这……”
一时间李信还真迷糊了下,不过到底是士子,很快就想明白期间的关节,
“我明白了,一人如此是为私德,人人如此便为公德!”
“所以才要有你教育司,才要有报纸。才要有士子,才要有法律!”
既然明白了,李信也开始期待着,听他此生第一堂公德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