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江逸的脸色微微一变。
“是我。”
如水的月光中，年轻的青衣轻轻一笑。
江舟和秦城城皱起眉，因为他们也认出了这道年轻的青衣：
数天以前，龙青云剑指天子，他们和已经接触到真相的江逸一起赶往紫微宫，却在紫微宫宫门之前，被张楚金和人傀封阳阻拦。
当时的祁天臣并不在他们身边，是这一道年轻的青衣忽然出现，救下江逸，拦住张楚金，才让江逸得以安全地赶到紫微宫之中。
而江舟和秦城城不知道的是，在更久之前，这道青衣还帮助江逸和祁天臣躲过了神都卫兵的通缉，并且告诉了江逸有关于龙青云和千金赌坊的情报。
“青衣楼第十二楼主。”江逸紧皱着眉，“沈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其实江逸对于沈笑这个人的印象，还算不错，但就算江逸对他的印象再好，他终归还是青衣楼的楼主。
青衣楼是个什么组织？那是整个神都最大，最恐怖的刺客组织，杀手组织。
而且在龙青云剑指天子之后，江逸也知道了，一直隐身于神都暗处的青衣楼，其实是当今皇上的手下。
青衣楼最强大的十二个刺客之一，当今皇帝的手
下。
这样的身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江府，是想做什么？
尤其现在，祁天臣恰好不在。
江府院里，除了江谨轩之外的所有人全都紧张了起来。
“别紧张，别紧张。”沈笑耸了耸肩，示意自己并没有恶意，“我并没有恶意，不会对你们出手，而且——”
“我是来帮你们的。”
江谨轩轻轻叹了一口气。
“帮我们？”江逸的眼中充满了怀疑。
“别用这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嘛。”沈笑微微一笑，“我的确是来帮你们的，或者——你也可以认为，我是来还你一个人情的。”
“还我一个人情？”江逸缓缓道，“我可不记得，你们青衣楼什么时候欠了我一个人情。”
“只是你没注意到而已，事实上，我们青衣楼的确欠了你一个人情，而且是一个很大的人情。”
沈笑稍一顿挫，道，
“我们青衣楼原本的第五楼主，离歌笑，你应该还记得吧？”
沈笑当然还记得，或者说，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离歌笑，或者说楚念君，楚婕妤，柳念云。
她是太后的手下，是千金赌坊的主人，却潜伏进了青衣楼，成为了青衣楼的楼主，甚至还以楚念君的
身份进入宫中，一度成为皇上最为宠爱的妃子，被封婕妤。
她还在湖州差点将江逸置于死地，还将无辜的封阳做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人傀，甚至还利用了超脱世间的剑神龙青云，导致了龙青云剑指皇宫，剑刺天子！
这样的人，江逸怎么可能不记得？
忽然，江逸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微微一动。
“看来你已经想到了。”沈笑轻轻笑了笑，“没错，就是因为她，所以我们青衣楼，才会欠了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尽管我们对于离歌笑的叛逃已经有了准备，但我们其实并不清楚她是太后那边的细作，也不清楚她是千金赌坊真正的主人，更不清楚她就是楚婕妤。”
“事实上，在你没有查出真相之前，我们只是以为离歌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叛徒而已，并没有对她太过重视。”
“是你查明了真相，让离歌笑几乎所有的身份全部暴露，尽管你没有直接告诉我们青衣楼，但我们还是知道了，所以我们青衣楼才真正认识到了离歌笑的可怕，才真正对她重视了起来。”
“毕竟叛徒与细作，这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尤其她还有着那么多惊人的身份，弄清楚这些，对与我们青衣楼，甚至对于皇上
，都是很重要的，所以，在这件事上，我们算是欠了你一个人情，很大的人情。”
“而现在——”沈笑看着江逸的眼睛，“是还这个人情的时候了。”
“怎么还？”沈笑缓缓问道。
“我知道，因为皇上和太后的意思，你正准备调查墨玉圆盘，调查墨玉圆盘的上一个主人，调查自己的身世……你要调查的东西有很多，但你知道的东西，其实很少。”
清澈的月光下，沈笑轻轻一笑，
“我可以让你知道的，更多一些。”
“你的意思是——”江逸微微动容，似乎猜到了一些什么。
“没错！”沈笑淡淡道，“就是情报，有关于墨玉圆盘的情报，有关于墨玉圆盘的主人的情报，还有一些……那位祁先生或许会感兴趣的消息？”
“你说祁先生？”江逸的脸色猛然一变，“这是什么意思？祁先生在你们那里？！”
江舟和秦城城也是脸色一变，就连青儿，都不自觉地捏紧了自己的衣角。
还是只有江谨轩，面色平静。
“冷静，冷静！”沈笑连忙摆了摆手，“对于祁先生，你应该比我更为了解，你真觉得，我有那个能力带走他？”
沈笑轻轻皱起眉，的确，尽管现
在的祁天臣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祁天臣，但仅仅凭一个沈笑，的确还不是祁天臣的对手。
但如果青衣楼派出了不止一位楼主呢？
“的确还有着另一位楼主，但他也不会是祁先生的对手。”沈笑解释道，“而且，既然我们对你没有恶意，又怎么会对祁先生有恶意呢？”
“祁先生现在很安全，你可以放心，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和我们青衣楼的另一位楼主，在这神都城的某一家酒楼里喝酒才对。”
然后沈笑又补充了一句：“对了，他们很有可能已经喝醉了。”
是的，祁天臣已经喝醉了。
酒楼里，祁天臣醉倒在酒桌上，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这一梦，就是十几年！
他梦到了十几年前，自己和她的相识。
她是一个浪客，游历江湖，浪迹天涯，看过了很多的风景，那一年，她驻足祁天臣的家乡。
“你的刀法很好，我在江湖游历了很久，没有见过比你更厉害的刀，你练刀多少年？”
“应该有十七八年。”
“可你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你从六七岁就开始练刀？怪不得，你叫什么名字？”
“祁天臣。”
“很好听的名字，我叫顾清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