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二人聊的很是投缘。
几番话语下来,芓乌对瑞京也略有了解。
南城的胭脂水粉最为好用,东街的绸缎柔软若云。
不过,最令她感兴趣的是落无双口中瑞京福家的果脯,据说口感细腻,酸甜适中。
好不容易赶到落府,三人皆已精疲力尽。落无双立即吩咐下人给芓乌挑了一间上好的厢房,又在厢房内备了一桌子好酒好菜,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芓乌和阿宝倒是滴酒未沾,填饱了肚子,倒在床榻上呼呼大睡。
“小乌。”
恍惚间,有人在唤她。
“阿兄?”芓乌回过头,林深处站着一个人,玄衣翩翩。
“小乌,快过来。”
听到凌浩的呼唤,她欣喜若狂,健步如飞。“阿兄终于来接我了。”
转瞬她想起了通灵玉,脚上步子恰然而止,她含泪站在风中,凌浩背对她站在前方不远处。
“阿兄,是小乌没用,把通灵玉弄丢了。”
“没事的....”那背影缓缓回过身,是一张不属于凌浩的脸,神色冰冷,眉峰交错纠缠,红唇微颤道“不过是块玉石罢了。”
“是你!”厢房内,芓乌猛地从床榻上坐起,指尖拂过额头早已大汗淋漓。
“娘亲,你怎么了?”眼前的白雾消散,芓乌看清了屋内的陈设,还有阿宝肉嘟嘟的脸颊。此时,屋外的天色早已大白,旭日春光沿窗折射,覆盖半边。
“无碍的。”芓乌瞧见阿宝盘着腿担忧的坐在她面前,不由得被他紧张的小模样逗得笑出声来。
这个小娃娃在她昏睡过去的时辰里竟已梳洗打理完,如今身上穿着落无双准备的孩童衣袍,鬓发一尘不染,眉头眼角透着与生俱来的俊秀。
“娘子醒了?”门外,落无双含笑走来。“今儿个一大早我就让下人带着阿宝去洗漱换衣,没想到你这小娃娃生的极好,扮起像来也甚是讨喜。”
芓乌笑脸相迎,心中稍有些不自在。
阿宝是很好,不过非她生养,生母也不知去向,想必他家中知道小娃走丢一定心急如焚。这段时日,她只能暂代生母职责照顾阿宝,等找到他的生母,再将他毫发无伤的归还。
“娘子在想什么?”落无双见芓乌想的入神,心中好奇。
“啊,没什么。”
落无双察觉芓乌有些回避,倒也没脾气,笑着拉起她的手道“家父为答谢娘子恩情,已在府中已经设好宴席。娘子快些梳妆过去罢。”
芓乌实在推脱不掉,匆匆梳好妆,便带着小阿宝赴宴去了。
宴席上落老爷十分盛情,对芓乌搭救他女儿这件事连连赞叹。
芓乌不识凡间礼节,只得赔笑附和。
落无双倒也是个聪明人,看出了芓乌的不自在,果敢的打断了她爹的夸夸其谈。“阿耶莫要再取笑芓乌娘子了,让芓乌娘子好生用膳罢。”
“哎,你看我这女儿没大没小的....”
见父亲想继续说下去,落无双只好借机岔开话题道“对了,阿耶,听阿母说您近日立下功绩,陛下亲自下旨让晋小王爷来咱们府上传道受业,教化子弟,对吗?”
“你这丫头机灵的很。不错,晋小王爷身份尊贵,若非承蒙皇恩,怕是没有这个机会。双儿,为父正想同你说来着,到时瑞京富家公子小姐都会来府上听讲,你明日也叫上弟兄姐妹去罢。”
“多谢父亲大人。”
落无双心中欢喜,整个瑞京,谁人不知晋小王爷是数一数二的文人雅士,不仅容貌绝色,就连才学也次次拔得头筹。唯一不足的是他身患顽疾,体弱多病。既便是如此,城中倾慕于他的女子也是只多不少。而她也一样,自幼时初见就已经将他放在了心上。
“阿耶,明日我想带着芓乌娘子和小阿宝一同前去。”
“嗳?我就不了。不怕姑娘耻笑,我幼时自在惯了,不喜欢那般拘束。”芓乌和小阿宝正沉浸在美味佳肴中,方才听他们说什么小王爷授课,她压根就没放在心上。猛然间听见落无双要带她们一同去,两个人纷纷黑了脸。
“芓乌娘子,莫不是嫌弃我。”
“自然不是。”
“那就陪我一起去嘛。”
“....”这次不止芓乌欲哭无泪,一旁的阿宝也是满脸无奈,两人的脸上就差写上“拒绝”二字了。
“姑娘不必推辞,姑娘是我落府的贵人,依我看此事就这么定了。”落老爷也很识时务的过来帮女儿一同劝说。
芓乌“....”。
小阿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