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翊清早早就让阿浩把元珠叫上了,此刻两人一同在前面赶马车。
马车内的衣芸姝睡的熟些,秋翊清时而扇扇风给她带去阵阵凉意。
夏日本火热,在秋翊清的怀中,她倒睡得极其安稳,先前的梦也没有继续做下去,反觉着马车内舒适。
行程半途,一支箭矢从远处射来,稳稳扎进他们所在马车的小窗上。
秋翊清怕惊醒衣芸姝,用手护住她的头,另一只手撩开帘子,将外面插着的箭取了下来。
箭头上并没有别的提示性东西,只绑了一张字条。
秋翊清小心翼翼将字条从上面拿下来,把箭矢收在了马车暗格里。
字条上用奇怪字体写了几个大字:
我知道你的秘密。
秋翊清神色暗变,眉尾微皱,又很快恢复如常。
字条不能叫旁人知道,他放在手中使劲揉戳,最终成了一堆纸屑,被扔在了大街上。
又是何人敢在青天白日之下,来威胁他,他定会将此人揪出来。
马车回到衣家的时候,秋翊清已经不见了踪影,连同着赶马车的阿浩也没在。
元珠搀扶着衣芸姝走下马车,走进衣府的大门。
“阿姝啊,你可算是回来了。”衣芸姝母亲周涵见着衣芸姝安然无恙回来,心里的大石头终是松了不少。
她忙不迭忽视丫头的搀扶,前去牵衣芸姝的手。明是炎炎夏日,这丫头的手心却凉得很。
周涵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冰凉的手,心中叹了口气,竟是她这个当母亲的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孩子,才让她在武阳侯府受了委屈也没人依靠。
“这是?”与衣芸姝聊了好一会儿,她才注意到元珠的存在,开口问道。
衣芸姝甜甜一笑,“她是我新收的丫头,叫元珠。元珠可厉害了,会梳好几种发髻,还会酿好些种类的酒,最重要的还是她可以好好保护我。阿娘,以后你就不用担心了。”
衣芸姝小手往周涵的肩膀上搭去,用着适当的力气给她按摩着。
此刻的岁月静好,算是她后悔了数余载才换来的吧。前世她跟她母亲的关系并不好,二房的衣兮妤总是有事没事来挑拨她们之间的关系,以至于周涵见着自己孩子就巴不得把她重新塞回肚子里去。
她劣迹斑斑,经常惹事,形象可以说是全无,周涵说了无数次,她重来都没有想过改,在她母亲的印象中她就彻底是个坏孩子。而宋宜晚又经常在周涵耳边叨叨,更是叫衣芸姝自五岁后就再没对她有过好脸色,衣芸姝还觉着自己不是母亲亲生的,二人就逐渐拉开了距离。
“是我这当母亲的不好,没有好好照顾你,我叫人做了你最爱吃的菜,你回来得正好,随我一同进屋吧。”
如周涵所说,正厅摆好了菜肴,人儿差不多都到齐了,就等着衣芸姝到家。
等了好久的衣兮妤有些不耐烦了,衣芸姝一只脚还没有踏进正厅,就一脸不悦。
明明是一同去的武阳侯府,偏偏她就意外落水了,还在武阳侯府休息了那么久,她精心准备好的一切全被她给破坏了。
她还想着能在诗会上大显身手,知道去的都是些达官显贵之子,若是趁着此次机会认识一下,也为以后铺路,哪里知道程家竟然因为一个衣芸姝就立刻取消了这次诗会,她实在不满。
明明她才应该是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衣家小姐,可为什么这一切全都叫衣芸姝给拿了去。她衣兮妤既没有一个当将军的父亲,也没有一个关爱子女的母亲,她每天都活在一个强势母亲的身影下,凭什么她不可以是衣芸姝。
这次武阳侯府取消诗会,她提前离开,被宋宜晚骂了好久,仿佛她生来就比不得衣芸姝一样。
“你还知道回来啊,这让不知道的还以为衣家大小姐跟程家的男儿好上了呢。”衣兮妤说话一股子酸味。
“兮兮,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宋宜晚一个耳光响亮地打在衣兮妤的脸上。
“大夫人勿要介意,是我不懂的教育兮兮,竟让她此般不懂事,回去以后我定会好好罚她。”
“母亲,我说的就是实话,她在程家落水之后,确实是一个男人救的她。他们都近距离的接触了,说不定衣芸姝早就不清白了,一夜未归,天知道她到底在哪里,说不准就是爬上哪个野男人的床去了。”
衣芸姝还未动筷子,一开始看着满桌子她喜欢的菜肴,还算有兴致,现在只能说是被她这位好妹妹煞了风景。
世俗之人,不就是因为在意那点名声才叫她差点溺死吗?
“看来是我平日里的行为叫妹妹误会了去,本以为经上次一事之后,二婶婶会好生教导二妹妹的,没想到竟还是这样,看来还是我这个当姐姐的不好,没有亲自动手。”衣芸姝说着说着就委屈起来。
在周涵眼里看来,更是她自己太软弱了,才让一个二房的人敢欺负到她们的头上。
索性此次就任性一回,她举着手就“啪”的一声打在衣兮妤的脸蛋上,雪白的脸很快印上了两个红手印。
衣兮妤哭了,母亲当着衣家这么多人的面打她,大房的人也出手打她,她到底哪里说错了。
她衣芸姝本就一夜未归,不就是任人猜想的吗,她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又没有做错什么。
“终是我教导无方,还请衣将军,老爷子,大夫人见谅。”宋宜晚眼神扫视过桌上的每一个人,大房的人是一个都不能得罪,毕竟还得依靠他们,二房才能过上如今的生活。
以前周涵冷落衣芸姝,她还以为周涵已经不在意自己这个女儿,现在看来终是她自己会错意了。
她这个女儿也真是不像话,是她素日里太惯着她了,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口无遮拦。
要是二房的衣锦盛也能当个官就好了,可惜他只会惦记着他的银钱赌注,所以她们娘俩才会任由着大房欺负。
老爷子也是偏心,把所有好东西都留给衣延锋,衣延锋不要的再给衣锦盛,她这都是些什么鬼运气,嫁给了这样一个人。
“老爷子,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