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厉鬼做成灵异热武……
苏真先是震惊了一下, 随后又想到这种办法应该是治标不治本的。如果所有厉鬼都能做成灵异热武长久保存，那这个世界上的厉鬼应该已经被消灭的差不多了。
被绑在椅子上的人虽很痛苦，却没有一点要醒来的迹象。直到他承受不住, 发出了一声压抑痛苦的叫喊。
吴副主任瞅了一眼, 道：“差不多了。”
然后他招了招手，一直站在旁边的漆黑的人形消失不见。被绑在椅子上的中年男人就像溺水的人突然浮出了水面，张大嘴巴剧烈的喘息, 一双眼睛瞪得近乎凸起，仿佛看到了什么无比可怕的东西。
吴副主任出手飞快, 往对头上贴上一张符箓。然后手一翻，掌心出现一个铜铃。
“叮铃铃……”
铜铃声清脆连绵不绝，椅子上的人在铃声中渐渐平复下来，充满恐惧的双眼也开始迷离。
“你叫什么名字。”吴主任的声音低沉平缓。
“秦堪。”
“今年几岁？”
“三十九。”
“是哪里人？”
“k省人。”
“你属于什么组织？”
当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苏真清晰的看见那个叫秦堪的人面上浮现出挣扎的神色。
但也只稍微挣扎了一下, 他很快平复下来，说出了两个字, “蝴蝶。”
“蝴蝶？”吴副主任盯着对方，“你说你属于的那个组织叫蝴蝶？”
“嗯。”
苏真有点意外，难道他们那个组织的头领是个浪漫的人？居然给这种组织取名叫蝴蝶。
不过吴副主任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他什么怪事没见过？他很快就问了下一个问题，“你们组织的头领叫什么名字？”
“蝴蝶。”
苏真：“？”
“你们头领就叫蝴蝶？”吴副主任皱着眉头问：“是代号吗？”
“对。”秦堪道：“每个人都有代号。”
“那你的代号是什么？”
“春蚕。”
苏真想说这个组织里的人都有点变态, 他们居然喜欢虫子。但是她害怕打扰审讯过程，所以憋在心里没说话。
吴副主任拿出本子，低下头写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知道首领的真实名字吗？”
“不知道。”
“知道组织内其他人的真实名字吗？”
“不知道。”
“知道组织里的其他人在哪里吗？有总部吗？”
“不知道。”
吴副主任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开心, 费了这么多功夫, 没想到最后得到的是这么个结果。他定了定神, 接着问：“你们这次的计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五年前。”
听到这里, 吴副主任的表情变了变，他又问：“计划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解放被囚禁的神。”
“神？！”
吴副主任虽然见过不少大风大浪，但他现在脑子也有点不够用了。他开始思考，这个代号春蚕的人是在说真话，还是他的脑子坏掉了？
“神是谁？”
“诞生在首都白家的，白翰飞之子。”
苏真吃惊不已，他们竟然把一个厉鬼当神？虽然那个厉鬼确实是很厉害，但也只是个厉害的厉鬼而已，就这么崇拜力量吗？
吴副主任显然也是不懂的，他眉头紧锁的问：“为什么？为什么他是神？”
“他是特殊的……”秦堪表情出现了变化，浮现出挣扎的神色，“他有毁灭世界的力量……”
吴副主任继续低头在本子上写着，忽然椅子上秦堪开始剧烈的挣扎。他的头上脖子上，青筋暴起，头使劲的往后仰，发出了难以抑制的惨叫：“呃啊！！！”
苏真被吓了一跳，惊恐的看着他。
吴副主任连忙摇动手中的铜铃。
“叮铃铃……”
随着铃声响起，秦堪勉强恢复了一些。但并没有恢复到之前的样子，他眼神迷离的看着前方，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
苏真凑过去听，她听见秦堪在说：“妈妈……妈妈……”
苏真抬头看向吴副主任，吴副主任摇了摇头，道：“今天不能继续了。”
他走到门边，按下了一个按钮。很快就有几个穿着工作服的人走进来，推着椅子，将秦堪送走。
“送去哪里？”苏真问。
“牢房里呗。”吴副主任烦躁的翻着手中的本子。
苏真是第一次见识这种场面，刚才发生的事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她问：“这种情况难搞吗？”
“当然难搞。”吴副主任道：“问了半天，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想抓人都没地儿抓去。”
这个确实难办，但苏真觉得这是重点吗？她问：“刚才秦堪说的话……他说白家家主的葫芦仙是神。”
“这种事情也是有过的，不算少见。”吴副主任道：“你经常来这里转转就知道，有不少脑子有问题的人会崇拜厉鬼。认为厉鬼是比人更高一等的存在，会把厉鬼当神。一些普通厉鬼都有人崇拜，更何况是那样的存在。”
苏真点了点头，她问：“那如果什么有用的线索都问不出来，这次岂不是白干？”
“怎么会？”吴副主任道：“我们抓了这么多人，张灿君也被救回来了，你也立了功，怎么会是白干？”
苏真：“……”原来是这么算的吗？
苏真记得这次抓回来的人还挺多，不止这一个，她就问：“其他人也在审讯吗？”
“嗯。”吴副主任将东西收拾好，把笔插进口袋里，抬手撸了撸已头上已经不多的头发，道：“这个秦堪算是比较核心的人了，其他人知道的估计更少。”
说的也是，苏真对这些不太懂。当然她也不需要懂，了解那个组织对她来说没有太大的用处。毕竟他们的神是苏真的亡夫三号，他们千辛万苦想要找到和亡夫三号做交换的东西苏真都知道在哪。
只要苏真提前找到了那三样东西拿在手里，他们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吴主任邀请苏真和他一起去食堂吃午饭，被苏真拒绝了。张灿君现在总部医院接受治疗，苏真打算去看看她。
因为玄门中人受伤生病什么的基本上和普通人不一样，也不能去普通医院治疗，所以在总部，以及一些重要城市都会开设玄门医院。
医院里的医生也是以道医为主，和中医很像，大部分情况下都是用草药治病。必要情况下会用道术治疗，一些外面很难治好的绝症在这里都有办法。
玄门医院的风格和外面很不一样，大门看起来跟个道观似的，大门外还有一个巨大的香炉，里面烟熏火燎的。
苏真走进来，差点被里面的药味熏得倒仰。
门后右手边靠近门的位置摆放着一张桌子，后面坐着个穿着道袍的年轻人。说实话，现在的男人基本都是短发，如果不戴帽子话，穿道袍就会有点奇怪。
年轻人看见苏真进来，理都没理，继续玩手机。
苏真问：“病房在哪儿？”
“看谁？”年轻人问。
“张灿君。”
年轻人可能是对张灿君很有印象，他道：“住院部，207.”
苏真：“住院部在哪儿？”
年轻人终于抬起头来，他仔细的看了一会儿苏真的脸，然后指着她，“我认识你！”
苏真：“？”
“就那天那个……领奖那个……很狂的那个。”年轻人激动的站起来，兴奋的搓手，“你也来这儿上班了？找张灿君是吧？我带你去。”
望着小伙兴奋的样子，苏真揉了揉鼻子，心说她如今在玄门多少也算个名人了。这样不好，不利于她保持低调。
小伙兴冲冲带着苏真左拐右拐，来到了住院部。
住院部在后面的一个单独的院子里，刚进去的时候苏真还看到几个病人在院子里散步。小伙带着苏真往里面走，远远的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说话。
“豁哦，你们是不知道，那天晚上有多惊险！五个人，五个都有葫芦仙，而且是早有预谋，就在那儿蹲我们呢。我和小苏就两个人，而且小苏还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才二十出头。她躲在我身后，用那种潸然欲滴的眼神看我，我能怎么办？我明知道自己不行，我也要上……”
“……”
苏真和带路小伙同时沉默了，小伙看向苏真，道：“听见了吗？住院部哪里最吵，张灿君就在哪里。”
苏真：“……”
“还要带路吗？”小伙贴心的问。
“不用了，谢谢你。”苏真谢过了他，然后循着声音就过去了。
她来到了一个凉亭，里面坐了一圈人，最中央的就是张灿君。
看起来张灿君已经恢复过来了，虽然她穿着病号服，但是瞧她那在病友中挥斥方遒的样子，就知道她应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咳咳。”苏真双手环胸，靠在一根柱子上咳嗽了一声。
那边还在继续，根本没有人注意苏真。
于是苏真更大声了，“咳咳！！”
“谁呀？”有病人转头，“这是新住进来一个肺痨鬼？”
然后他们就看见了苏真，张灿君眼前一亮，身手矫健的冲过来，一把将苏真搂在怀里，“小苏！”
苏真差点被她扑在地上，还好她背后靠着柱子。
“小苏啊！”张灿君激动不已，“我的亲妹子啊，多亏了你呀，要不是你我就回不来了。真不枉我给你介绍对象……”
那些病友们都新奇的看着苏真。
“这就是苏真啊？”
“看着真年轻。”
“又立功了呢。”
“嚯哦，不得了，这天赋……”
苏真尴尬的任凭张灿君搂着，她道：“我就是来看看你，你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吧？”
“好得很。”张灿君撩了一把刘海道：“其实我没什么事，就是被那些人用厉鬼附身久了，灵异侵蚀了身体。在医院里祛除了灵异，再好好休养休养，就没事了。”
“这就好。”苏真问：“没事了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手机丢了。”张灿君叹了口气，“已经托人拿我身份证去办新卡了。”
张灿君松开苏真，揽着苏真的肩膀道：“我不是说客气话，这次真的多亏你了，我很承你的情。”
苏真刚要客气两句，就听张灿君道：“我家那几个小辈你要是看不上，那就算了，我给你介绍更好的。”
说着她凑到苏真耳边小声道：“你看张灿灵怎么样？”
苏真：“？！”
“你这是什么眼神？”张灿君同她分析，“他也就比你大八岁，八岁……也不算大太多吧？最主要的是，他马上就要当主任了。你如果和他在一起，你就是主任夫人了。”
苏真：“……”
“怎么？”张灿君：“担心他不愿意和你在一起？”
这苏真倒是不担心，不是她自大，就连厉鬼都抵抗不了百分百求婚成功保险，她不相信张灿灵能抵抗。可这是关键吗？
苏真看着张灿君，视线向下，目光停在她的脖子上。
张灿君：“看什么？”
“我在看你的葫芦仙。”苏真非常不理解，“他们连你手机都收走了，为啥放过了你的葫芦仙？”
……
两天过后，上面关于苏真的奖励下来了。给苏真记了一等功，因为最近事多，也就不开什么表彰大会了。但是上面听说苏真的灵异热武丢了，就让苏真亲自去武器库挑选。
白为正作为苏真的临时搭档，又是玄门里的老人，就由他带苏真去挑选灵异热武。
“目前灵异热武的功能还比较单一。”白为正在前方带路，道：“差别基本都是在威力的大小上。”
白为正掀开一层帆布，搬出一个箱子打开，露出了里面水枪，“目前可以配给灵异调查员的只有两种，水枪和灵异炸//弹。这两种轻便，易携带，使用起来方便。最主要的是，就算落进了别人的手里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危害。”
苏真点了点头，抬手就拿了两把水枪。
白为正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咽了下去。他默默的去一旁，帮苏真打开了灵异炸//弹的箱子。嘱咐道：“最多只能拿两个。”
苏真拿了灵异热武之后，白为正状似无意的道：“你已经正式参加工作，以后就没什么个人时间了。”
苏真点头，这点她早就做好了准备。这跟她以前做凶宅试睡员的区别并不是很大，都是没事在家歇着，有事就出去干活。当然，现在的工作危险性要大一些。
见她没明白，白为正道：“趁着最近还有点空，要不要回家一趟？”
苏真茫然了，为什么要回家？
“你不回家看看吗？”白为正问：“不回去看看家里人？”
苏真一下子愣住了，她的家里人？
家里人这三个字真的是很久远了，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三个字了。这倒不是她这个人冷血无情，而是因为她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
苏真在很小的时候父母出意外死亡，她是被外婆养大的。说起来她外婆也是个神奇的人，明明是个一辈子待在农村的老太太，却在苏真考上大学去A市读书的时候，拿出一大笔钱给她在A市买了一套房子。
并且告诉苏真在小地方待着没出息，让她以后就待在A市别回去。一开始苏真还是会回去的，后来大三那年外婆重病去世，她也就没有理由再回去了。
想到这里苏真有些怅然，白为正莫名其妙，“你怎么了？”
苏真惆怅道：“你不了解我家的情况。”
“我了解啊。”白为正道：“你是H市人嘛，住在棠山镇下面的一个小村子里。家里有两个舅舅，两个姨妈……”
苏真：“？”
苏真：“你怎么知道的？！”
“你的情况早就调查清楚了。”白为正一脸你居然不知道的表情，道：“血水厉鬼事件结束之后就调查清楚了，那天你去找张灿灵问奖励的事情，当时你的资料就摆在他的办公桌上。”
苏真：“……”
苏真嘴角抽搐了一下，不过也能理解，他们玄门要招正式员工，估计也得把家里情况调查的清清楚楚。苏真心说我家三代贫农，随便你去查。
“呵呵。”她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下，说：“你都清楚了，还问为什么？我家里都没什么人了。”
白为正看了她一眼，点头道：“那好吧，我就把那个案子推了。”
苏真：“啥案子？”
“H市有个明星在拍戏的过程中突然发狂，自己把自己的眼珠子给扣下来一个。当地灵异部门去看过了，确定是灵异事件。因为比较棘手，所以向总部求援了。”白为正道：“我看到地址是你老家，想着你有可能会想回去看看，就打算接了。既然你不想回去，那就多歇息几天吧，我让别人去。”
“……等等！”苏真叫住了白为正。
白为正转头，“嗯？”
“我……还是……”苏真纠结的道：“唉，你还是接了吧。”
做出这个决定苏真心里非常矛盾，她在老家真的没有什么想见的人。老家的舅舅姨妈们都是很普通的当地农村人，在苏真小的时候也没怎么关照过她，关系就很一般。
可是一想到老家，想到这么多年没回去，苏真心里难免产生了一些酸涩之感。上一次回去还是去参加外婆的葬礼，那个老太太临死前把苏真拉到床边，叮嘱她放聪明一点，千万别和舅舅姨妈他们说房子的事。参加完葬礼她就回A市了，之后再也没有回去过。
回去看看吧，她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傻丫头了。
灵异事件不能耽搁太久，第二天上午苏真就和白为正搭上了去往H市的飞机。
他们这种算出差，路费伙食费都能报销，所以苏真订了个头等舱。
她一上飞机就想睡觉，白为正拿出一叠资料问：“你对这次灵异事件都了解了吗？”
“没啊。”苏真睡眼朦胧，“不是还没到地方吗？”
“在到地方之前就将事情了解清楚，去了之后能省下很多时间。”白为正翻了一页纸，道：“H市有个小的影视城，出事的人是个演员，去H市拍戏的。拍戏过程中突然发狂，疯狂的用手挠自己，挠得浑身是血，最后连一颗眼珠子都被硬生生抠了下来。
被人控制住之后送去医院，医院完全没办法，还是警方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对，通知了当地的灵异部门。
当地的同事赶过去之后发现，他是被厉鬼缠上了。尝试过驱鬼，但是失败了，情况很复杂……”
苏真全程歪着头听着，听到这里她问：“没搞清楚为什么会被鬼缠上吗？”
“陪他一起来的是他的经纪人。”白为正又翻了一页，“不过他的经纪人已经在第一时间吓傻了，现在还神志不清。”
“啊？”苏真好奇了，她探过头去看，看见了资料上附着的那个演员的照片。
苏真：“！！”
白为正：“你认识他？”
“嗯嗯！”苏真忙点头，“我知道他，他很出名，他是……”
“你是他的粉丝？”白为正用一种很奇妙的目光看着苏真。
“不是。”苏真想了想还是承认道：“我读书的时候确实挺喜欢他的，不过我也不追星，后来就感觉一般了。我知道他是什么情况，我知道他是被什么鬼缠上了。”
白为正很意外，“他被鬼缠上的事连粉丝都知道了？”
“什么呀，我认识一个明星，那个明星告诉我的。”苏真指着照片上的人道：“他养葫芦仙，就是那种玄门禁止的方法。他和厉鬼做交易，用自己的孩子交换事业上的成功……”
知道灵异事件发生的原因就好办了，特别是这种养葫芦仙养出问题的，每年玄门都要处理不少起。
下了飞机，两人顾不上没吃午饭，就直奔医院。
负责在医院门口接待的同事叫姜勤，看见两人就立刻迎上来，“辛苦了，辛苦了，还没吃饭吧？要不先吃了饭？”
“不急。”白为正颇有点工作狂魔的意思，“先去看了情况再说。”
三人一起往医院里走，苏真好奇的问：“既然知道是灵异事件了，为什么不把人带走？”
“苏小姐你不知道啊，我们这个城市没有玄门医院。他的伤势很重，离不开医院仪器的维持。”姜勤一脸无奈，“所以我们只好把他留在医院里。”
三人快速的来到住院部七楼，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忽然听见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呜哇哇哇……”
苏真忍不住往周围看了看，“这里不是妇产科吧？”
“当然不是。”姜勤皱眉看了看四周，然后低声道：“是那个演员罗川，他从今天凌晨开始，会发出婴儿的啼哭声。我们不敢让其他病人和医务人员知道，就说是有家属带着孩子在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