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身上的女生一听来人是警察,更不好意思了,直接把头埋到男生脖颈,男生拍拍她背安抚,又朝江起云道:“怎么,警察同志,谈恋爱犯法啊?”
江起云挤出微笑,“不犯法,我只是找你们问点话,你们之前经常来这吗?”
男生的眉毛拧成一个川字,“这是我们的隐私,我凭什么告诉你。”
江起云觉得第一次自己的问询工作遇到了瓶颈,后退一步,示意虞归晚来。
虞归晚上前,一副温柔可亲的样子,“同学,你误会了,我们真不是有意打扰你们,实在是抱歉,就耽搁你们一会,你看方便吗?”
男生面色缓和了些,“说吧。”
“你们之前有在这里有见过那边跳舞的一个女生吗?”
男生瓮声瓮气道:“没有,我和我女朋友约会,我干嘛还要看别的女生。”
“好吧,打扰了,抱歉。”
虞归晚和江起云继续向树林里边走,不一会,又遇到一对人,不过是两名女生,坐在长椅上,肩膀贴着肩膀,手十指紧扣着说说笑笑。
这对女生肉眼可见的很亲密,但这种亲密应该不单单是朋友间的那种,江起云盯着那双交握在一起的手有些出神。
虞归晚上前表明了来意,其中一名女生很配合地回答,说是有几次路过时看见过那边有一名女生在独自练舞。
江起云把目光从她们交握着的手上收了回来,问她们有没有看见过那个女生和谁发生过接触,两人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看问询不出什么有用信息,江起云和虞归晚打算离开了,转身时其中一名女生却叫住她们,说虽然没看见过那练舞的女生和谁接触,但她说在紧挨广场的一棵树下看见过一个男人。
江起云和虞归晚脚步一顿,让她详细说说,女生说道,那次她和她女朋友照例来这块散步,不过那次来得比较早,天还隐隐有些亮,她看到西边小广场后面一棵树下站了一男人,大半的身形隐在阴影里,吓她一跳。
江起云立马追问她那黑影的体貌特征,女生说没看见脸,只知道是个男的,瘦瘦高高,穿一身黑。
江起云和虞归晚对视一眼,都想到了凤鸣山那户农家目击到的黑衣人,瘦瘦高高,穿一身深色雨衣,独自上山。
江起云看向小广场挨着的后山一片,虽然已经做了铁栏防护,但年久失修,铁栏早已摇摇欲坠,锈迹斑斑。
女生提供的信息让虞归晚加深了几分心里的推测,她立马拉着江起云赶回张雅上下班回出租屋必经的那条小巷。
巷子两端是车水马龙,人流不息,巷子里却是寂静一片,路灯光影昏黄模糊,在地下的水洼中投下一层层的光晕。
虞归晚让江起云打开了手机的计时器,自己则走到巷子一端,计算张雅身高体重标准的步伐后,模拟对方步行通过小巷所需要的时间,再连续走过几遍进行采样获取平均值,得出通行时间应该在二十八秒左右。
虞归晚打电话给方昉,让他立马对比巷子两端监控录像里张雅通过小巷的时间,几分钟后,方昉回来电话,说张雅失踪前一个月通过小巷的时间都在三十秒左右,而从失踪前的半个月开始,步行通过小巷的时间规律就完全乱了。
且通过小巷所花费的时间呈越来越长的趋势,之前因为重案队有太多监控录像要排查,所以忽视了这几秒的细微差异。
而直至张雅失踪前那个周五,她通过小巷花费的时间比平时整整多了八秒,也就是说她在小巷里整整停留了八秒。
留在这样一个四下无人,灯影昏暗的空旷巷子里能做什么呢?
江起云和虞归晚同时抬头盯着面前巨大的白墙,其下是早已被粉刷覆盖了的五颜六色的涂鸦。
虞归晚上前,抬手触碰白墙,轻声开口:“如果凶手是通过在涂鸦墙留下信息的方式和张雅进行联系,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原本的涂鸦墙墙体内容十分庞杂,留下几句简短的讯息,并且是只有他和张雅能心领神会的内容,完全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可以假扮成制作涂鸦的大学生,在每天巷子人流量最大的时间段来到这里留下信息,再若无其事离开。”
虞归晚转身,问江起云:“你还记得张雅公司楼下广场上那些街头画师吗?”
江起云点点头。
“以及张雅摆在床头柜上那副素描,我猜测,嫌犯是伪装成街头画师伺机接近的张雅,那副素描画也是他送给张雅的。”
这样的手法听上去十分精妙,但越精妙就越难以实现,任何一个环节出现偏差都会导致整个作案计划的失败,江起云皱眉,“先不谈实证,可这也只能解释凶手是如何和张雅建立的联系,他们是怎样发生的初次交集?嫌犯又是怎么一步步让张雅卸下防备,走进他布置好的陷阱呢?”
“这一切,可能只有等我们抓到他,才能破解了。”
案件侦破似乎有了新的线索,却又好像陷入了新的困境,不过江起云还是派人筛查曾经到这里来进行过涂鸦的人,并且取回了张雅卧室那副素描进行笔触鉴定,提检指纹等。
前者尚未取得进展,后者却是有了新发现,通过笔触鉴定,判定该幅简单的素描是出自有着很深的美术功底的人之手。
而画上除张雅的指纹外没有提取到另外的指纹,这也反向印证了画下这幅画并赠与张雅的人的身份不简单,否则没必要故意抹去自己的指纹。
虞归晚盯着痕迹科发来的报告,说道:“在对张雅尸体进行拼接时,林法医说过,嫌犯具有完备的人体结构知识和外科理论知识。”
“如果嫌犯是美术相关从业者,那的确符合了解人体构造这一点而大部分还保持着需要长期手绘的美术相关工作是”虞归晚话未说完,江起云手机响了,接听后她神情立马严肃了起来。
“是我,您说。”
“对,没错。”
“确定吗?”
“好,我马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