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曲子连滚带爬的跪在了眉眼的女子身前,钿头珠翠泛着淡淡的光晕,衬得她更加雍容华贵,她面容上还带着一点小女子的娇羞,一双潋滟的凤眸含着柔情。
虞佩跟在小曲子的身后,猜出了女子的身份,应该就是几个月之前楚国送来的第一美人妤姬。
他微微弯腰行礼,“娘娘。”
妤姬举手投足间都是风情,仿佛凭她一人就能够融化了这冰天雪地,红艳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一点都不俗气,反而美的让人难以直视,肌肤白的像是羊脂玉,领口微低,纤细白皙的脖颈犹如玉兰花般娇嫩。
任谁看到她都让心神动荡几分。
妤姬将目光放在了面前清瘦的少年的身上,细细的打量上,明明她就是一个弱女子,但是虞佩却觉得她的目光犹如刀刃般将他的肌肤一点一点的挑开。
她唇角含笑,唇瓣殷红迤逦,“先生生得一副好模样,怪不得陛下会那么喜欢。”
被倾国倾城的大美人称赞长得好看,虞佩只会觉得那人在冷讽他,他愣神间,鼻尖飘来淡淡的百合花香让他有些恍惚。
妤姬虽然并未侍寝,但是在外人看来,秦王还是很宠这位楚国第一美人,偌大的秦宫她想到哪里都可以,让她住在最奢靡的藏香宫,珠宝首饰与香料都是挑各国进贡来的最好的送给她。
妤姬瞧着虞佩纤瘦的腰肢,轻眯了一下眼眸,“若是先生失宠了,可是到我宫中。”
虞佩还以为误会了妤姬的意思,抬眸对上了那双美艳的眼眸,才惊觉自己没有误会,妤姬是青天白日的在说要和他私通。
妤姬冲着虞佩眨了眨眼睛,心满意足的看到虞佩的脸色有些难看。
虞佩不太理解妤姬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最近宫中关于他和秦王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说秦王专宠一位男子,说虞佩谄媚做了天下名士所不齿的事情,才得到秦王的青睐。
若是妤姬因此妒忌他,亦是说的过去,但是妤姬有更多更好的办法来针对他,实在是犯不上这个样子。
衣服不是小曲子洗坏的,估计他就没有见过如此贵重的衣服,但是衣服洗坏了,总需要有人出来背锅,才来一段时间而且处处被欺负的小曲子就成为了替罪羊。
妤姬看的出来,若是这点小伎俩她都瞧不出的话,这些年她在楚国里可是白待了。
但是她不介意让这件事情就这么错下去,她翘着自己纤细葱白的手指,“算了,衣服坏了就坏了吧,我也不能让你们给我缝好,但是这人……”
她微顿了一下,心满意足的看到小曲子和管事的公公抖了一下身子,“还是要罚的,他坏了我的衣服,我就坏了他身子。”
小曲子面色惨白,听妤姬这语气,怕是他今日若不断手断脚的话,就别想活着走出去了。
他求饶着,甚至下意识的看向虞佩。
小曲子这一眼可当真是把虞佩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来,这件事情本就与他没有太大的关系,何况妤姬对他的态度不明,甚至稍微有点厌恶。
妤姬就等着小曲子去求虞佩,她抬起精致的下巴,声音娇媚,“当然了,若是虞先生为你开口求情的话,我还是很乐意网开一面的。”
虞佩正犹豫着,妤姬却再一次开口催促道:“这风是越来越冷了。”
虞佩轻抿住唇,将腰又弯了一些,“小曲子只是无心之失,望娘娘见他是初犯,原谅他这一次。”
“好呀,”妤姬甜甜的一笑,美的惊心动魄,“但是我想要请先生去我宫中坐坐,不知道先生可愿?”
妤姬没有问他是否有空,眼下他是想去也得去,不想去还得去了,因为从他开口为小曲子求情那一刻就变得十分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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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佩与妤姬坐在软轿内,身上的寒意被驱散了大半,虞佩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妤姬好像一直都在盯着他看,偏偏他看过去的时候,妤姬又将目光移开了。
眼下无人,虞佩微微放松下身子,干脆将话挑明了,“娘娘,您为何要针对我?”
妤姬无辜的蹙了蹙眉,头上的钿头似火树银花,她托着脸,轻轻的靠近虞佩,整个身子都快靠在了虞佩身上,从袖子下掏出一个汤婆子塞到了虞佩的腿上。
“我哪里会针对你,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她声音娇媚,能够将人的骨头都酥麻了,艳丽的眉眼一直对着虞佩所在的方向,满意的看到虞佩诧异的抬眸看向她,表情差点就要变成惊悚了。
不怪妤姬自恋,属实是她这张脸确实美艳,身子曼妙缠绵,否则当初楚王就不会舍不得将她送来楚国了,就连个小太监都会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她不相信虞佩就没有一点心动。
妤姬知道只是嘴上说说还不至于让眼前清秀的少年相信她所说的,她徐徐移动到虞佩身侧,按住了虞佩藏在衣袖里的手,红唇呼出的暖香打在了虞佩的脸上,“先生你不相信吗?”
虞佩身子猛颤了一下,他急忙压住妤姬的手,可是轿内就那么一点地方,他是退无可退,只觉得妤姬就是那烫手的山药,“娘娘,您现在做的事情,会害死我们。”
“是吗?”妤姬不以为然,“你说错了,不会害死你的,秦王怎么会舍得杀你,死的就只有我一个。”
“那更加不值得您这么做了。”
妤姬撇了撇唇角,抬起头,纤细美丽的脖颈曲线展现在虞佩的视线中,“未必,因为先生您真的很勾人……美味。”
她向下看了一眼,“都这么久了,先生你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不会……”
虞佩眼皮不安的挑了两下,伸手帮妤姬理了理发梢的流苏,“是,我不举。”
软娇停下后,虞佩有些狼狈的从软轿内逃了出来,在外行礼,“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未做,今日不能陪娘娘品茶了,还望娘娘恕罪。”
待虞佩走远,妤姬手指卷着墨染的发丝,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再听她的声音,仿佛没有之前娇媚,反倒是有些清冽。
“不举?”
“为了给秦王守身如玉,这么蹩脚的慌也好意思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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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佩早预料到今日的事情会传到秦王的耳朵里,他现在连自己的住处都没有了,天天只能够待在秦王的寝殿内。
秦王不是每日都会在寝殿内批折子,而他需要等秦王回来才能够睡下。
只是今夜秦王回来的尤其的晚,虞佩天天陪着秦王早起,此时已经困的不行了,他原本想要闭眼休息一会儿,但是没有想到就这么睡了过去。
等秦王来的时候,他只看到坐在床上的虞佩睡的东倒西歪,纤细的睫羽在眼睑处留下了淡淡的青影,垂下的发丝将他原本就只有巴掌大的脸遮住了大半。
秦王缓步走过去,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俯下身子想要将虞佩扶到上床,可是却在虞佩的身上闻到了浓烈的百合花香,这显然不是虞佩会用的香。
虞佩在睡梦中,忽感肩头一同,曾经的那些记忆又涌了上来,他只能闻到潮湿飘着腐败气味的空气,只是最简单的呼吸都会让他的胸腔疼痛难忍,那个人总是居高临下的掐住他的脖颈,他能不能够或者,从来都不是他能说的算了。
“还知道疼呢?我还以为你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了。”
“我没有动你弟弟,因为眼下,我还不想用其他人威胁你,我更想看到你主动雌伏,你知道吗?”
“……”
虞佩颤了颤睫羽,像是受到惊吓的蝴蝶颤抖着翅膀,“不……不要……”
虞佩声音颤栗的太过厉害,秦王一下就发现了他的异常,下意识的伸手扶住了他的身体。
他蹲下身子,看到了虞佩无神的眼睛,害怕的神情还未敛去,他碰了碰虞佩的面颊,“你怎么了?和孤说。”
虞佩缓了一会儿,才注意到蹲在自己腿前的是秦王,他摇了摇头,更不敢提起在燕国遭遇的一切,“陛下,我就是做噩梦吓到了。”
秦王目光凌厉,“是吗?只是做噩梦了?”
虞佩点了点头,避开秦王能够将人看透的目光,他正准备在说点什么,忽然自己的身子悬空,他下意识的搂住了秦王的脖子。
秦王嫌弃的移开目光,“你身上的味道孤不喜欢,洗干净后再来爬床。”
味道?
虞佩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领,露出一只粉白透明的耳朵给秦王看。
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呀。
“可是,我先前洗过了。”
秦王脸色阴沉,轻掐了虞佩腰间的软肉一下,“让你洗你就洗,话这么多,舌头是不想要了吗?”
虞佩急忙将嘴巴闭严,想着不过是洗个澡,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当他见到秦王迟迟不肯离开,他脱衣服的手指都不敢落下。
“陛下您……”
秦王在虞佩的面前张开手臂,“替我更衣。”
虞佩只能走过去,但是他这个人没有伺候过人,何况他的衣衫穿起来简单,不像秦王一件套着一件,就连腰封也那么难解。
给秦王解腰封只能够跪着,跪了半天,虞佩小腿都酸了,也算是将秦王的腰封给解了下来。
虞佩只知他自己不好受,却不知秦王比他更加难熬,虞佩那双玉白的手像是拨动古琴一般在他的腰间放肆,随后来到了他的领口。
偏偏虞佩什么都没有察觉到,还专注的微秦王宽衣。
秦王盯着虞佩那张清秀的面容,虞佩不是绝色美人,可是身上那委曲求全却又清冷的气质很是吸引他,尤其是虞佩的这张嘴,说出来的话大都是不能够作数的,谁若是相信了,谁的下场就会格外凄惨。
秦王的身上终于只剩一件白色的里衣,虞佩面颊泛红,染着颜值,只能怪屋内太热,他更要松一口气,手却被秦王抓住了。
秦王褪去他的衣衫倒是得心应手,白色的外衫盖在秦王的华服上,虞佩没有说不的权力,就被秦王一起拉入了温泉中。
袅袅的薄雾笼罩住了虞佩的眼眸,虚化了周围所有的景致,唯有来自秦王身上滚烫的温度很是清晰。
“你身上太脏 ,要好好洗一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