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中,瑞明公主和范有年汇报了在福寿寺的情况,并且将胡坤良与金国私通的证据呈交给了元丰帝。
铁证如山之下,元丰帝面容悲戚,竟是久久不能言语。
一日之前,他还对胡坤良存在一丝侥幸心里。
将他移交刑部,再由程瑞明给他找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日后还为朝廷所用。
可惜的是……
胡坤良到底还是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胡家还剩什么人?”
半晌,元丰帝开口。
程瑞明道,“回皇上,胡坤良与其夫人皆自尽身亡,膝下余一女胡钰瑶……”
说到胡钰瑶,程瑞明顿了顿,似有难言之隐。
“继续说!”
“胡钰瑶据闻是身怀六甲,前些日子有传闻说是怀了镇平候世子的骨肉,原本是要迎进
镇平候府给世子做妾的,后来也不知怎的,这事竟一拖再拖……”
确实是难言之隐。
高门大户家的小姐,未婚先孕,还要给人做妾!
便是元丰帝听了都觉得匪夷所思。
最重要的是对方还是镇平候府的世子!
“竟有这事!”
元丰帝喃喃道,眉头却紧紧的蹙了起来。
“到底是传闻,究竟如何,只怕还要问镇平候府,以及胡小姐了!”
程瑞明也不敢将话说的太满,这些事虽说是街头巷尾皆知,但到底谁也没有亲眼瞧见过,她虽一直不喜胡坤良的为人,但是绝不会因为一己私欲去诋毁他的女儿。
元丰帝点了点头。
思虑过后,道,“胡钰瑶如今何处?”
“回皇上,胡钰瑶如今被安置在冷家的一处别院中
,就等皇上裁定!”
胡坤良的这桩案子到底是抄家灭门,还是从宽处理,全在皇帝的一念之间。
元丰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胡家小姐也是命苦,之前听闻她还入过帝都学院,才情和学识都不错……可惜啊……”
范有年一直没有说话,听了元丰帝这话,才敢上前一步来,“皇上仁慈,使得大良的女儿家,也能有机会一展风采!”
不愧是能臣,一语就揣测了君心,给了元丰帝一个台阶下,“大良以仁治国,既然胡坤良已死,也不必牵连其女了,令胡钰瑶好自为之!”
“是!”
程瑞明和范有年出了皇宫,上了回瑞明公主府的马车,范有年这才擦了擦额间渗出来的冷汗。
“方才在御书房,可不见你这般
胆怯!”程瑞明心中好笑,却是拿出帕子,利落的替范有年擦汗。
都说伴君如伴虎,这话一点也不假。
“我以为胡坤良此等作为,皇上定是要抄家的,却不曾想……”
别看范有年在外是有头有脸的监察御史,可在内,他却很是听程瑞明的意见,今儿个这事,他虽悟出了皇上的意思,但他并不了解其中的弯弯曲曲。
“呆子!”
程瑞明替范有年擦干了额角上的汗珠子之后,伸手在他的额间一点,道,“如今朝堂谁人的风头最盛?”
范有年想也未想,“自然是镇平候高连章了!”
虽然京中还没有公布消息,但高连章得胜的事迹,已不是什么秘密了,想必不日便要凯旋回朝了。
十几年前的沈家,可谓是大良
的武将之家,老将军沈雄威骁勇善战,所向披靡,从无败绩,他的儿子沈瑞恒,女儿沈知秋、沈知瑛,在当年,都是京中响当当的人物。
沈家一倒,皇上扶持高家,高连章却也不负圣望,战绩斐然。
这个镇平候的称号,他当之无愧。
“那你可知,皇上为何打算重用胡坤良?”
范有年想了想,道,“如今镇平候风头火势,皇上需扶持一人压一压他的势头,否则怕沈家的事再度发生……”
沈家什么事?
自然是图谋造反!
“皇上留着胡钰瑶,是要给高家敲个警钟,时刻警醒不可妄自独大!”
范有年瞬间醍醐灌顶,“竟是如此!”
一个罪臣之女,足以让高家蒙羞,让镇平候府留下一个污点,时刻点醒高连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