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童晚将皱成一坨的纸展开,上面的字果然潦草至极,怪不得岑湛说看不懂。
要不是熟悉师父的字迹,她肯定也很难看懂。
岑寒御凑过来,“写的什么?”
温童晚皱眉,她看懂了字,却没看懂意思,纸张上写着:
【小心身边人。】
她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面色不改,但脑海在飞速旋转。
这话是写给岑湛看的,还是借由岑湛的手交给她、东施、路津这三人中的某个人看?
师父的字迹并不差,但他故意写成这样,肯定是笃定岑湛看不懂,既然如此,就能直接排除其他人认出来的可能性。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是写给他们三人中的某个人看的。
她不由自主的攥紧纸张。
小心身边人,到底是要小心谁,亦或者是谁们?
那个人,肯定和师父的死脱不开干系!
杀害师父的凶手范围一下子缩小,但危险性却瞬间增大,如果真是他们身边人出了问题,那就说明他们没有一个人是安全的,时时刻刻和背叛者相处在一起。
岑寒御扫了眼纸张上面的字迹,没说什么,只是把纸张从温童晚手中抽出,拨开打火机将之燃烧。
岑湛看到他的举动,就知道纸上写的可能
不是什么好话,按捺住自己好奇心不出口询问。
温童晚思绪有点繁琐,她必须安静下来好好理一下,看向岑湛。
“大哥,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岑湛点头,等到弟妹消失在跟前,他用余光瞥岑寒御。
“老婆都走了,还不赶紧过去安慰,老赖在我这里干什么?”
“我觉得她现在更想要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岑湛有些头疼扶额,“你这种直男思想是怎么娶到小晚的,你觉得人家需要一个人静静所以就不过去了?你到底懂不懂女孩子,这时候就是需要有人陪在她身边,哪怕什么话都不说!”
“你这时候不去,万一别人去了,你就等着哭吧。”
岑寒御回看了亲哥一眼,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速度快的岑湛都没反应过来,等确定这傻弟弟真的追弟妹去了,他哀叹一声。
“不是,你最起码走之前给我倒杯温水吧。”
岑寒御追到温童晚房间,刚要敲门,门从里面被打开。
她眨眸,“怎么了?”
岑寒御默了两秒,“不用难过。”
她失笑,“没有难过,你过来是准备安慰我?”
他偏过头,不肯承认,“不是,就是过来问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行吧,我不吃,我要去奶奶那儿拜年。”
“嗯,我跟你一起。”
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盒过去,慕爷爷慕奶奶见了一面心疼他们乱花钱,说自己不需要这些东西,一面高兴他们的到来。
赶紧让他们坐下,又是端水倒茶又是拿来果盘给温童晚吃,热情的不得了。
慕奶奶笑道,“小晚你再来早一点就可以见到阿珩了,他前脚刚走。”
温童晚知道奶奶说的是童家那几个人,见不见到面她根本不在意,她在意的只有慕爷爷和慕奶奶两人。
但慕奶奶这么提了,她肯定要给个台阶。
“是吗,那真是可惜了,下次有机会一定好好见上一面。”
慕奶奶捂嘴笑,“一定一定,明天就一起吃顿饭吧,他们明晚就走。”
她点点头,扭身看向岑寒御,“你呢?”
“陪你。”
在慕奶奶家待了几个小时,二人开车回去。
温童晚坐在副驾驶上刷着手机,时不时还笑出几声,好像那句话的出现真的没有对她产生什么影响。
滴滴——
岑寒御手机振动几下,温童晚透过蓝牙链接的屏幕知道是盖瑞打来的。
不知道对面的盖瑞说了什么,岑寒御的表情变得凝重。
“知道了
,明天召集大家开个会,今晚你把解决方案先拟出来发给我看。”
说完就挂了电话,温童晚敏锐察觉到他身上气息有点冷。
她瞥一眼他,开口,“公司出事了?”
“小事,美国那边搞事情。”
她耸肩,“看来人家还挺会找时间,知道咱们国家这个时间节点是大家都放松的日子,特意在这个时候给你找不痛快。”
岑寒御冷笑一声,“那就看看最后是谁心里不痛快。”
末了他又顿了顿,“我可能要出差一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温童晚直接拒绝,“不要,我还想睡几天懒觉准备开学呢。你什么时候走?明天奶奶还约了我们吃饭,哦你不在也行,我一个人也能吃的很饱。”
岑寒御眉心挑了挑,无奈开口。
“后天,等你吃完我再走。”
她狐疑,“感觉对方来势汹汹,你后天才走不会太晚了点吗?还是趁早反击,免得对方还有还手能力。都这个时候就不要在乎一顿饭了,我给奶奶解释下,她会理解你的。”
岑寒御抓紧了方向盘,“你好像巴不得我走?”
“哪有,我这不是担心别人把你公司搞垮了,我岂不是跟着没钱花得睡大街了?”
岑寒御
被她这歪理讲的失笑,“再怎么穷,肯定还有养你的钱。”
她轻声哼哼,“养我很贵的,你穷了肯定养不起。”
他余光扫到她微微嘟起的粉唇,脸上笑意又加深几分,眸光潋滟,似荡起阳光洒下的粼粼湖面,情深得让人心尖剧颤。
温童晚不小心和他目光对视,竟没敢直视,匆匆一眼就移开,看向窗外快速后退的夜景。
回到别墅,抱着一叠文件的盖瑞已经在一楼等待了,他朝温童晚一点头,就和岑寒御步入二楼书房。
一没有岑寒御盯着,她转身就开着爷爷给她新买的跑车,一路狂奔,抵达OMI酒吧。
直接叫吧台上了两杯烈酒,一面喝着酒,一面看着手机里师父的照片。
说不难过那是假的,她只是不想在岑寒御面前表现出来。
强撑着这么久,现在总算是能释放点自己的情绪。
烈酒入喉,辣的呛人,一杯下肚,她咳嗽几声,眼尾都咳的发红,隐约有泪要从中滴落,又被她赶紧擦掉。
“哟看看这是谁啊,岑二夫人也落到有天要到酒吧借酒消愁?”
尖酸刺耳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她转头一看,就看到站在中间的乔婧柔,以及站在她左右边的孙嫱和秦菲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