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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双艳倾心相吃醋 少侠报恩动杀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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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风怪顿感双臂一麻,并有一般粘身欲焚的热炙气劲绵绵涌到,他始未料及,这少年正是自己克星,哪敢再事恋战,赶忙双袖连拂,卸掉部分袭来的劲道,倏地腾身倒跃开来,接连几晃,已去得无影无踪了。

差幸他能认出何磊的飞旋十步,因此何磊误想他与师门有何渊源,故不敢出手伤他,不然哪容得他逃掉,怕不早就焚尸晶冰谷上。

他见阴风怪逃走,既为童颜叟了断一件宿怨,心中甚是喜悦,正待回身请童颜叟出来。

忽闻身后响起一阵苍劲豪迈的哈哈笑声!历久不绝,待他回首一瞧,正是童颜叟带着墨奴,立于身后,满脸堆起从未有过的笑容道∶“小子真有你的,可知道师傅我是谁吗”

何磊被这突然的问话愕了一愕,旋有所悟的双膝一屈,拜倒地下道∶“恕不知之罪,磊儿拜见祖师叔。”

原来童颜叟吕天良与何磊之师祖青髯叟黄眉公,于六十年前同为武林两位奇人,不论江湖黑白两道人物,提到武林二叟,无不敬若神明。

在四五十年前两位老人,均先后失踪,除童颜叟困居晶冰谷外,青髯叟却因着一次掀动整个武林的生死拚斗,而告失踪。

当然,无风指君即在是役而重伤左目,至于青髯叟死时情形,连无风指君亦不甚清楚,更俟将来何磊,寻到他二师叔丹阳居士卢三川后,才见方晓,此情节容后书交代,暂按不表。

何磊今天拜认童颜叟,自是以前听他师傅无风指君谈起过,他这边刚拜倒下去。

童颜叟猛地临空一抓,他顿感被一般潜力提了起来,何磊欲待再拜哪容得他拜下去,使尽所有力量,就是无法弯得下腰,挣得满脸通红。

也是他童心未泯,想试试童颜叟的吞星吐月之功到底比自己强多少

焉知童颜叟已是九十开外年岁,在武功方面已淫浸了八十余年,不论内外轻功,均臻上乘境界。

除因童元已丧,无法练成蛤焰掌外,其他武功岂是何磊所能企及。

他实在太爱何磊了,虽他如此刁顽也不为怪,呵呵一笑道∶“小子心服了吗?哼,你还差得远呢?从现在起,不许叫我祖师叔,仍叫我师傅好了。

“我既与你师门渊源很深,也不便收你为徒,你就作我一个记名弟子好了。”

何磊似想起什么,问道∶“师傅你老人家既与师门有着旧好,为何不早说明,却要瞒着徒儿这么久?”

童颜叟笑道∶“这要问你呀你刚一入谷我见你身负七情剑,即知为故人之物,你却偏不愿将师门吐实。

“再说我也乐得装糊涂,免得你明白底细,终天找我糊缠起来,影响你专心练功了。

“否则岂能在二十天功夫,将蛤焰掌练得如此了得。我还有件事要问你,这次你单独东去究有何事故?”

何磊见他为师祖故友,也不隐瞒,遂将师门惨变经过情形及无风指君生前命他将“笑弥勒”送往丹阳湖交给二师叔以便复仇原原本本地禀陈一番。

并说明这里事情既了,欲兼程赶去当涂丹阳湖。

童颜叟听他说完,甚为伤感地道∶“你此行任务诚属重大,务必找到二师叔,将‘笑弥勒’交给他,才能将两代血仇洗清。

“冰晶谷我也无意再居,欲再入江湖游历一番,如有困难我自会前来助你。

“不过你既被青云山庄之人发觉身份,沿途务加小心为是,遇事必须细心省察,决不可恃技妄为。

“你我虽为无意遇上,此中不无缘分,并且为我解了一场危厄,我今天别无相赠,这头黑獒你就将他带走,途中不无帮助。”

语毕,将墨奴带至何磊身边,并语嘱一番,墨奴似已会意对着童颜叟吠了几声,好像依依不舍。

又跑到何磊跟前,摇头摆尾,对这小主人透着十分亲切的样子!

何磊觉得童颜叟由冷酷的性子突然转变得如此慈祥可亲,心中甚是不解。

他哪里知道,童颜叟过去名冠武林,自与阴风怪印证武功失败后,一直迫居晶冰谷,四十年来将以前豪迈高傲的气态抑压得转变成冷酷郁闷的心性。

今天一旦将数十年精神桎梏解除,又巧遇了何磊这样聪明而善体人意的少年,焉得不老怀顿爽。

恢复了往昔的豪迈。再因他年事已高,过去的高傲自负,经过长期江湖生涯的陶洗,也转变为谦虚脱落的胸怀。

此当然非年轻的何磊所能领会。

何磊听完童颜叟一番话,颇觉语重心长,对他赠獒,本想不受,后想既然名列师徒,只好恭谨拜受。

童颜叟念及他有命在身遂促他趁早登程,并嘱他见到丹阳居士时,代为致候。随即抱袖轻扬,一阵衣袂风声过去,瞬息身形消失在起伏的丘峦之间。

何磊与他二十余日的师徒生活虽以前觉得他太冷酷一点,今天一旦乍别,孺念之情油然而生,望着童颜叟消失的方向,泛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怅惘!

忽地感到腿边一个毛茸茸的物件,擦了过来,俯首一瞧,原来是墨奴向他亲热着。

仰望天空的乌云,渐渐地越布越厚,他恐怕天气突变,遂领着墨奴向渑池方向奔去。

他回到原来寄宿的客店,见马匹犹为店家代饲着,忙向店家谢过,掏出五两碎银,以酬饲马之劳,店家见他出手阔绰,连连称谢不迭。

何磊命店家将鞍缰整顿停当,遂带着墨奴策马登程,往洛阳进发。

他所乘的白马,虽非名驹,但脚程不慢,未片时分,即已路过函谷关。

刚过函谷关不远,打从洛阳的官道上,如飞地迎面驰来四骑,他们是并辔而行,何磊不愿惹事,忙将缰头一带避向路侧,将四骑让了过去。

他心中虽是不悦,知道江湖道上,不合情理的事太·多,遂未作他想,只愿策马赶路。

焉知他行未数里,后面蹄声大作,并且来势甚疾,似在追赶自己,不由心头微愕,遂回首一看,乃是刚才对面而过的四骑,不知为何又掉头回来了

这次可不再让路,一边运功戒备,一边暗加注视,看他们弄什么花样。

四骑追到他跟前,却不似以前那么凶狠,均放慢了步子,缓缓地由两边包抄,分两拨绕身而过。

为首的一个彪形大汉,不住地回首打量着他。随又呼哨一声,四骑同时扬鞭飞驰而去。

他对那四个骑马的汉子行动好生怀疑,本欲赶上去,追问一番,但人家只是多瞧了自己几眼而已,又不便因此发作,再想到童颜叟临别告诫,只好作罢。

待他赶到洛阳,已是华灯初上

洛阳为一古城,古代多少帝王,均曾定都于此,不但市井繁华,商贾云集,即是骚客亦常驻迹流连。

何磊于二十天前,在渑池之时,即曾接受楚汉德之邀,今过洛阳,自应去威隆镖局拜访一趟。

只是初临洛阳,人地生疏,且以前在渑池他与楚汉德分手时,仅告诉他镖局设于洛阳。

想了想,偌大一座城池要他从何找起?哪知在街上绕了好儿个圈,仍未找到威隆镖局的处所,后来心中一动,遂下骑向一家店家打听,总算问到了着落。

经过儿道长街,来到东门附近,即远远看到一道高耸的朱色围墙,中间八字门楼巍然而立,门首悬着一块横匾,上书"威隆镖局"斗大四个金字,好一派气势。

何磊出道江湖以来,除与童颜叟在晶冰谷中,有着一段师徒的情份外,再无分别的事情值得怀念。

唯独对楚汉德父女,从认识到分手,首尾相聚不过半个时辰,却有着一份微妙的好感。

今儿既然找着了威隆镖局,自是喜不自胜,忙将缰绳一带,赶了过去。

待下马一看,不由透着万分怀疑

只见镖局大门紧闭,除了两三只小雀凄缩在门椽之.上,不时发出饥寒的哀鸣,其余显得一片岑寂。

此时何磊的心里,仿佛掺入一丝不祥的预感。将马儿拴好后,带着墨奴紧跨两步,来到大门前,举手叩了下门环。

但良久无人开门,侧耳一听,里面寂然一片,暗忖∶“莫非他们已迁往他处去了”

身边忽地响起一阵“汪汪”的犬吠之声。

回首一看,见墨奴正向门里不住地嗅详,还不时用前爪向门扇之上“嗤嚓、嗤嚓”地抓着。

心中一动,想这墨奴嗅觉之灵敏,迥异一般犬类,又经童颜叟数年之调教,已能精通人性。

莫非嗅到生人味道,伸手在它背上轻轻一抚,道“墨奴!敢情这里面有人?”

墨奴对何磊点了一阵尾巴,鼻子里不停地嗯着,似在示意里面有人。

他再举手,在门环上重重地叩了一阵子。

门内透出一声咳嗽,接着又传出蹬、蹬、蹬一阵沉重的步履之声。

接着“呀”的一声,大门启开,他循声一扛量,心里不由感到十分惊异。

原来出来的,并非什么镖师,探报一类人物,竟然是位身衣一袭杏黄僧衲,年约六十开外的老和尚,他初见何磊,似觉得非常突兀。

微微一愕后,随即轻喧一声佛号,合什道∶"小施主叩门如是之急,不知有何见教……”

何磊见这老和尚,慈眉善目,相貌庄严,行走步履沉稳,谈吐间语若洪钟,知道是一位高僧,忙抱拳为礼道∶“末进何磊,特此前来拜见楚总镖头,有请大师烦为引见。”

老和尚对他重复端详一番,忽然双眉微锁,状露戚容道∶“你来迟了!”

何磊听得心头一震,惊道∶“什么,楚老前辈,他……”

“嗯……此地非说话之所,咱们入内再谈。”

老和尚未待何磊说完,便欲挽他进入内厅。忽的门外响起一阵急促蹄声!二人昂首向门外一瞧,只见五六骑劲装大汉纵马而过,其中一人忽地勒马向何磊打探了一下,旋抖缰策马而去。

何磊看得心头火起,轻哼一声,双足一点,一式"燕子穿帘”,跃出门外,向骑马汉子急赶过去!

他这边身形甫起,岂知那老和尚动作比他更快,只见人影一闪,僧袖展处,已是跃到他前面。

长眉一锁,道∶“老弟不可造次,这帮贼崽子,咱们暂时不要理会,让他们去吧……快进内厅去,我有话同你谈。”

何磊对他身法的奇快甚感惊异。既是出手拦自己,其中定有原故,只好返身一同进入内厅。

威隆镖局之房舍构建非常宏伟,除了刚人门一座大堂外,内分四进两厢。

老和尚就住在首进的左厢内,是故,何磊方始叫门时,就将他唤了起来。

此时他带着何磊径往二进的中厅走去,才一走进去,何磊被里面的情景愕住了。

只见里面悬着两个丧字灯笼,中间祭桌上除陈列三生酒果香烛之类,当中赫然竖着两块灵位。

上面所书的,不正是楚氏夫妇吗?这一惊非同小可,满脸顿呈惶蹙之色,忙上前拜了一拜。

转身一把拦着那和尚的僧袖,急问道∶"楚老前辈夫妇,不幸竟然辞世西归,陈灵设祭,此乃哀丧之古礼,何以默然将孝堂设于内进。此中难道有甚蹊跷?”

他朝四面巡瞩少顷,旋又接道∶“楚云姑娘她……”“老弟猜得不错,我这老友夫妇确为人重伤而亡,云丫头现在在里面,待会叫她出来见你。”

老和尚见他满面哀蹙之色,知为至性中人,甚为赞许,故忙打断了他的问话,将楚氏夫妇遇难情形道了出来。

原来楚汉德父女在野猪林替何磊解了一场突危,唐兴海因而未将“笑弥勒”得到,怀恨在心。

遂命唐元、唐宗另带了十数名得力和庄众,露夜赶往洛阳,于三更时分至威隆镖局,乘楚氏夫妇不备之际,如狂风骤雨般掩杀开来。

威隆镖局的镖师们,正因腊残岁尽,大多挂假回家渡岁,仅有少数儿人,及楚氏夫妇和楚云出来迎战,终因敌众我寡,楚氏夫妇在混战中不幸重伤。

楚云姑娘正在危急之时恰好这老和尚赶至,才幸免于难。

这老和尚法号忧天,为黄山派觉明大师之师弟,生就一副侠道心肠,豪爽磊落,尤其好义重友,经年云游在外,作些驱暴安良的侠义事情。

他与楚汉德早年订有方外之交,今路过洛阳,便道来访,恰遇上这场拚斗。

忧天和尚武功,江湖黑白道人物早就闻名,尤以十二招降魔掌,及三十六式蒲扇法更是誉满海内。

唐元兄弟与他未走儿招,即感不支,又见他后领插着一把金丝蒲扇,知道苗头不对,遇上了煞星,赶忙呼哨一声,退了出去。

楚汉德夫妇因受围攻,而致重伤内腑,款过四天,即双双身亡,在弥留时吩咐忧天和尚不要大张丧事,以免引起江湖注意。

“再者他怕青云山庄知道他俩一死,再为难楚云,并托付他待何磊来时,以楚云终身相许,又将人仆一概遣走,以免移祸无辜。

忧天和尚将经过情形,向何磊讲述时,因他心情甚是激动,故对楚云婚事,一时不便启齿故略而未提。

何磊听忧天和尚说完深深一揖道∶"楚老前辈实因在下才罹此劫,多劳大师照拂,在下感谢不尽,谨此代为谢过。”

“我生平不喜俗礼,如看得起我和尚,以后请以兄弟相称,咱们来日方长,免得彼此拘束,反为不便。”

何磊知他生性豪放不羁,遂亦不再客套道∶“如此委屈老哥哥了。”

忧天笑道∶“老弟说哪里话来,我出家人最怕的是俗礼拘束。”

何磊旋想起楚汉德夫妇,完全为自己才遭杀身之祸,不由义愤膺胸地道∶"青云山庄如此不顾江湖道义,竟然纵人群殴打头,暗算好人,小弟欲去青云山庄一趟,好为楚老前辈报仇,不知老哥哥意下如何?”

忧天微一蹙眉,旋又笑道∶“非我小觑老弟,以你现在下功力,绝非唐兴海对手,就是我去亦未必能有操胜把握,凡事得从长计较,待楚云五七服阕,我们再一块去也未为晚。”

当然他此时并不知道,何磊在晶冰谷的奇遇,功力增加了十数倍,不过唐兴海的武功修为确也不能忽视,他的看法也是不错。

“和尚伯伯,贵客来了,为何不叫我出来?若有怠慢,人家岂不笑我不知礼数!”

何磊回首一看,见楚云穿着一身缟素,更出落得像一枝出水清莲,显得那么的雅丽,有出污泥而不染的高洁气质,一双晶莹欲滴的眸子,像会说话似的,不是正瞧着自己吗他被她看得有点砰然心跳。

遂又恢复镇定道∶“云姑娘!令尊堂为在下而致罹此劫难,诚使在下不安……”

他这里话未说完,楚云因他言语触及伤心之处,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上前两步,朝何磊拜了下去。

这原本服孝的一种常礼,但何磊却弄得惊慌失措,右手随意一挥,那知正合上吞星吐月的“吐”字诀,虽两人相距丈余,一股潜劲将楚云提了起来,竟无法拜下去。

无意的一出手,不但使楚云感到意外,就连忧天和尚这**湖也弄得惊奇不已。

何磊一面劝楚云节哀保重,一面将渑池以后的遭遇向忧天、楚云叙述了一番。

二人始知他有了奇遇,难怪武功精进许多,同时也为这位英俊少年庆幸不已。

尤其是楚云姑娘,高兴得眉飞色舞起来。

晚间,忧天又谈了些江湖掌故给他们听,何磊想起什么似地问道∶“下午那五六骑青色全都一样,难怪的他们都在注意小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小弟本欲抓来凡个问问原委,却被老哥挡住了。”

忧天和尚略一沉思道∶“近儿天来,我常出外采探,听说青云山庄已将老弟的行踪报往泰山铁骑帮总堂去了,你遇的两拨人物,按其装束,一定是铁骑帮派出的探马,尔后行动务必小心,以免遭人暗算。”

何磊听完颔首道∶“老哥哥说得极是,还有一件事,更感到困感不解……”

他遂将在野猪林看到了两个蛇魔女的情形说了一遍。忧天和尚与楚云姑娘听得同是心头一震,因为这蛇魔女的名头太大了,比铁骑帮还难应付,现在既有两个,何磊以后的安全更加堪虑了。

忧天和尚沉声道∶“目前情势相当不利,以老弟出道江湖前后总共不过两个多月,他们何以像怀有夙怨屡次向你纠缠不放”

何磊当然不便将怀有“笑弥勒”的事说出,仅讲明欲于明年二月十五日去参加唐兴海泰山之约,其余也就含糊答应过去。

“嗤嚓”窗棂的纸穿了一个小洞,随即灯也息了。响声!穿纸息灯,只在一气。接着由房上传一声甜脆的笑声,使人听来有一种舒畅之感。

何磊一声清越长啸,快如电光石火地跃上房去,赫然一个面蒙黑纱的少女墨裙飘飘地卓立对面屋上。

不由他心头一愕,但遂又平复,对这个杀师仇人蛇魔女,可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岂能放过,呛的一声七情剑反腕直刺过去。

但听她轻笑一声,一阵香风过去已是飘出丈许。何磊对她这诡谲的身法也惊奇不已。

正待劈出第二剑,忽见蒙面女郎并不还招,转身身北飞身疾驰!

何磊见她要走,哪肯放松,尽展轻功猛力尾随而追,但与人家相较,何止天壤,才出百步已走得无影无踪。此时天上的星星从云层中钻了出来,不停地闪烁着,像予他一种无情的讥讽。

他委实有点颓丧,待跃回内厅时,室内灯光已经复明,忧天和尚伸手递给何磊一张纸条,面色凝重地道∶“老弟追上房去,发现了些什么”

何磊遂将遇见蛇魔女的事告诉一番,并打开纸条一看,只见笔迹绢秀,字迹端方地书道∶“谨防暗算!”

四个铜钱大的字,但并未叙款.

他看完道∶"这蛇魔女神秘难测,不但杀人手段毒辣,而且心机诡诈,她既杀害过恩师,想她绝不会放过小弟,这不过是她欲擒故纵的阴谋而已。

“可她刚才似不愿与小弟过招,即转身走了,不然定要试试她武功高到什么样子。”

忧天和尚道∶“不管她是善意,抑是诡计,咱们小心就是了。”

大家经过这一扰,见时辰不早,遂各自回房安息。何磊因要待楚云五七服阕才能同去青云山庄复仇,忧天和尚恐他年轻气盛,出去招惹事情,遂要他每天在镖局,偕同楚云姑娘一同练习武功。

楚云姑娘之武功,系由楚汉德一手调教,故在掌拳方面均有相当造诣,惟刚学好的一套"风云剑法"因楚汉德遇难后,一直未曾演练过,今见何磊在一边练习七情剑法,一时兴起、遂嚷着要何磊为她喂招。

何磊对楚云姑娘自从在野猪林见面后,心中即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好感,尤其近数日来,两人终目厮守在一起,彼此的小姐就似冻乳一般地更加密结起来,他虽然知道这位小妹了一般调皮得甚是不好缠。但是今天见她要自己给她喂招也有心试试她的武功,于是立开门户,笑道∶"云妹请赐招罢

楚云奶娘也有心一试他在兵刃上的功夫,一式“彩蝶戏花”但见青衫飘处就在剑锋刚要及胸之瞬已是斜滑数尺.

楚云见他不出剑封架,心中已是不悦,后见他身形一飘即避了过去芳心又气又羞,柳眉一扬长剑横断,向他拦腰扫去,何磊见她剑势陡疾,身展“神踪鬼影”。蓦见双袖一抖,已失去了他的踪影。

楚云姑娘两剑都落空,心中又气恼又惊异,忙探首四处寻找何磊,忽听身后响起一阵清越的笑声,随之听到何磊在唤着“云妹,我在这里呀!”

楚云姑娘见屡击不中,反而被他抢到自己身后去了,姑娘家的脸上哪里还挂得住,双足一跺,噘起小嘴娇嗔道∶“哼!何哥哥坏死了,你欺侮人嘛?我要你为我喂招,你偏要闪来躲去的!”

说着,眼圈儿也红润起来了,敢情她真的伤了心。何磊见她使起小性子来了,甚悔不该用"飞旋十步"来闪避,心中一阵歉然,遂一长揖道∶“云妹不要生气了,方才均是小兄的不是。”

楚云姑娘见他这种神态,芳心像浸在蜜缸里,简直甜透了,矜持是女性的特质,但表面仍装出一派填意道∶"谁稀罕你赔不是,嗯……”

乌圆的眸子在长长的睫毛内打了儿转,接道∶“哼!你中把刚才使用的身法教我,我就不生气了。”

何磊暗忖,好刁蛮的姑娘,但口里却满口应承下来,她忽地冲着何磊嘻的一声轻笑,娇靥上掀起一对甜美的梨涡。

接着蟒首一晃,往内厅跑去,娇小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何磊的眼帘。于是,他那少年的壮怀,填满了幸福与温存……”

时光如矢,一晃就是五天,何磊见无人来寻事,即欲去街上探探外面风声,向忧天说明用意,遂摇摇摆摆俨然一浊世公子往洛阳街上走去。

他在街上游玩了一会,并未发现扎眼人物,见时近晌午,就在一家泰顺酒楼于临窗之处选了一席坐位,面对山景独酌起来。

蓦地青影一摇,他侧首一瞧,见左面桌上来了一位十二三岁的青衫童子,生得眉目清秀,一对大大的眼睛正在不断地打量自己。

何磊看得心中甚是喜悦,暗赞这童子轻功了得,将来若假以时日,必能造成一朵武林奇葩,但眉宇间充满杀气,甚是感到疑惑。

好奇地拱手招呼道∶“恕在下冒昧,小兄弟行色匆匆,不知道有何急事,可否见告”

那童子见他相问并不作答,只是摇摇头微哂示答。何磊见他并无急事,一定是来喝酒的,忙答道∶“如不见鄙在下,请小兄弟移过共饮如何”

那童子见何磊邀下,也不推辞,起身一揖微笑道∶"那么,有扰相公了。”

言毕遂走了过来,何磊见他小小年岁却落落大方,心中更加喜爱,有心与他结纳,叫酒保加添了一副杯筷,双双畅饮起来。

忽的一阵急促蹄声,由楼下经过,何磊听得剑眉一皱,探首向窗外望去,那童子似有所觉地向何磊微笑道∶“相公看到了什么”

何磊见他动问,忙回首笑道∶“没什么,不过随意瞧瞧而已……”

何磊当然不愿将看到铁骑探马经过楼下的事情说出,故含糊的答应,那童子也再未追问。

两人越越谈越投机,即序论起来,在交谈中何磊获知他姓百名独,原来是由黔来此访亲。于是彼此推杯换觞,痛饮起来。

何磊心中高光,见百独为他奉斟,遂一连干了三杯,似微微感到有点头晕,待抬头一看,百独不知何时走得无影无踪了。

接着眼中泛起一阵阵的黑圈,心知不妙,赶紧提起一口真气,护住内脏穴道,也顾不得惊世骇俗,展开“飞旋十步”如电掣殷向威隆镖局疾奔。

且说楚云姑娘近数日来因为与何磊的朝夕相伴,发鬓厮磨,一株新缘的爱苗已是深深地植人了她少女的心田。

自何磊清晨出去,她独个儿呆在家里,好像失去了什么似的,东寻寻,西找找,她——在寻找她的甜心了——忧天和尚见楚云姑娘丢魂失魄的样子,想到她如此年幼,即失掉父母的照拂,孤零零孑然一身,正需要一个适当的人来照拂,现下见她与何磊倒是情投意合,老怀中感到甚是宽慰。

他一看天色已是晌午,尚未见何磊回来,虽然心里有点暗暗为他担心,后想到何磊现下武功,足可以与一般武林高手相比,想至此该无妨事,遂放下心来。

随将楚云姑娘唤了过来道∶“我看此刻时近晌午,何磊待会回来,一定很饿,你快去为他烧几味好菜,也好为他佐餐.”

楚云姑娘听说要为自己心上人安顿酒饭,哪有不答应之理,莞尔笑道∶“和尚伯伯我知道了。”

便转身去至厨房烹调去了。忧天和尚见她憨态可掬,慈祥的脸上掀起了一阵安慰的微笑。忽地,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忧天和尚心中一震,迅速飘身来至门首,启门一看,只见何磊气喘咻咻,跄跄踉踉地窜了进来。

知道情形不妙,赶忙将他扶人内室。

恰好这时楚云姑娘烹好了儿味菜肴,兴高采烈地来唤忧天尝尝味道。

见何磊躺在床上,忧天和尚双眉深锁地坐在沿上,不断地按摩他各处穴道。

楚云姑娘不由芳心猛震,抢至床前一看,只见何磊满脸红润,并无异状,只是呼吸短促,人已晕迷过去。

他万分焦虑地问道∶“和尚伯伯,他怎么啦”忧天摇了摇头道∶“我刚才察看他全身经脉,均已麻木,但观他面色,仍极红润,不像有伤的现象。如果我猜得不错,他可能是误食了“美人红”。

他口常豪爽,此刻变了一副愁苦的面容,楚云知道事言态严重,情不自禁地淌下儿滴泪来,凄泣地道∶“美人红敢情是一种毒药如此哥哥是中了毒”

忧天点头道∶“这美人红不但是一种毒药,而且是一种最为狠毒的毒药。

“食了这种毒药的人,不但外形看不出是中了毒,而且面色比中毒前更加红润艳美,所以叫‘美人红‘。

“在两个对时后,如不能治好,即会全身麻木,经脉僵硬而亡。但这解药唯有施毒的人才有。”

楚云急道∶“这施毒的人是谁?”

忧天道∶“如果何磊食的,真是美人红,那施毒的当然是百毒童子了,这娃儿虽年仅十二三岁,轻功却有相当的火候,若遇上强敌与他过招,能同时施放出十种毒粉伤敌.

“他出道江湖虽只两年,中原一带都知道有这么一个百毒童子,他真实姓名现在尚无人知晓。

“不过,听说他为苗疆毒虬翁的得意门徒,最近还听说他已投在青云山庄唐兴海门下。

“据说这美人红食了后,虽然脸色红润,但脚掌却会发青,这是毒药药力将全身血液驱往脑部的原因,则使下部经脉僵死。”

忧天和尚为了求证,俯身将何磊靴袜脱去,果然见他脚掌呈青色,并且僵硬异常,楚云姑娘关心太切,也不回避这些,忙跟着趋前察看。

不由芳心欲裂,眉带愁云道∶“看来定是误食了美人红,和尚伯伯,这该怎么办呢?”

忧天道∶“为了救他,我只好去一趟青云山庄,凭我这把金丝蒲扇,向唐兴海要药了。”

楚云姑娘这时心情是万分凄苦的,为了救何磊非得忧天和尚去青云山庄盗药不可,但这何异观虎谋皮,定然凶多吉少。

顾了忧天的安全,又救不了何磊。

再想到青云山庄,为什么老纠着磊哥哥不放呢?自己的父母,惨被杀害不到一月,意中人又身遭暗算,想起终身大事,如茫茫大海,何所归宿?

想到伤心之处,幽幽地啜泣道∶“和尚伯伯您留在这儿看磊哥哥好了,还是让侄女去。”

她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欲与青云山庄一拚,当然,这只是少女情绪冲动的表现.

忧天和尚见她如此伤感,叹道∶“你岂是他们的对手,若不能将药盗回,何磊就无法救好,到时候反而误了大事。

“好好在家看顾何哥哥,好在他中毒不久,时间还长着,以我脚程,明口子时左右,即能回来。”

说毕,扎束一番,即飘身而去。

且说那唐兴海自从在野猪林未能将“笑弥勒”夺到手,心甚不甘,后来将楚氏夫妇暗袭后,想到明年泰山之会,如何磊的“笑弥勒”被铁骑帮主得到,自己岂不是白费一番心血。

他是何等阴险自私,欲在明年会前先将“笑弥勒”取到的,故派出铁骑马探四处寻找何磊,因此何磊来洛阳的那天,遇的两拨人物即是他派出的马探。

后见他寄居威隆镖局,因畏忧天和尚威名,一直未敢下手。

故又派百毒童子来洛阳,专来对付忧天和尚。也是何磊合该有事,无巧不巧在泰顺酒楼与百毒童子遇上了。

一个有心,一个无意,才中了他的圈套,误食了美人红,

照百毒童子计划,是想将何磊毒倒后,把他劫往青云山庄去讨功。

岂知何磊服了美人红比常人抗力较强,竟在服食后尚能赶回威隆镖局,这当然要归功于童颜叟的三颗天罡丹,他不但有扶阳助阴之能,而且能消百毒。

只是美人红太厉害了,要是寻常毒药,食下去根本不会发生作用,就这样也使美人红药力发散慢了不少。

百毒童子见他当时连饮三杯并未毒倒,以为遇上了克星,未待他饮完赶忙乘机溜走,这大概是何磊的命不该绝吧!

且说楚云姑娘自忧天走后,除了进食外一直守在何磊面前,不知不觉已是天近黄昏。

她将桌上油烛燃起,又替何磊加盖了一床被褥,忽地烛影摇动,一阵清香拂过,一个小纸包由窗外投入,她顺给他充饥。

经过一阵子忙碌,时已三更了,忙将煮好的清粥送到何磊房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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