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按着何淡月的嬷嬷看了清漓一眼，在清漓点头之后，也跟着退了出去。
而失去桎梏了的何淡月，也已经心如死灰，没有了反抗的意志。
“现在，可以说了吧？”夜丹臣红着眼睛。
“陛下，”那个太医重重把头磕在地上：“何才人，根本就不曾有孕啊！”
夜丹臣的脸色一刹那变得十分精彩，他直直地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再说一遍！”
“陛下，何才人的脉象与常人无异，未曾怀有生孕啊！”那个太医简直可以说是痛心疾首。
“这不可能，”夜丹臣双手颤抖着，“这不可能……”
他脚步虚浮地走到何淡月的床上，指着她裙子上未干的血迹。
“那你来给朕解释一下，她罗裙上的血是什么！！”
几个太医噤若寒蝉，头都磕到地上，不敢多说一言。
夜丹臣精神几近崩溃，他充血的双眼上下扫视着床上的何淡月。
那眼神仿若一只凶狠的野兽。
何淡月咬着帕子，无意识地落下泪来。
随后，夜丹臣一把撕开了何淡月的罗裙，也不管这么多太医还在当场。
他的视线落在何淡月那双纤细洁白的腿上，她的腿间，赫然一个血包。
虽然她极力想用腿挡住，但那个已经压扁了的羊皮做的血包紧紧黏在她的大腿上。
血肉模糊的样子，像一个真正的胎盘。
“敢骗朕…一个低贱的女人，竟然敢骗朕……”
夜丹臣怒极反笑，他的声音
落到何淡月的耳中，像是恶魔的低语。
他一面说着，一面靠近躺在床上一脸狼狈泣不成声的何淡月。
布满血丝的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她。
“你说，为何要骗朕！”他一把拎起何淡月的领子，像拎小鸡一样直接把她拎到半空。
何淡月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哪里还说得出话。
下一秒，凌空的何淡月被他重重扔回床上。
夜丹臣怒急攻心，头一仰，喷出一口鲜血。
“来人，把陛下带回圣宸宫好生医治，此事不得传扬，若是让本宫知道有谁在背后嚼舌根，杀无赦！”
几个太医点头如捣蒜，七手八脚地驾起已经处于半昏状态的夜丹臣走了出去。
等到芍月宫中只剩下清漓和何淡月时。
床上的虚弱女子才哑着声音开口：“你一早就知道我的孩子是……假的……”
“是你扣押了章院使，对吗？”
没了外人，清漓也就不再端着那副温婉大方的皇后模样，她笑得轻松，扯过一把椅子随意坐下。
“是，也不是。”
看着她脸上气愤又带着点疑惑的神情，清漓继续道：“我一开始就知道你的孩子是假的，但是，章院使我可没有扣押。”
“本宫的人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在太医院围嘴自杀了，还留下一封遗书，将他帮助你的种种细节都一一写在上面。”
“这不可能！”何淡月声音嘶哑，“他不可能背叛我的！”
清漓挑眉轻笑，“有什么不可能的？人心难测，
你又凭什么觉得你能拿捏他一辈子？”
“他一定是你杀的，他不可能背叛我，他的妻儿还在我的手上！”
“现在不在了，”清漓眉头微拢，像是在思考什么的样子。
“你既然能用他的妻儿挟制他，本宫自然也能将他的妻儿救出来，让他不再受你掌控。”
“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
“你抓他的妻儿的时候，没想过会有这一天吗？”
何淡月彻底崩溃。
她抓着被子历声质问：“洛清！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自问从未有哪里怠慢你，从未敢害过你。”
“你为什么要这么恶毒，要将我推入死地……”
她一面大声质问，一面哭嚎不止。
清漓翘着二郎腿，像观看一折好戏，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变得歇斯底里。
从未怠慢，从未害过？
清漓脑海中浮现起原主的记忆。
天极之境里，她和夜丹臣那个渣男合力把原主钉在天极峰上的场景。
那个时候，原主也问过他们。
为什么？
清漓晃了晃腿，勾唇浅笑。
这笑落在何淡月眼中，简直算得上残忍。
“你笑什么？”
“我笑你蠢啊，”清漓淡淡开口，“为什么要害你，自然是想害你就害你喽。”
“如果实在要找一个原因……”清漓手指点了点下巴，“大约就是你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吧，若是你不出生，我哪来的机会害你呀。”
【宿主大大，你别这样，你真的太像一个反派了。我害怕。】
识海里的系
统看着用轻松口吻说出残忍的话的女子，只感觉自己似乎绑定到了什么恐怖的生物。
“不该出现在这世上……”何淡月微怔，她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离谱得近乎随意的理由。
“这算什么？”她喃喃自语，然后又将目光转向清漓，“这算什么……”
“不算什么，算你倒霉吧。”
清漓站起身来，抬脚欲走。
何淡月忽然挣扎着滚到地上，抓住她的裙摆：“我求你，让我再见一次陛下，我求你了！”
“我后悔了，我不该杀朱容妃的，我这一生所求，从来都是陛下一人而已。”
“我求求你，让我再见他一面……”
清漓想起何淡月冒险下凡的理由，抬手扯出自己的裙子。
“好啊，”清漓回头看了一眼匍匐在地的她。
“等夜丹臣清醒后，我会告诉他，你想见他。但到时候，他来不来，亦或是亲自来要你的命，都不归我管。”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留下何淡月一个人在后面又哭又笑。
深夜。
经过何淡月的惊扰，皇后的千秋宴最后草草收尾。
凤栖宫不知道内情的宫婢纷纷替清漓委屈，觉得何淡月害得帝后离心。
但她们的情绪也只到这里。
因为她们都知道，自己主子的皇后之位是以整个洛氏为保障的。
别说何淡月流产，就是她死了，自家主子的位子依旧稳当。
清漓自己不知道身边的婢女竟然还会为自己委屈。
她一回宫，就钻进寝殿，让
她们休息去了。
【夜丹臣对何淡月的好感度还有多少？】
【现在已经是负百分之二十了！再降低十个百分点，杀父仇人的好感度也莫过于此。】
系统很是激动，毕竟好感度降到这份儿上，多半也起不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