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忧月摇了摇头,眼下压在她心头最重的事情,是楚括!
眼看着楚括和冷忧雪的婚期将近了,若是到那时才让流亲王夫妇知道真相,对他们来说,岂不是太残忍了?
“我在考虑,是否要将楚括的死讯告诉流亲王夫妇。”
这件事像是一块石头一样,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每每午夜梦回,她总是能看到楚括在荷花池中沉浮,他的血染红了整片池水,而后慢慢消失。
这种感觉,几乎要逼得她窒息了!
白夜弦知她难受,“一切都由你,他们早晚是要知道的。”
她叹了口气,未在多言。
出了镇平侯府,冷忧月沉思半晌,最终还是命车夫改了道,前往流亲王府。
白夜弦说的对,他们早晚是要知道的。
楚括的命,是因她而丢,她必须要承担起这份责任。
不管流亲王夫妇如何为难她,她都要
受着!
流亲王府。
守门的小厮见她来了,连忙将人迎到小花厅,随后便去通报。
半盏茶的功夫,流亲王夫妇二人便笑着走了进来。
“冷大小姐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了?”
王妃迎上前来,许是因为冷忧雪和楚括的婚事,她对待冷忧月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冷忧月心中装着楚括的死讯,这会儿是笑也笑不出来。
她时常想,那样恣意潇洒的少年郎,若是活着,这天地都该因为他而明亮一分。
见冷忧月愣在那里,流亲王夫妇相视一眼,王妃扶着她坐下来,“你今日过来可是为了你妹妹与我们家括儿的婚事?”
冷忧月勉强一笑,“婚期将近,你们……可有楚括的消息?”
她在心中酝酿着该如何开这个口。
王妃叹了口气,“这个混小子,到现在都没有音讯!不过王爷已经派人去寻了,婚姻大事
非同小可,相信不久他就会回来了。”
听她这样说,冷忧月只觉眼眶一热。
回来?
她该怎么告诉这对父母,他们的儿子再也回不来了。
“忧月丫头,再过不久我们就是亲家了,你看我先前对你还多有不妥之处,在这里,我给你道个歉。”她握住冷忧月的手,“你放心,你妹妹日后进了门,我一定将她当成自己的女儿!”
王妃的这番话更是让冷忧月羞愧难当,她吸了下鼻子,垂下眼眸,生怕下一秒就会落下泪来。
冷忧月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撩起衣摆,准备跪下坦白楚括已死一事。
“王爷!王妃!世子来信了!”
门外小厮的声音打断了冷忧月的动作。
她猛地回头望去,只见那小厮手中确实握着一封书信。
这怎么可能!
当初她可是眼睁睁地看着楚括丧命于那片吸血的荷花池中
!
流亲王语气不善道:“这个混账!这么久了才知道给家里来封信!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一边说着,一边从小厮手中接过信。
夫妇二人展开一看,顿时松了口气。
王妃回头看向冷忧月,“括儿说了,他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再过不久应当就能到了!”
冷忧月更是震惊,这绝不可能!
她急于求证,一个大步上前从流亲王手中抢过书信,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不妥和失态。
她展开书信,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生怕遗漏了什么。
可看完之后,她更加震惊了。
因为这封书信的笔迹,和楚括的笔迹一摸一样!
她和楚括同过窗,对他的笔迹再熟悉不过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楚括不是已经死了吗?那么又是谁伪造了这封书信?
不对!
如果是人伪造,那么楚括迟迟无法
回京,这个谎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吗?谁会做这样愚蠢的事情呢?
可如果这书信真的是楚括写的,是不是说明他没死!
冷忧月的心噗噗跳了起来,将原本已经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
这其中定有蹊跷。
更何况,就算她现在说了出来,只怕流亲王夫妇也不会相信,只是平白惹他们不悦罢了。
“忧月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王妃终于察觉到了她神色有些不对劲儿。
冷忧月将书信叠好,道:“王妃见谅,方才是我失态了。”
“无妨无妨,想必你也是许久没有见到括儿了,担心也是正常的!”
她再说了什么,冷忧月没有听见,她现在只想着赶紧离开,赶紧去调查此事。
不管楚括是死是活,她都要弄清楚!
那边,流亲王夫妇已经开始商量婚事了,冷忧月随意寻了个借口告辞,离开了流亲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