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阳光正好,来来往往的学生漫步在F大的路上。
在不远处道路的尽头,她仿佛踏着朝霞那橙黄色,温暖的光走来。
“那个是顾然?她居然又回来上课了啊……”
“人家现在声名大噪,可是许氏集团首席执行官,CEO呢,你可得叫一声顾总。”
站在道路一旁的两人窃窃私语着。
顾然路过的时候,他们已经停下了,尴尬地冲着她笑了笑,然后低着头快步跑走了。
这两个人顾然认识,就是当初和她在同一间教室上课的学生,也见证了洛芷被带走的那一幕。
这一路上不只是他们,所有的学生都纷纷给顾然让路,甚至看向她的时候,都流露出羡慕和钦佩。
而在不久之前,这些人还对她恶语相向,厌恶憎恨。
顾然不由得叹了口气。
她推着行李箱来到教授的办公室门前,才刚要伸手敲门时,门就已经被打开了。
年老的教授笑眯眯着一张脸,叠起来的皱纹里都好像带着友好的笑意,连忙拍了拍顾然的肩膀。
“顾然啊,你这下可出息了。”
顾然的手一顿,下意识按了按自己的指节,摁着那有些坚硬的触感,勉强地一笑:“教授,您就别这样说了。”
教授却不以为意,只是一挥手,主动接过了顾然的行李箱,往办公室走去。
“这话说的,你自己本来就很优秀,我都看到网络上的事情了,那可是商业的弄潮儿啊,简直神乎其技。”
“这不,现在都还没毕业,就已经是许氏集团的首席执行官了。”
教授絮絮叨叨地说话,对顾然赞不绝口。
可是顾然却只站在窗边,沉默着朝窗外看去。
“顾然啊,你现在的未来,可真是一片光明。”
教授感慨地说着,恍惚之间顾然好像听到了许砚白的声音。
在她从那如同囚笼般的别墅里被送走的时候,许砚白也曾最后一次拥抱着她。
他说,我什么都给不了你,除了自由,和未来…
…
偌大的办公室里,许砚白半阖着眼,眉眼冷淡,而眼下是一片青黑色。
他在办公室住了很久了,甚至不愿意回到别墅一次。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助理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少爷?”
“嗯,戒指找到了吗?”
许砚白终于打起了几分精神,看向助理:“是不是在祁墨那里?”
那戒指是他特意定制的,没有牌子,却用的是最好的料子,一眼就能看出不凡。
只是在那次车祸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了。
助理摇了摇头:“没有,监狱那边,农户和医院那边,都已经找过了,并没有戒指的消息。”
许砚白一顿,垂下了眼:“现在,我连个戒指都留不住?”
见许砚白这副模样,助理站在原地磨磨蹭蹭了许久。
“少爷,顾总那边——”
不等助理说完,许砚白立刻抬起头,眼神冰冷:
“她怎么了?又有谁不长眼地想欺负她!”
助理苦笑一声:“少爷,顾总她失踪了,今天跟她去学校的人说,眼睁睁看着顾总进了教授的办公室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彻底找不到了。”
许砚白站起身,身体却控制不住地晃了晃,却强撑着精神:“去找,马上带着人去找。”
“少爷,少爷您还是好好休息吧!”
可是助理的话才刚刚说完,许砚白已经栽倒下去,倒在地上的时候,身体早已濒临极限。
他实在是太累了,腐朽的心拖着残破的身体,行将就木。
倒在地上的许砚白蜷缩在一起,哪怕意识沉入大海,他也无意识地呢喃着。
“去找她。”
“我想,保护她啊……”
许砚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昏昏沉沉的意识被重担压着,他甚至是强行逼迫着自己清醒。
玫瑰花园早已无人打理,花瓣萎缩着,包围着充满了颓丧气息的别墅,和近乎死寂的人。
许砚白从别墅的床上醒来后,立刻准备打电话离开这里,可就在经过画室的时候,却听见了一些细微的动静。
他的脸色一点点地冷却,眼底的阴冷更是骇人。
画室里的油画全部盖上了白布,遮挡得严实,仿佛主人家根本不敢看到一眼。
可不管如何,这里都是他唯一的回忆了。
许砚白靠在门口,声音仿佛能冻入骨髓:“你要是敢动这里的任何东西,那就——”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就什么?”
软糯的嗓音,就连尾音都是那般勾人。
顾然坐在窗户口,赤裸而纤细的脚尖点在地面上,她应该是从花园过来的,身上都是细碎的伤口。
她如同从花中走来的,然后走进他的画里,和初见的时候一模一样。
许砚白的睫毛颤了颤,垂下眼:“助理说你失踪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可是顾然却没有直接回答,蹲下身将油画上盖着的白布一张张地揭开。
就好像揭开了许砚白心底不断往下压抑着的渴求和欲望。
他像是被触怒的野兽,却仍旧舍不得冲着她叫嚣一句。
许砚白的声音喑哑:“顾然,我放你离开了,别再靠近我。”
“我知道。”
顾然微微颔首,踏着画向他走来,漂亮的狐狸眼里写满了笑意,艳丽的唇更是好看。
她忽然冲他举起了手,明媚的阳光落下,折射出她指间一点反光。
顾然歪着头,唇角带笑:“学长,你把这个落我这里了。”
许砚白一愣,呼吸都近乎停止。
那是他找了许久的戒指——亲自让人定制的婚戒。
可是压下心中所有的希望,他也不敢再幻想别的什么了。
许砚白只是伸出手,面色冰冷:“找到了,那就还给我。”
顾然乖巧地走上前:“好。”
可下一刻,她忽然踮起脚尖,将男士戒指一点点套进许砚白的无名指,在他近乎错愕的视线下。
顾然笑了起来,伸手圈住许砚白的脖子,仰望着他纯黑色的眼,仿佛在看着神明一般,虔诚而充满爱意。
“还你了,我手太小,男士戒指戴不上。”
“你……”
许砚白一顿,下意识朝顾然的指节看去,纤细的手指和那戒指衬得格外好看,而他们的手十指相扣着,两枚戒指终于并拢。
见许砚白沉默着,顾然那双狐狸眼一点点弯起。
“学长,我想被你藏进画里,所以——”
不待顾然说完,她已经被轻轻地推倒在那大片的油画上,每一张画都是她,而顾然在画中笑着。
许砚白俯下身,手臂压在她的身侧,修长的手指牢牢地捏着顾然的下巴,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我给过你机会了。”
他低声说着:“所以,现在你是我的。”
唇齿交缠着,紧紧相扣的手上,婚戒相互映衬着。
不怀好意的画家想要放他的缪斯自由,可她心甘情愿,就这样被他圈养在怀里。
在光明褪去和玫瑰花园包围的牢笼里,他们的爱极致浪漫,又声势浩大。
【许砚白好感度:100】
【许砚白黑化值:100】
【已达到下一个小世界开启的条件,正在为宿主跳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