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族里有一项公开禁术,叫做转运。
这个禁术就像它的名字一样,能给使用的人转运,让使用者的能力在短期能增强。
但毕竟禁术就是禁术,这破玩意有个很大的后遗症。
转了多少运,能力有了多大提升,后面就会有多倒霉。
当年找人的时候,沈重锦就用过转运术,最惨的一次是倒霉了整整半年。
她都快把这没用的玩意忘干净了。
结果现在还是要用上了。
沈重锦一个人坐在软塌上,屋中间的炭火渐渐熄灭。
她闭上眼,双手掐诀。
身体中的灵气逐渐增加,沈重锦的脸色却不算好看。
她的睫毛微微颤抖,双唇却鲜红如血。
沈重锦睁开眼,眼睛中带着一点空茫的神性,这是言灵即将释放的标志。
“我说,这场雪灾要到此为止。”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鲜血就从沈重锦的嘴角一点点流下。
她的脸色惨白,满头冷汗,仿佛下一刻就会倒下。
言灵成功了。
但是沈重锦付出的代价并不只是运气。
她能明显感到自己的生命力也在流失。
沈重锦苦笑一声,这大概也是倒霉的一部分吧。
她能隐隐听见窗外有人在惊喜地呼喊,雪停的消息有如长了翅膀,正在飞往玉都的大街小巷。
米雪也敲了敲门,用很激动的声音说:“殿下,雪停了,玉都的雪灾终于过去了!”
可惜,沈重锦一点反应也给不出来。
她的眼睛一点点合上,倒在软垫上,没发出一点声音。
而此刻,放在随身小荷包里的玉牌正在发烫。
直到要吃晚饭的时候,昏迷不醒的沈重锦才被发现。
程来雪找来全玉都大半的大夫,得出的结论都是高烧。
修仙之人脱离凡尘,鲜少生病,连身体稍弱的都少见。
虽然大夫不知道沈重锦是修行中人,但也拿这诡异的突如其来的高烧毫无办法。
程府只能先拿湿毛巾压着沈重锦的额头,然后按照大夫给的药方一碗碗熬药汤。
只是沈重锦意识不太清晰,很抗拒药汤,双唇紧紧抿着,很难喂进去。
程来雪坐在沈重锦床边,红着眼眶:“沈姐姐,玉都的雪灾好不容易有了好转,大家现在都忙着铲雪,日子终于又有了盼头,怎么你这会倒下了?”
沈重锦自然没法回答她。
一直到深夜,沈重锦依旧没有恢复意识。
米雪和另外几个侍女一起为沈重锦擦拭身体并更衣。
荷包被米雪放在沈重锦手边。
算是一个美好祝愿。
希望沈重锦早点好起来。
米雪晚上就睡在沈重锦房间里的软塌里,一刻也不敢离开。
谁也不知道,玉牌里残存的灵气正在缓缓流入沈重锦的身体里。
第二天中午,沈重锦迷迷糊糊地恢复了一点意识,被时刻注意着的米雪发现了。
米雪连忙给沈重锦喂了一点水,然后喊厨房送来药汤。
沈重锦还发着烧,药还是要喝的。
虽然沈重锦本人不太情愿,但程来雪都把药汤递到嘴边了,她也不能不喝。
程来雪好笑道:“沈姐姐平日里镇定自若,碰上雪灾也不见你慌张,怎么如今却被一碗药汤难倒了?”
沈重锦声音还有点嘶哑:“咳咳,不是我不愿意喝药,是这药实在太苦了,叫我闻到气味都想放下碗。”
米雪把沈重锦的长发简单地束好,又给她换了一条新毛巾。
程来雪心疼地看着沈重锦:“我还不知道你是怎么了呢,怎么突然就病倒了?”
沈重锦不好实话实话,找了个过得去的借口:“可能是前几日大雪,天气太冷了,只是我撑到昨日才病倒。”
沈重锦说话的时候下意识抓了一下手边的荷包,结果被烫了一下。
沈重锦不动声色地移开手,劝程来雪先回屋休息,随后又让米雪在屋外等候。
沈重锦拿出荷包里的玉牌,发现玉牌已经变得截然不同了。
原来的玉牌就是一块普通的玉牌,连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但现在,玉牌上不仅出现了浮云般的图案,还出现了行云流水的两个大字——“云霄”。
沈重锦知道一个修真界的门派就叫做“云霄宗”,这大抵就是国师燕枞的宗门了。
不过她以前深居简出的,和云霄宗并无任何交往。
沈重锦摆弄半天玉牌,还是不清楚玉牌要怎么使用,她隐约觉得自己在玉都的任务完成了,干脆决定回京城。
等病情缓解了之后,沈重锦立即向程来雪提出辞行。
程来雪惊讶地看着她:“你病还没好全呢,怎么这会要回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