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淑云见到楚翎夏竟完好无损的立在膳厅外头,眼中惊讶一闪而过,但很快,便换上了她一贯伪善而慈爱的假笑,先楚江一步,上前握住了楚翎夏的手:“翎夏,好些日子不见,你又长高了不少,身子骨可好些了?”
关切的话语,如同亲生,脸上温和的笑意,惟妙惟肖。
但凡见到的人,便都觉得林淑云仁慈善良,谁都不会将她与那恶毒的后母联系在一起。
楚翎夏看着她,眼底清冷一片,可面上却挂着起了浅浅而柔弱的笑意,冲着林淑云福了福:“劳母亲关心,翎夏的身子已经好多了!”
她的身体之所以会落得这般,便都是败这个女人所赐。
楚翎夏敛下双眼,将一切的情绪尽收眼底,接下来……她会送给林淑云一个十分盛大的见面礼!
“那就好!”林淑云欣慰的点了点
头,而后似是不解的四下张望了一番,又问道:“这里是出了什么事了?”
方才楚江问的时候没有人敢作答,可眼下林淑云问,便立即有人出来说道:“夫人,赵四和曾妈妈在里头行苟且之事!”
可见林淑云是深得人心,所有的下人对她都极为信任。
楚家能当家作主的人,似乎不是楚江,而是林淑云。
“哦?”林淑云更是吃惊,一抹异样闪过眼底,但很快就换成了愤怒,指着那紧闭的大门,吩咐道:“来人,将赵四和曾妈妈押出来!”
便在她说话之间,膳厅里再次传来一阵阵求饶声和叫喊声,直让人脸红心跳。
楚江和林淑云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索性撤离了此处,命人将两人押到了庄子的正厅中。
毕竟是丑事,因此,审讯只留了些得力的亲信在左右。
如此一来,那
些瞧热闹的奴才,便只能在外头猜测,整件事,却也被闹得更加的沸沸扬扬了。
楚翎夏面色如常的伴在林淑云的身后,柔弱的身子削瘦的好似随时都要倒下一般。
倒不是她装出来的。
生活在这个庄子里,长年被林淑云以病弱的借口养着,每日的饭菜都以清淡为主。
传出去,便是为了她的身子好,可谁又知道,便是长年的缺少营养,倒置她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长到十五岁,但看起来却是稚嫩的如同十二、三岁的未发育的小孩一般。
“曾妈妈,你可是大小姐身边的贴身妈妈,怎么竟做出这种事来?”林淑云痛心疾首的皱着眉,仿佛在为楚翎夏出头。
可这话,却是将楚翎夏一块拉下水了。
这身边的得力用人作风居然如此,那么……她这个大小姐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事情虽然没有按照林淑云的计划去走,但这出戏总归要演下去的。
楚江亦不悦的拧着眉,喝了一口新递上来的茶水,面色阴沉的可怕,眼角的余光瞧了楚翎夏一眼,却是带着深深的厌恶。
楚翎夏自然没有错过父亲的这一眼。
被送到这里已经好些年了,除了林淑云会扮扮仁慈来这里走几趟,她的这个父亲,却是从未露过面。
却也因此,上一世的楚翎夏是极为惧怕楚江的,每每楚江在,她总是低着头。
曾妈妈披头散发的跪在屋子的正中央,眼下已经清醒了过来,整个人都怔愣的说不出话来,一张老脸青白交错,神色像是撞了鬼似的。
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楚翎夏,而后脸上更加的惊恐。
听到林淑云的问话,她下意识的抖动了一下身体,几乎是跪爬到林淑云的腿边,猛的哭
喊了起来:“夫人,不是奴婢,是大小姐要害奴婢啊……大小姐平日里在庄子里闷得慌,喜欢找赵四聊天,赵四也经常去大小姐的屋子,这一回,大小姐是听闻老爷和夫人要来,怕事情败露了,就干脆将奴婢拉下水,请夫人明查啊!”
多么义正言辞的一番话啊,别说是林淑云,就是楚江听了,也隐隐有几分相信。
这曾妈妈可是楚翎夏的亲母留下来的人,总不可能陷害于她……
说到这里,那赵四也回过神来,凑着一张被曾妈妈捏得满面青紫的脸,一边磕头一边道:“老爷、夫人,曾妈妈说的没错,奴才确实经常与大小姐在一起……”
他的话进一步坐实了曾妈妈的那席话。
这出半路被改的戏,硬是被他们这些狗奴才给改回去了。
林淑云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不可见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