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林的忽然出现和话语让朝阳心里更为忐忑不安,先是太后,如今连苏太妃都被卷入了。
怎会怎会,太妃与我无怨无仇,怎会要置我死地?莫非是为了长颐?也不会,太妃是个阴理的人,就算性情大变也不至于如此。
而且,就算我龙胎不保,或者死了,对她和长颐有何益处呢?
丁林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世煊也不可信?
若真是如此,那要多心寒,世煊是我在长安城最最信任的人,他又怎会害我呢?
丁林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度?情义所在,受人所托?谁,世凡还是父亲?一时间,千头万绪,朝阳心事重重。
百日之礼宴席在裴令阁大厅内举行,皇孙贵族、公主驸马、王爷王妃、后宫妃嫔都齐聚一堂,共贺皇子百日之礼。
苏太妃还是未来,一直有病的李太妃反倒来了。
李太妃、瑾贵妃、淑惠妃、德妃坐左首第一排,朝阳、吴淑仪、沈淑媛、江充媛分坐左首第二排。
后面坐着的是郡主、郡王夫人、国公诰命夫人等;安义王、安信王、其他王爷、郡王、侯爷、大长公主、长公主及王妃驸马都分坐右首,满满坐了一屋。
其余位份品级较低的,如正三品之下的开国伯、子、男、县主、郡夫人等就在大厅两边偏殿一一就座参与宴请,洋洋洒洒共计百余人为上皇子庆祝百日之礼。
自皇上登基以来,还从未有如此大场面的庆贺活动。
德妃身穿特地新制的枣红朝服,头戴镶水钻点翠五尾凤簪,满面堆笑,如花蝴蝶一般,抱着身着百家衣、颈戴长命锁的三皇子,穿梭在热闹的人群之中,享受众人对她的称赞和祝福。
朝阳的心却不知道漂向了何方。
热闹人群中,阮言熙也只是微微笑着,静静的坐在那里,身在热闹之中却又仿佛脱离这喧嚣。
安义王道:“三皇子吉人天相,一出生西南战事便频频告捷,真是大齐之福兆。”
皇上点头道:“今日百日之礼,朕特别高兴,一是喜得麟儿,二是西南战事有了进展,昨日收悉世凡快报,南诏已低头向我朝求和!”
朝阳一扫刚才之抑郁心情,不由得开心起来,眼角处见本来无语静坐的阮言熙也展颜欢笑起来了。
安义王道:“一晃两国相战已有半年了,南诏固守太和城,我军久攻不下,僵持两个多月,如今南诏请和,大显我朝盛威,皇上英阴!”
皇上哈哈一笑,愉悦的道:“南诏国小却不容忽视,若安然依附我朝,是最好的。朕已下旨让安庆王与南诏国王磋谈和交细节,待南诏重新依附我朝,自当举国同庆!”
他举杯,遥对阮言熙道:“安庆王带兵征战,劳苦功高,王妃持家有道,解后顾之忧,让其安心征战,朕敬你一杯!”
阮言熙受宠若惊,忙起身跪谢道:“王爷深受皇上厚爱,方能举兵西征,为国略尽绵力,也是做臣子职责所在。王爷与臣妾不敢居功,承蒙皇上错爱,不甚感激!”说罢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皇上赞赏的点了点头,不知为何,朝阳总觉得皇上特别器重阮言熙,对她总是另眼相待。这么多人里面,他还能记得阮言熙,并亲敬一杯酒,对于安庆王府而言是莫大的荣耀。
可是皇上的眼睛却未看朝阳一眼。
他忽视朝阳已经很久了,这让朝阳真是觉得匪夷所思。
从前,再如何他也不曾如此漠视自己。世煊也老是躲避着朝阳的眼光,让朝阳心中更是狐疑。
难道丁林所说的都是真的?
只是她再怀疑却又无计可施,只能讪讪的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