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景瑜也是不可置信,他看了看冷忧月那张风清云淡的脸,再看了看那张退婚书,简直是目睚欲裂。
活了十八年,在这京城中,还没有人敢这样当众打他的脸。
她一个养在深山里的村姑,凭什么!
“冷忧月,你凭什么与我退婚?”
这话问的!
冷忧月挑眉,而后指着退婚书上的十六个大字,大声念了一遍,“品行不端,德行有亏,朝三暮四,下流无耻!我这不是写的明明白白的吗?高世子也不识字?”
噗……
谈先生写的时候,他们自然看不到,原本还好奇这退婚书上写的是什么。
这会被冷忧月念出来,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
尤其是最后那个‘下流无耻!’
“你,你凭什么说我品行不端……”高景瑜想问的是最后一句,但是他实在
说不出口,只得拣了个最轻的来问。
胡钰瑶此时也站了出来,可怜巴巴的向冷忧月求情,“忧月姐姐,你不要这样,景瑜哥哥是做错了什么惹你生气么?你大人有大量,不要与他计较好不好?”
“不要与他计较?”
胡钰瑶连忙点头,那模样活像是真心要帮冷忧月和高景瑜和好一般。
“若是我不与他计较,那你这辈子都别指意嫁进镇平候府了!”
一听这话,胡钰瑶大惊失色,“忧月姐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冷忧月朝着胡钰瑶逼近了一步,她身段高挑,比胡钰瑶要高出半个头来,再加上她面容偏冷,这一步,便将胡钰瑶逼的连连后退。
一张小脸更是花容失色,楚楚可怜,眼看着眼泪就要掉了出来。
便是旁人见了
,也该起了怜惜之心。
“你敢说你没有和高景瑜暗通款曲,没有打算嫁进镇平候府么?”
“我没有……”
胡钰瑶咬了咬后牙槽,已是哭出声来。
“那好,大家都听清楚了,胡钰瑶和高景瑜没有任何关系,也绝对不会嫁进镇平候府!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高景瑜的,和她有染的是另有其人!”
这话,比起方才用休书来砸高景瑜,来得更为劲爆。
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腾’的一下站了出来,目光像是聚光灯一样全都聚在了胡钰瑶的小腹上。
“你看她的小腹,真的比别人的大……”
“难道胡钰瑶真的未婚先孕了?”
“这可是要浸猪笼的!”
“胡家怎么会养出这么不知检点的女儿来……”
“……”
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高景瑜
却是铁青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方才冷忧月所说的那句‘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高景瑜的,和她有染的另有其人’,像是一枚炸弹一样在高景瑜的脑袋里炸开了花。
胡钰瑶原本以为高景瑜定然要上前帮她,却不想,等了好半天也没瞧见高景瑜有一丝动静,她只得委屈巴巴的上前,试图要去扯高景瑜的袖口。
“景瑜哥哥!”
却不想,高景瑜竟像是遇见洪水猛兽一样避开了,而后怔愣的看着胡钰瑶,“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竟是真信了冷忧月的胡话去,也坐实了胡钰瑶怀孕的事实。
“原来是真的!”
“还真的怀了!”
此起彼伏的嘲讽声一声接一声。
胡钰瑶简直是无地自容,心中恨透了,也伤透了,她没料到高景瑜居然也会当
众质疑她,眼泪更是‘哗啦啦’的往下掉,“景瑜哥哥,你怎么可以怀疑我,你难道不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么……”
这话!
恶寒至极。
学子们,连带着谈先生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同窗这么久,竟不知学堂里居然有个这样的货色在。
“你……”
高景瑜还没来得及再开口,便听一声巨响,竟是谈先生将桌面上的墨砚给砸了。
“滚出去,从今天起,你们二人都不再是帝都学院的学子,老夫教不出你们这样的学生来!”
“谈先生!”高景瑜想上前求情,却是被谈先生一把戒尺飞过来,生生的给拦了去路。
他再忍不住同窗们或讥讽或鄙夷的眼神,转身,大步出了学堂。
胡钰瑶哪里还有脸留下来,赶紧提着裙摆追了上去,“景瑜哥哥,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