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棠和颜蓝两个二十出头,都是宫中老人,虽不是御前尚义,却也是怡和殿的一等宫女。
虽然晓芝也是一等宫女,只是在宜宁宫和怡和殿当差相差还是很大的。
小青毕竟年轻,身为朝阳的贴身女官,看着这两个皇上身边的宫女,竟然也不敢差遣。
朝阳看着这两人也不知如何是好,过了半响才道:“不知两位在怡和殿是当什么差的?”
彩棠恭敬的答道:“奴婢俩是在怡和殿更衣阁当差的。”
“哦。”朝阳点了点头,道:“怪不得我未曾见过你们。”
皇上最贴身的还是太监和侍卫。
皇上贴身服侍事宜都是由安承一手代劳的,并未见过宫女侍奉左右。怡和殿的宫女应该都是做些寝宫整理、衣物收拾、换洗等杂事的。
彩棠道:“奴婢们地位卑下,平常没有机会见到昭容。当日昭容曾至怡和殿皇上寝宫梳妆换洗,奴婢有幸侍奉昭容,不知昭容还曾记得?”
朝阳忽然想起当日的确是在皇上的更衣阁梳妆打扮过,朝阳看着她,果然有几分脸熟,道:“原来是你。”
彩棠道:“奴婢奉皇上旨意,这一路上必当尽心尽力服侍昭容。”颜蓝也立马附和。
朝阳道:“皇上厚爱,让你们服侍本宫,本宫都有些受宠若惊。等回了长安,本宫自当禀阴皇上嘉奖你们。”
两人忙跪下道:“多谢昭容厚爱。”
朝阳示意小青先带她们下去。
小青一人侍奉朝阳的确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两人是皇上派来的,应该是可信赖的。
反正不过是几日而已,回了长安城,自然是把她们送回去,皇上的人,朝阳可不敢轻易享用。到时再让沈嬷嬷从宜宁宫中调教个人出来吧。
不过,皇上对朝阳的心,真是无话可说。连这么细微的事情,他都想得如此周到,令朝阳不禁感动万分。
小青服侍朝阳梳洗更衣上了床,朝阳见她脸色憔悴,神情呆滞,忍不住道:“你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可是泪水却不听话的顺颊而下。
朝阳看了心里好生难过,道:“在想晓芝?”
小青哭的更厉害,好一会儿才止住哭道:“奴婢一时未能控制住,在昭容面前失态了,请昭容恕罪。”
朝阳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你和晓芝情同姐妹,她去了,伤心是自然的。我只恨自己都未能见她最后一面。她,走的可好?”
小青哽咽的道:“奴婢去看的时候,她大口大口的吐着血,脸上,身上,地下全都是,奴婢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她浑身是血的样子就浮现在眼前。宫里犯了错遭打遭剐的奴才不少,可是奴婢还是第一次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宫里的人就这么痛苦的死去。”
朝阳听了不禁泪流,道:“她身后事都安排妥当了吗?”
小青点了点头道:“内务省拿去草草埋了。奴婢拿了些银子给埋了的小太监,让他偷偷给晓芝树了个碑,免得死了还不安宁,做个孤魂野鬼。”
朝阳道:“晓芝家里不知还有什么人?”
小青道:“她和奴婢一样都是因家人获罪入宫的,早已失散,这么多年也没人来看过她。”
朝阳道:“回了长安,我叫姑姑给她在庵里悄悄立个碑,为她做场法事吧。”
小青点点头,扶着朝阳睡下。
朝阳道:“这几日要辛苦你了。”
小青道:“服侍昭容是奴婢的职责,如今晓芝不在了,奴婢会更加用心、更加尽力照顾好昭容。”
这几天心中困惑、恐惧远胜身体疲惫,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