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阳好感度:百分之30.】
找到伤药和纱布,清漓听着脑海中传来的声音,整个人无语住了。
她真的不是很能明白他的脑回路。
“坐下,”清漓放下手中的药,“手。”
男人乖乖的把手上的手伸出来,脸上始终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等清漓抬头看时,又很快换上一副生人勿近的脸色。
狰狞的伤口洒伤药粉,清漓原以为他会觉得痛,受伤的人却连半分哼唧都没发出来。
他的手并不像上京中寻常公子的手那般细嫩白净,反而带着点常年握刀磨出来的薄茧,这是一个习武之人的右手。
洁白绵软的纱布一圈一圈缠上敷着伤药的伤口。
清漓想起和百里轻鸿在禁地中时,自己也是抱着和他如今一样的小心思把受伤的手递到他面前。
她将碍事的长发拢到一旁,墨阳在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她纤细修长的脖颈,在黑发的映衬下更为白净。
“好了,”清漓站起来,将沾了血的纱布放到一旁的托盘上,想起他带着些薄茧的右手,“习武之人,最不该伤到的就是自己的惯用手。”
男人并不作声,只带着些笑意看着手上缠的纱布。
“伤口处理好了,太子殿下快走吧。”清漓毫不犹豫地送客,原主这副孱弱的身子可经不起这大半夜的一惊一乍。
听着她冷淡的音调,他眸光闪烁几下,眼底的笑意未减分毫:“母后扶持孤,是想为宇文氏求一个从龙之功?”
清漓思索片刻,回道:“是。”
原主的愿望是希望她的家人能躲过被诛杀的命运,而她自己则必须要攻略墨阳,收回百里清鸿的神魂。扶持他即能保证原主的家人不步谋反后尘,又能顺便攻略他。
两全其美啊。
“可母后忘了,自古飞鸟尽,良弓藏。难道你就不担心,我对宇文氏用完即舍?”他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身后幽幽地响起。
清漓放下托盘,转身望进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
“我既然敢选你,就从没担心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直视着他,语气笃定:“我知道你不会。”
“呵,”男人发出一声低笑,嘴角勾起,显得周身冰冷邪肆的气质减弱了些,看起来带上了几分少年人的不羁:“你就这么笃定?”
清漓脱口而出:“当然。”
“那孤定当为孤与母后的将来,好好努力。”他凑到清漓身旁,眼眸幽暗,甚至能从里面看出一点温柔。
没等清漓接话,他就翻窗逃开。
于此同时,清漓的脑海中再次传来声音。
【墨阳好感度,提升至百分之35.】
……
之后几天,二人的交集少之又少。
清漓通过宇文康,写出几个名字,让宇文康转告墨阳罢免这几个官员,虽然这几个人在朝堂之上一直呈中立的态度,他也没有任何异议。
她列出的名字都是剧情中出现的归长风和曲水苏一派的人。
短短几天,原本在朝中已经占据优势地位的晋王一派很快衰弱,朝堂之上再次形成两股对抗的势力。
分别是联手了的太子和宇文丞相一派,和晋王归长风以及新城郡主曲水苏一派。
自己布在朝中的暗桩被拔掉,让曲水苏更加肯定,是身边出现了叛徒。
很快到了中秋。
就在宫宴前夕,因为中风昏迷许久的墨祖德忽然回光返照,转醒过来。
中秋宫宴,清漓办得极为热闹,丝竹悦耳、舞姬偏偏。
依照惯例,各官员携带家眷而至。
年轻貌美的闺阁小姐抓住这个露面的机会,拼了命地打扮,女眷席中,衣香鬓影,巧笑连连。
一个白衣如雪的女子执扇而至,气质出尘,冰肌红唇,眉眼中透着英气,与别家女子娇柔秀美的气质截然不同。正是长公主的女儿,新城郡主曲水苏。
女子一入宫门,独特高贵的气质就引来许多人的侧目。
曲水苏微昂着头,眼中掠过得意,享受着这些注视。
这几天因为与归长风放在朝堂之上的暗桩被拔除,她的心情几乎跌到谷底,但这些仰慕的注视,让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也变好了一些。
“皇上、皇后娘娘到——”
席间的人纷纷起身朝主为行礼,只见一个佝偻着身子,一身病气,嘴角还哒啦着透明涎水的男人被几个身强体壮的太监搀扶着,扶到龙椅上。
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黄衣女子,正是清漓。
看到黄衣女子的瞬间,曲水苏的脸上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
就是这么个纤弱的女人,竟然躲过了她的刺杀?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清漓端坐首位,脸上挂着谦和的笑意,素手轻抬:“众位免礼,今日是中秋,不必拘泥于这许多礼数。”
老皇帝已经没有发声的能力,他虽然已经醒过来,但是神志依旧不清醒,歪着嘴,眯着眼,若不是他露出明黄色袖口的双手在不自觉地颤动,几乎可以看作一具腐朽的尸体。
他醒过来的时机过于巧妙,在大清早。清漓还没来得及过去查看,皇上转醒的消息就传遍全宫,与这个消息一起传到清漓耳中的,还有这个老不死的醒来开口的一句话:“朕要去上朝……朕有要事交代……”
让他上朝当然不可能,意志都模糊成这样了,要是在那上面说错什么话,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她只能退而求其次,让他参加了这次宫宴。
宴起,柔软的地毯上立刻跑上来一群百灵鸟一样轻巧的舞姬,伴着悠扬的乐声翩翩起舞。
清漓隔着舞姬艳丽的轻纱,观察着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女和气运之子。
两人都身着绣着金色暗纹的白衣,就差把“我俩是一对儿”写在脸上了,所以她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这个剧情中的天命之子归长风跟上个世界的顾青阳比起来不知道高了几个段位。
身负血海深仇,全家被皇室灭了之后改头换面孤身一人闯入朝中,不过十年就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势力。
归长风拿着一个酒樽,整个人的气质像一汪深湖,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安涛汹涌。
咔嚓——
瓷器碎裂的轻响落到清漓耳中,清漓收回目光,侧着身子看向声音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