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裕辉急得直冒汗,“不,我……我,我不是……”
他又慌又急,说起话来也是语无伦次。
“我大哥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一句话幽幽地传了过来。
冷裕辉立马投去感激的目光。
对!
冷忧月说得对!
范涟漪又转回头看向他,“你真是这么想的?”
冷裕辉颤抖着嘴唇,而后木木地点了点头。
“什么荒唐之言!”范涟漪拔高了声音,“本郡主说你配的上,你就配得上!谁若敢在背后嚼什么舌根子,看我不拔了他的舌头!”
大胆且霸气。
冷裕辉听着,只觉心中一阵暖流,传遍全身,他狂跳的心渐渐平复了下来。
不再紧张,也不再纠结!
“好了!这些事情日后再说,莫让陛下等急了!”冷忧月上前挽住范涟漪,“让大哥他们先去御书房吧,我们在外等着。”
陛下未召见,她们自然是
不敢过去的。
冷裕辉点了点头,和白夜弦大步离开!
范涟漪望着他的身影,目光逐渐冷了下来,“爹爹说,提亲那日,并不顺利。”
冷忧月点头,也不隐瞒。
“祖母和杨氏显然是不愿意这门婚事的,在她们眼中,大哥就该永远跪在她们身下,卑微讨好,以求生存。”
听罢,范涟漪整个人都冷了。
“由不得她们!若是她们敢有动作,我定让她们后悔终生!”
冷忧月见状,并未说什么。
只不过她心中清楚,不管庞氏等人多不愿意,此事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任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御书房内,皇帝正在批阅奏折,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朱红厚重的大门被推开,冷裕辉跨了进来。
他垂头躬身上前来,而后屈膝跪下,“微臣见过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皇帝闻声抬起头来。
“你就是
冷裕辉?”
“是!”
天子声音,沉重浑厚,不辨喜怒。
冷裕辉心中有些打鼓,不知道陛下今日召见他到底所为何事。
他不过是一个刚刚上任几天的修撰,有什么值得陛下亲自召见他?
“起来吧。”
“谢陛下!”
他站起身来,抬眼望去,才发现朱院士竟然也在!
朱院士在翰林院中德高望重,他学识渊博,为人刚直,平日里负责史书编撰,深受皇上的器重。
当日他入翰林院考核时,就是朱院士拍板做主让他从修撰做起的。
“裕辉见过院士。”
朱院士的知遇之恩,冷裕辉不敢相忘。
“裕辉,当日老夫编写史书时你提了些意见,我同陛下提起了,所以陛下才召你入宫的。”
得知了原因,冷裕辉心中多少也有了些底。
而他和朱院士说话的功夫,皇上也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果然如朱院士所
言,此人气质文雅不俗,品行端正。
“冷裕辉,你的那些意见朕都知晓了。朱院士向朕推荐让你一起参与史书编撰,你怎么看?”
冷裕辉闻言连忙屈膝跪下,“微臣惶恐!”
他说着深深地叩了一首。
“微臣才疏学浅,是院士抬爱,史书编撰重要至极,微臣实在不敢。”
他才刚入翰林院,怎么敢接下这样大的一桩事!
皇帝见他谦虚谨慎,沉默片刻,突然目光瞥向正在批阅的奏折。
他心中有了主意。
“冷裕辉,雍城近日来不算太平,具体情况你可有了解过?”
冷裕辉想了想,“微臣只略略听说了一些。雍城沿海,前些日子大雨不断,致百姓房屋塌毁,民不聊生。所幸陛下及时拨粮拨银,才让受灾百姓得以安置。”
他说的不错,正是这么回事。
皇帝看向他,“关于此事,你只知其一,不知其
二。”
冷裕辉闻言有些好奇,抬起头来,便听见皇上继续说道:“虽说赈.灾的银两和粮食都拨了下去,但雍城中仍有一部分难民化为流寇,口口声声说没有收到赈.灾的银两和粮食,所以处处欺压百姓,抢劫粮草,此事让朕甚为头疼啊。”
他说着,揉了揉太阳穴,可见是真的为此烦恼。
冷裕辉陷入沉思,屋内一片寂静。
朱院士知道陛下这是有意说给冷裕辉听,想要看看他如何应付,是以他也并未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冷裕辉这才投去目光。
“陛下,您方才说那流寇是难民所化?”
皇帝点头。
“那些流寇说自己并没有收到银两和粮食?”
皇帝继续点头。
冷裕辉神色变得凝重,“陛下,微臣愚见,认为这其中可能有猫腻。”
皇帝闻言换了个坐姿,对他扬了扬下巴,“你有何想法,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