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漓眉头轻蹙,越过他的身影看向后面的操作台。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银色的操作台上锁链镣铐一应俱全,明显这里曾绑着什么东西。
仔细看,沾着红血的操作台上,还散落几片蓝色的鱼鳞。
几声弹簧收缩的声音,她举着手枪对上瘫软在地的孟书杰。
“那上面的人呢?”
孟书杰被她冰冷的眼神盯着,早已经吓得六神无主,可依旧执着于隐瞒人鱼的事情。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孟书杰五官乱飞,连一个正常的表情都没挤出来。
清漓咔哒两声,给那把手枪上了膛。
声音冷硬如冰。
“说!”
孟书杰眼神四处乱瞟,又哭又笑,眼中隐藏不住地掠过窃喜。
然后,砰的一声枪响,伴随着他的巨大狂笑声,那个一直躲在角落里的瘦小男人扔下手中的枪大口喘着粗气。
而清漓的身影只摇晃了几下,然后稳住脚步,全身分毫无伤。
她的枪口没有调转,直接对着已经疯掉的孟书杰扣下扳机。
子弹的冲击力将他的大脑打穿,血液和淡黄色的脑组织飞溅成一朵花。
清漓看着他的身体失去生息,才把还冒着一缕青烟的枪口调转到角落里的那个瘦小个子身上。
“……我说……我说……”
瘦小男人虽然手边就有和她一样的武器,但在她如死神般可怕的嗜血气场下,连拿起来的勇气都荡然无存。
清漓冷哼一声。
“用不着了。”
然后毫不犹豫地了解了他的生命。
【你刚才说,他在哪儿?】
系统卯足全力,【操作台的左边。】
左边?
清漓皱了皱眉,正对着那个散落着鳞片的操作台,看向系统所指的方位。
那里,除了墙壁,一无所有。
她附手贴紧金属墙壁,弯起五指轻扣几下。
声音沉闷,丝毫不像有空隙的样子。
【把墙壁打开。】
清漓没敢用枪,毕竟这系统虽然大部分时候都不靠谱。
但在检测方位上,从来没出过错,要是她这一枪把墙壁打穿了,说不准会伤到里面的人。
【嗯嗯,包在我身上!】
话落,清漓面前的银色金属墙壁忽然化作液体,像水一样顺着后面的空间流下。
而那个金属墙壁之后,果然有一个隔间。
一个大的方向鱼缸出现在她眼中,透明玻璃之后。
面容柔美的人鱼苍白得像雪山上的一片雪地,海藻般浓密的头发在水中轻缓的游荡。
如果忽略他身上大大小小的,有些甚至深可见骨的伤口,和那因为血液而变得微黄的水。
几乎让人以为,他只是睡了过去。
清漓抬起手,在鱼缸上轻扣几下。
声音只让里面的人鱼皱了皱眉,他依旧没有转醒的迹象。
“真是……”清漓嗓子里像堵着一块大石,再也发不出其他音节。
即使是在上个世界,她也没见到他伤的如此之重。
不知那群人到底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各种伤口叠加,有一些看起来已经愈合了一半,而新的伤口又增加在周围。
特别是前胸那一道可以看见白骨的伤口,触目惊心。
【统子,治疗一下他的伤口。】
系统没有含糊,不可惜积分地兑换了他的权限之内,最好的治疗套餐。
【宿主大大,他身上特别重的伤口我都已经帮他治疗了。那些小伤不出三日他就会自己愈合。】
清漓看着他的身上的大部分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然后掏出手机。
拨打了顾氏最为忠心的管家,沈叔的电话。
不到五分钟,一辆黑色的加长轿车就行驶到东海研究所的门外。
几个全身装备完全的黑衣保镖帮着清漓,把那个鱼缸扛上轿车。
全程都没有多说一句话,即使看到里面的生物,也没有发出什么其他的声响。
……
回到顾氏庄园之内。
不苟言笑的沈叔已经站在门口等着她了。
看到清漓从车上下来,他的脸色微微露出些笑意。
他是顾氏的管家,年轻的时候几乎可以算是顾氏制药的二把手,只是年纪上来之后,没有继续任职集团里的任何职位。
但他仍旧持有顾氏的不少股份,他自身的威望也远远超出一个管家所有的影响力。
说是管家,但几乎算是顾氏的长辈。
之前清漓一直没有见到他,就是因为他刚好在为顾氏的合作奔忙。
“沈叔!好久不见!”清漓笑得灿烂,“这次又要麻烦沈叔‘打扫干净’了。”
她模仿着原主,毕竟之前原主无论闯了多大的祸,沈叔都会帮忙善后。
相信这次也不例外。
沈叔点头,“大小姐,放心吧。”
话音未落,他的笑就僵在脸上。因为他看到了那几个保镖抗出来的鱼缸。
透明的方形鱼缸里,赫然是一个人首鱼尾的生物。
“沈叔叔,不会说出去的吧?”
清漓俏皮地眨眨眼,然后吩咐着底下的人给鱼缸盖上红绸,带进了宅子里。
沈叔才听说了她在晚宴上对秦修的羞辱,正宽慰之时,又看到她带着一只传说中才会有的生物回了家。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笑还是该骂,只能任由她去,顺便还吩咐了底下人把顾氏的那个水族馆给收拾出来。
说不准……
她要用呢。
不到一会的功夫,那只人鱼就被放到清漓的浴缸里面。
原本的鱼缸不够大,他待在里面的时候,漂亮的蓝色长尾要蜷起来。
好在原主没有忘记一个富人该有的享受,把自己的圆形浴缸修得足够巨大,不然的话他今天就只能在外边的露天泳池凑合一晚了。
那样……
她还怎么和他培养感情。
清漓看着浴缸里的人鱼,他的身上没有穿衣服,几道浅浅的伤痕交错在白皙如玉的皮肤上。
脸上也带着一些细小的伤口,平添了几分战损的美感。
他上半身完美的肌肉线条展现在清漓眼前,面容比之前的任何一个世界都要柔和得多,干净的气质像极了春雪。
还是少年的模样。
清漓凑过去,手指捏了捏他的脸。
他没有醒来,只是蹙了蹙眉,发出一声极轻的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