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趟门回来,那原本穿着朴素的丫头,简直是变了一副模样。
便是连冷靖远都看的有些呆住了。
她身上穿了件藤枝对襟裙,青绿的颜色,将她白晳的肌肤衬的越发的光彩耀人,原本素雅的发髻也改成了百花分肖髻,发髻上别了两朵小花钿,边沿一支流苏细珠金步摇,既不会显得隆重,也不会显得太过随意。
“老爷,大小姐是越来越像当年的夫人了……”
便是连陈七都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可不是?
当年的沈知秋,便是这般的英姿飒爽,往那人群中一站,永远是最显眼的一个。
“走吧,该进宫了!”
冷靖远领着冷忧月上了马车。
却不知,此时府中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冷忧月离去的方向,几乎要喷出火来。
“忧雪,你怎么出来了?”
胡氏窝了一肚子的火,一转身,便瞧见冷忧雪定定的站在回
廊处,她神色僵硬,似是受了什么刺激。
“母亲!”
胡氏连忙‘哎’了一声。
“我不管您用什么法子,一定要让冷忧月尽快离开冷国公府!”
“怎么了?”
胡氏瞧着她这神色不对。
之前在杏花院,冷忧雪即便是被打了一巴掌,也不曾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这神情,似乎不单止是愤怒,还有一点……害怕!
“母亲,那小贱人不是养在山里吗?你不是说让她吃了许多苦,受了很多罪么?为什么她一点也不像个村姑!”
何止不像!
方才她看到冷忧月那装扮,别说是她冷忧雪了,便是京城第一才女苏绵音站在她面前,只怕也不见得会比冷忧月更吸引人的目光!
“这事也确实邪门!”
对于冷忧雪的质问,胡氏也答不上话来,她眉头皱了皱,太阳穴无来由的‘突突’直跳。
“夫人,你说眼下的大小
姐与夫人早几年去看过的大小姐脾性完全不同,可是这样?”王妈妈倒是机灵,上前问道。
胡氏点了点头。
王妈妈继续说道,“大小姐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这一句‘中邪’倒是将胡氏给点醒了。
她的嘴角扬了扬,“我看八成也是中邪!”
“母亲,我不管,我一定要让冷忧月那小贱人离开冷国公府!”迟早有一天,她的风头会被冷忧月全部盖下去。
到时候,她嫁进皇家的梦,便全碎了。
“我又何尝不想?”
胡氏说罢,转身就回了院子,冷忧雪自然也立马跟了上去。
两母女刚进院子,吴妈来了。
吴妈一进来,便‘扑通’一声跪在了胡氏的面前,“夫人,大小姐实在是太厉害了,老奴自打在大小姐身边伺候,就没有过过一天安稳的日子,那日与王妈起冲突实在不是老奴本意啊!”
倒是机智。
先认错,再开脱。
王婆子一听,一口气立马就提了上来,指着吴妈便骂道,“你这个老东西还真不要脸,你怎么不告诉夫人,你为了大小姐那一锭金子,敢违背夫人的命令?”
那日的事情胡氏自然清楚。
她这些日子一直没有处治吴妈,也是为了今天这事!
“王妈,你怎么能这么说?难不成大小姐命令我抢,我能不听么?”
“你分明就是见钱眼开!”
“……”
两人你一句,我一嘴的,吵的不可开交。
“够了,都给我闭嘴!”
胡氏刚刚才好一些的头,这会又痛了起来,没好气的喝道。
两人这才停止了争吵。
“吴妈,你说说我一向待你如何?”
吴妈连忙应道,“若不是夫人,老奴还只是个粗使婆子,是夫人一手将老奴提携到老爷身边伺候,又派人给老奴的儿子治病,夫人是老奴的恩人!”
吴
妈有个傻儿子,这个儿子倒也不是一开始就傻,而是因为有一次跑出去玩摔傻了,若不是胡氏派了人过去给她儿子治病,只怕她那儿子早就没了。
听了这话,胡氏很满意,从袖口拿出一包东西来,“那如果我让你今晚替我做点事,你觉得如何?”
“老奴为夫人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送走吴妈,冷忧雪立马就问了起来,“母亲,今晚到底有什么好戏看?”
她原本以为,今晚只是为了庆祝父亲升官而举办的一场宴会,却不想……这里头竟还大有文章!
这令原本兴致缺缺的冷忧雪,一时之间充满了期待。
不用胡氏解释,她也知道,这场好戏一定是针对冷忧月的。
胡氏伸出食指,往冷忧雪的额头一点,“你好好打扮便可,无须多问,总之,母亲会尽快让你如愿以偿!”
冷忧雪勾了勾唇角,“多谢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