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雄毕竟是锦衣卫指挥使,深受皇上信任。他指的路,也许更有前途?
高永正来了兴趣:“愿听其详。”
“皇上正在招揽天下英才,你投靠皇上,不仅可以升为都督,而且将来前途无限。”
欧阳雄说话时,紧盯他的脸色,看他有什么反应。
一般情况下,天下所有的臣子和将领都得听皇上的。
但如今,皇上没有亲政,大权掌握在张叔夜和宋太后手中。
所以,投靠皇上,有一定的风险。
高永正犹豫良久,没有说话。不过,他最终点头道:“好,我听皇上的。”
皇上虽然年轻,势力薄弱,但早晚要亲政。
前段时间,皇上打败谋反的杨少湖,许多人对皇上赞不绝口。
欧阳雄也是一喜:“你只要抓住许君锐的错误,都督之位就是你的了。”
高永正眼中闪现锐利的光芒,欣喜道:“我与他经常打交道,了解过一些他不为人知的错误。”
“什么错误?”欧阳雄问。
高永正神秘兮兮地说:“他
吃空饷很久了!”
欧阳雄觉得这方向不错,但是空口无凭啊,就问:“有证据吗?”
高永正说:“这种事情只有他一人知道,他怎么可能到处张扬?”
欧阳雄两手一摊:“你要是能搞到证据,余下的事,交给我就好了。”
“我冒险试试吧。”高永正心中怦怦直跳,有种作贼的感觉。
欧阳雄起身,准备走人,高永正又说道,“指挥使大人不再坐会儿吗?我们喝两杯?”
欧阳雄指着他受伤的头说:“你且好好养病吧,等伤好了,当上都督,我们再到上品轩庆祝!”
高永正笑着把欧阳雄送到门外,直到看不见身影,才返回家中。
他在家中不断地徘徊,时而紧皱眉头,时而舒展,既兴奋又紧张。
他为即将到手的都督而激动,又为搞证据而不安。
什么是权力争夺?这就是。
现在的他,处于漩涡中心,一不留神就是粉身碎骨,连副都督也当不成。
许君锐能坐到都督之位,全靠首辅的大力帮助。
因为他的妻子,是首辅张叔夜的侄女。
他与首辅有亲戚关系,首辅又大权在握,皇帝也忌惮三分。
他却要在口中夺食,这不是捋虎须吗?
要不是许君锐仗着自己是首辅的亲戚,又是都督,不把神机营的任何人放在眼里。
但凡他对下属好些,不让自己当众出丑,自己也不会挖他的墙角。
泥菩萨也有三分血性!
在家中思考很久,高永正想出了一个好办法,但需要冒极大的风险。
但是,为了都督之位,冒风险又算什么!
看看天色不早了,高永正准备好东西,拎着两坛好酒,来到许君锐家中。
许君锐听到高永正拜访,明显在意料之外,毕竟自己昨天打了他啊。
来到门口,他发现高永正的衣服摆在一边,身上背着许多荆条。
一看情况,许君锐立刻明白,高永正向自己负荆请罪来了。
他倨傲地站在门口,眼神睥睨道:“你来干什么?”
高永正趴在地上,失声痛哭。
“都督,昨天属下不
对,让你生气了,请都督责罚!”
“扫了本都督的兴致,你也知道不对?”许君锐傲气冲天,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高永正道:“是的,所以末将来请罪了。”
许君锐看到高永正额头上还绑着绷带,身上带伤,再打他说不过去,就走到他身边,抽出一根荆条,象征性地轻抽几下。
“起来吧,你我还是好兄弟。”许君锐说道。
高永正趴在地上不动:“还请都督再大力些,末将承受得起!”
许君锐上前抽了几下,这次用了些力气,打在他后背的皮肤上,出现了几道红痕。
然后拉住他的手,把他从地上扶起来:“穿好衣服,我们到里面说话。”
高永正心中暗喜。
鱼儿,上钩了。
到了正屋,分宾主落座。
高永正举起两坛酒说:“都督,这是末将珍藏多年的好酒,我们痛饮三百杯,不醉不休!”
许君锐爱喝酒,每喝必醉,醉了必打人。
所以,一旦他喝酒,校尉们躲得远远的,生怕给自己招
祸。
高永正投其所好,打动了他。
“好,你我兄弟痛饮一场,一笑泯恩仇!”许君锐对今天的高永正很有好感。
挨了打,还主动负荆请罪,给足了面子。
二人面对面坐着,开始喝起酒来。
许君锐的酒量还算可以,高永正似乎不胜酒力,两坛酒下肚,醉态百出,后来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天色已晚,要是送人回去,高永正身上带着伤,有诸多不便。
许君锐再三思量,把他安排在家中厢房里。
夜已深,所有人沉入梦乡。
许君锐一家人也不例外。
高永正是假装喝醉的。
他悄悄起来,蹑手蹑脚来到许君锐的房门口,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刀片。
高永正悬着一口气,拨开门杠,潜入屋中,像做贼一样。
他提心吊胆的把所有地方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高永正大气也不敢出,屏住呼吸,悄无声息摸进卧室。
刚走进卧室,床上的许君锐突然说了一句话。
高永正僵住了,呆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