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呀，这是被吓的。”阙九说道。
“吓的？！”
“历代人皇的管制中，都有背主之人，对付背主之人的惩处，那可都是酷刑，我让你哥哥将人皇传承中有关酷刑的记忆从我头脑里复制出来，又放入他的脑海里，只不过是看了些影像而已，就吓成了这样。”
“只不过是看了点影像？”莞莞挑眉看向万俟明曜，“当真这么简单？”
“那影像比较真实。一闭上眼睛就出现了，每一天的酷刑还不一样，结果，就被吓成这样啦。”万俟明曜解释道。
阙九这时坐直了身子，上身往前倾，冲闻人德閭招招手，闻人德閭忙向前爬了几步，阙九挺满意他的举动，笑问道，“想带走他？”
闻人德閭依旧是没敢抬头，“不想了，但凭大人处置。”
“哪怕是我要他的命？”
“大人，我们只是您的奴仆，我们的命，已经不属于我们自己了。”闻人德閭认认真真地回道。
“你倒是个识趣的，不像你的那个后辈，一颗心全向着他的新主子。”
“他，也只是暂时糊涂。”闻人德閭到底还是替闻人炅辩解了一句，他不想给阙九留下一个薄情寡义的印象。
“闻人德閭，是吗？”
“是，属下名叫闻人德閭。”
“莞莞刚才替你说话了……”
闻人德閭立马调整了跪姿，冲着莞莞一弯腰，“多谢童小姐。”
莞莞没有避让，只是对他笑笑。
“闻人德閭，你别以为对她一弯腰，你就亏了，这丫头，有的时候，我都得让她几分。所以啊，她对我说，可以让你帮我做事，我就稍微考虑了一下，可还是有些不放心呐。”
“大人是觉得，我是个风吹两边倒的小人？”
“挺有自知之明的呀。”
“大人，闻人家族终究是个普通家族，是敌不过那些能人异士的。那女人出现时……”
“那女人？你们所谓的新主子，是个女人？”
“是，听声音是个女人。”
“只是听到了她的声音，没见到她人？”
“没有……”
“详细地说说吧。”
闻人德閭忙又开口道，“她出现在三十八年前，是被老家主带过来的，一身黑白色的装束，头上戴着有帷幔的斗笠，看不见她长什么样子，只能听到她的声音，她的声音听上去很年轻，很清冷。老家主对她毕恭毕敬的。她只一挥手，我们，我们就感受到烙印被隔了一层……”
“只一挥手？道行倒是不错啊。”阙九嘴上说着漫不经心的话，可心里，却警惕了起来。
闻人德閭一脸疑惑的说道，“大人，我，觉得她不是瞳术家族的人。”
“嗯，她确实不是。”阙九点点头。
“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倒是莞莞先问出了声。
“猜测而已。”
“那她到底是谁？”
阙九冲莞莞一笑，欠揍地说道，“不告诉你。”
莞莞努努嘴，不说话了。
只听闻人德閭继续说道，“她的来历，在闻人家族，或许只有老家主知道，我也就见过她一次。”
“老家主，多老啊，都三十八年了，现在还活着吗？”阙九问道。
“活着，还活着呢。不仅活着，还越活越年轻了，38年前他已经80多岁了，可自从那女人出现后，他的头发由白转黑，身体也越发健硕了。虽然被尊称为老家主，可实际上，整个闻人家，都听他的话。”
“你们这些年都做了什么？或者，我应该问，那个女人或是你们的那个老家主，都让你们做了些什么？”阙九又问道。
“他私底下确实是做了一些事情，只是我从未接触过。”
“没接触过？你好歹也是个长老，他都不让你接触这些事情。他，就这么不信任你？”
“不是他不让我接触，是我自己，不想接触。大人，我本是您的奴仆，却阴错阳差的成为别人的奴仆，这并非我所愿，而且，我总觉得那个女人很是古怪，也很是危险，我不确定闻人家族跟着她会不会有好结果，可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我能做的，也只是自私的规避这一切，这些年，我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闻人家族早些年创下来的家业上，其他的事情，我都不想沾边。”闻人德閭回道。
“若是我想知道你们闻人家族，私下里干的那点事情呢？”
“大人，我马上就去调查。”
“哟，不想明哲保身了？”
“大人，您这都回来了，我的心里就如同是有了主心骨，这颗心彻底是定下来了，我本就是您的奴仆，为您办事，那是属下应当做的。”闻人德閭谦卑地说道。
“真是个妙人儿，”阙九笑了，“那个女人能轻而易举地就隔断烙印，闻人德閭，你就不担心，我根本就斗不过她，以至于牵连到你？”
“大人，早些年，我的孩子和妻子就都死了，如今孤家寡人一个，以前明哲保身，是因为没有什么值得我豁出去的，可如今，我想为族人拼一把。大人，若是跟着您，还是斗不过她的话，起码我也试过了，此生无憾！”闻人德閭说着，说着，竟还营造出了几分壮烈的感觉。
阙九噗嗤一乐，“行啦，你要是死了，以后谁替我干活呀？”
闻人德閭听到这话心中一喜，“大人，您这是，相信我了？”
“看你表现吧。”
闻人德閭又是磕了一个响头，“大人，我一定办好您交给我的差事！”
阙九点点头，“你们身上的那东西，暂且先留着吧，以免打草惊蛇。”
“是，大人。”
“这两个人，都已经被吓傻了，你们把他们带走吧，回去就说，是墨家人做的。至于理由，你们自己去编吧。”
“酒先生，您这么做可有点不厚道啊。”万俟明曜这时说道。
“你不是一直强调自己姓万俟吗？我说墨家，跟你有什么关系。”
“可说到底，还不是我动的手？若这谎言兜不住，酒先生，我严重怀疑，你会推到我身上的。”万俟明曜回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