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的车程, 刘昭楠激情买了坐票，开始第一天她还特担心江北受不受得住，毕竟小公主肯定没吃过这种苦, 时不时就要凑到江北耳边关心几句。
到第三天, 最先焉巴下来的是刘昭楠，不仅腰酸背痛还晕车，她晕晕乎乎靠在江北肩膀上, 不是很舒服的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江北微侧头, 脸颊和她贴了下，没烧，他垂着头和她耳语, “很难受？”
刘昭楠本能的亲近他, 轻轻嗯了一声。
“想吐。”刘昭楠又蹙起秀眉。
现在是晚上，周围的人都在小寐，车厢很安静, 在厕所吐完后江北喂了她一些水漱口，又抱着刘昭楠穿过过道，遇上正在值班的勤务。
“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勤务视线在男生的脸上停留了几秒。
“有藿香正气液吗？”
江北刚问完怀里的小姑娘就哼哼唧唧, 刘昭楠苦着一张脸, “我不想喝，太苦了。”
“就喝一点行不行？”
“好不好嘛楠姐，你最乖了。”
勤务看着男生低头温柔哄着女朋友，哄好后又抬起头看过来，语气里自然而然地就比刚才疏离冷淡了好几分，“有糖吗？”
“有。”
“都要。”
“好的。”
“谢谢。”
看着男生抱着女朋友离开后, 乘务回到工作室里拿男生要的这些东西, 身边一群围过来的其他女乘务, 已经看过江北的激动，“是不是好帅，是不是是不是。”
没看过的也好奇道：“真那么帅吗？”
乘务拿着东西离开，留给同事们一句话，“别说了，百八十年没见过这么顶的颜了。”
留下一群激动的人。
“啊啊啊，明天到我轮值到那节车厢了，我要一天去路过八百回。”
“悄悄要微信会不会被乘务长骂啊？”
“别想了宝贝，人有女朋友。”
“？？？”
这会儿的刘昭楠防线薄弱，江北几句话就哄着人闷了一小瓶藿香正气液，刘昭楠脸色苍白，抿着嘴，苦得脸都皱成一团。
“张嘴。”
“啊。”刘昭楠仰着头，张开嘴巴，一颗柠檬味的水果糖在舌尖分泌出甜味，他冰凉的指尖擦过唇角，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江北搂住她，看她细眉微颤，把人抱紧，低头在她嘴唇上很快的轻嘬了一下，哄人道：“睡会儿。”
刘昭楠再醒来是在江北的背上，脸颊贴着他的后颈，惺忪睁开眼看了下周围昏黑的街道，意识混乱的以为是到北城了。
早上六点钟火车经停了个城市点，江北一晚上看她都不太好受的样子，带着她先下车了，找了酒店入住，把人放床上后去浴室拧了热毛巾来给她擦了下裸露在外的皮肤。
“手指，张开。”他一条腿跪在床上，低头捏着她的手，柔软的热毛巾贴在指尖。
“不想了，今天怎么还不好啊。”
江北愣了一瞬，视线微移，刘昭楠一头乌黑的头发乱糟糟散着，不高兴的皱着眉半边脸埋在枕头里，手挣开他藏进了被子里。
他低着头，嗤笑一声。
所以是以前都没有玩尽兴是吗？
嫌时间短？
那嘴上说手酸的是谁？
嘴上说不要的是谁？
又是谁手掌心红得快破皮？
行，那他也不介意以后…多忍会儿。
刘昭楠睡着后，江北进浴室冲了个澡后出门。
早上七点的便利店没什么人，守店的女生昏昏欲睡。
“结账。”
“哦，好的。”女生睁开眼，突然眉间一抽搐，瞬间睡意全无，谁…大早上…买套啊。
包装好像是最大size的，还买那么…多。
还有事后的药…膏。
好多种。
还有一次性…内裤。
…男女各…十条。
女生越看脸越红，都不好意思抬头，只是滴滴滴地扫。
“一共三百六十七。”
刘昭楠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才醒的，被饿醒了。
江北连人带被子把人抱到沙发上放腿上，刘昭楠这次累惨了，还有些发懵，看着周围陌生的屋内装饰，反应了好一会儿道：“怎么在酒店啊？”
江北报了城市名。
刘昭楠又缓了几秒，“所以还没到家？”
江北笑了，低低道：“嗯，还没到家。”
刘昭楠抿唇，吐了口气，“我怎么那么没用，”她抬眼看江北，“你放我下来吧，你肯定也累。”
江北没撒手，只道：“我体力很好。”
他又补了句，“腿不疼，手也不酸。”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刘昭楠觉得他特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的尾音。
叫了餐，有她喜欢的海苔虾仁粥，江北还是把她抱在腿上，刘昭楠一口一口吃着他喂过来的粥。
嫩滑的粥下胃，暖烘烘的，刘昭楠抬眼看江北，只见他凌厉的下颌，又张嘴吃了口，她咽下后道：“我可以自己吃的。”
“没事，我手不酸。”江北睨她一眼。
怎么又重复手不酸。
刘昭楠悄悄抬眼看了他一眼，在他看过来时又错开。
平时她也不需要人这么伺候，但这一次是真的累，也就没乱动，一直让他喂着吃了一整碗粥，等碗空了，她才无意瞥到粥碗。
大碗。
她…有那么能吃吗？
她吃好饭后，体力恢复了许多，今天睡了很久，现在也没了睡意，窝在沙发一端跟沈玲玉郑小宁聊天，至于江北，伺候完她自己才开始吃饭，人就大喇喇坐地毯上，她腿一伸就能踩到他背上。
“你睡过一会儿没有？”刘昭楠问他。
“睡了，”江北没回头，“你把我踹下床十八次。”
“你绝对，肯定，一定是诬赖我。”
刘昭楠这样说着已经从沙发上挪下来，沙发和茶几之间的空余不是很宽，她非要挤进去，从后边抱着江北的背。
江北向后仰了点，后脑勺和她的额头碰了下，“怎么了？”
“没怎么，就想挨着你。”
“那么粘人？”
刘昭楠不理他，转了一边脸贴在他的背上，问道：“什么时候走？”
“得看你。”
“我决定什么时候走吗？”
江北把人从后边抓来，横抱在在腿上，低头看着她道：“差不多吧，也算。”
刘昭楠：？？？
刘昭楠抬眼和他对视着，莫名的心跳快起来，她蹭起来些，跪在他怀里搂着他脖颈，犹豫着问出口，“你…累吗？”
“还行。”
心砰砰地跳，脖颈也跟着热起来。
刘昭楠凑过去亲他，刚碰上一点，他就往后仰，拉开距离，却也只拉开了一点点，就好像是故意这样，要引/诱着她继续往前亲。
她一边问着他，一边又往前凑了点，问，“那你吃好了吗？”
“还行。”
嘴唇只是轻轻擦了下，距离又被拉开。
两人的呼吸却已经乱了好些。
刘昭楠不说他，只是调整了姿势，紧紧搂着他脖子不让他有太多能自由移动的空间，房间里很静很空，却又涨满了两人凝在一起的视线。
好几分钟，她往前吻，他就往后退，她往后退他又追过来亲一下她，等她回应过去，他又往后退了。
刘昭楠彻底拉开距离，有些不满意的看他一眼。
气氛已经腾腾往上燃烧，可是人她还没摁住，一口实的都没亲到，她挫下气来，语气里有些抱怨，“小气死了。”
她说着已经撑着他的肩膀要站起来，忽然之间天旋地转，接着后背落在了柔软的沙发上，一道黑色的阴影跟着压下来。
“还难受吗？”
咫尺之间的距离，两人的目光都不清白，染上了靡绯热浪，裹着层层呼之欲出的欲望，像干柴烈火，碰一下就要燃烧起来。
“不难受。”刘昭楠嗓音细微地发颤。
他低下头来，和她的贴在一起，刘昭楠听见他滚着熔岩般烧灼的热气低语：“那来松松筋骨。”
心跳在这一刻快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他吻下来的时候，刘昭楠下意识伸手挡住他胸膛，眼神里有点不确定道：“你真准备好了？”
她这副样子真把他气笑了，慢条斯理的一条腿跪起来，凝了她几秒，轻易就搂着人换了姿势抱坐在腿上。
像上次看纪录片时的姿势一样。
他不说话，刘昭楠见他从玻璃茶几上捞来遥控器，头顶很近的响起他的声音，“这次想看什么，嗯？”
纪录片这三个字已经把刘昭楠的耳朵烧烫，更别说其他，她强装镇定道：“都行，电影吧。”
好几秒后，刘昭楠才听到他低缓的回答，“电影时间太短了。”
刘昭楠：“……”
“电视剧吧。”他顿了下，目光移下来，像是询问，之后又建议性的说了句，“一集一集的放。”
“怎么样？”他又问，视线微偏移，落在小姑娘红透的耳根和脸颊上，看着她故作镇定的点头，“好。”
江北没忍住，轻笑了声，刘昭楠听见了，心里作祟，非要问他，“你笑什么？”
江北抱着人起身往浴室去，一边道：“有些人眼巴巴都等多久了。”
刘昭楠闷在他颈窝里，气得张开嘴巴在他青色的筋脉上留下了个牙印。
江北嘶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刘昭楠等了好一会儿，依旧只听见水哗哗哗的流，没有更多动作，她抬起头，瞥向江北，“你到底要洗几遍手？都好几遍了吧？”
江北懒懒斜睨这人一眼，拽八二五道：“你管我洗几遍。”
刘昭楠盯了他几秒，看到他微微收紧着的眉头，不确定问道：“你紧张啊？”
“谁他妈紧张。”江北嗤了句。
刘昭楠抿唇，“你是不是忘了关灯？那你等会儿还要来洗手啊？”
“闭嘴。”
江北抱着人出去关灯，整个屋子暗下来，只剩下一圈昏幽的壁灯，刘昭楠像考拉一样的挂在他身上，跟着回到浴室，又听见水流的声音。
刘昭楠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江北的眼刀要杀人。
谁他妈也不是第一次就能行云流水。
他不算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更不是说多正人君子，有时候刘昭楠睡到半夜滚进他怀里来，他也会乱得脑子里全是废料，闻着她的气息就有反应。
之所以迟迟不行动，也不是故意钓着她，万事开头难，他准备的时间远比刘昭楠想的久，甚至他还去问过凌寻一些问题。
凌寻挺惊讶的，没想到江北这号人物这方面的行动会那么慢，想当初他跟欧娜都是先滚了床单才慢慢磨合感情的。
当然凌寻更没想到这人第一次就那么…
江北挺坦然的，任他嘲笑，其实他跟刘昭楠的第一次算不上真正的第一次，刘昭楠自己在那瞎胡搞了好久，刚翻身到他身上碰到的一瞬他就没绷住。
刘昭楠傻眼的同时他也臊得慌，醉倒前卯着劲一个翻身提起裤子把人摁死了。
当然这些他没多说，一来不想把刘昭楠带进这种聊天里来，他跟凌寻交流也都默契地没提到她们，二来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十八九岁的年纪，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还是跟喜欢的人，没把持不住很正常，一点都不丢脸。
他只是不想刘昭楠受什么委屈，想着凡事能多做点准备就多做一些。
他不说，但刘昭楠感受到了他的小心翼翼，所以先吻住了他，抱着他的脑袋轻抚，一边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来帮男朋友缓解紧张，“我上一次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的。”
刘昭楠轻轻地，似有若无地一点一点地啄吻，“就是你十九岁的时候，我准备了礼物的。”
江北关了水，一边和她接吻一边抱着她回到客厅，坐下来，又抽了纸巾擦手，问她，“然后呢？”
房间里很暗，刘昭楠瞥到窗帘没关，落地窗外是浮华的城市光影，和月色一起洒进房间里来，墙壁上的液晶电视也在播放内容，发着亮光。
不知道是什么电视，但已经放到第二集了。
“会看到吗？”她先问了句。
“不会。”他吻了下她额头，捏着她细细的手腕放在脖子上，“勾好。”
“其实我上次回去陪你考试的时候带回去了，后来又觉得时机不太对，”她说话的时候他也在很低很低的说一些命令的短语，压在她的声音下，她跟着动作，接着说：“要是我没晕车就好了，那可能明天晚上就能给你了。”
“不急，怎样都好。”他的吻封下来时这么说了句。
好像比上次看纪录片还要慢很多，磨得她快被烧干蒸发。
好几次，她湿红的眼睛哀求地看他。
他只是落下吻来，在额头和脸颊上一下一下的贴着，像是安抚也像是哄，但没有用，她快化作一滩水，说不上来的感觉，就觉得不够。
“受不住了。”刘昭楠以为上次就已经够难捱了，这次更折磨人，她重复了好几次才被抱上床去。
后背贴上被子后她才长长地喘了口气，头皮都是麻的，睁着眼睛伸手去抓他。
“第四集了。”
刘昭楠恍惚，“什么？”
“电视剧。”
她喘着气愣了顺，微偏头，把耳朵埋进被子里。
眼尾潮红，看着他脱衣服。
他跪在床上，黑色的身影线条很好看，双手交叉又举过头顶，身后墙的影子上，腰线更凹了。
双手撑下来，刘昭楠心砰砰跳，闻到他身上的气息。
“阿楠。”
“嗯。”她恍恍惚惚的本能应着。
“不舒服要告诉我。”他吻她的脸颊，又勾了下她散乱的发丝，低低跟她说，“一定要告诉我，知不知道？”
“慢一点都行。”他又去吻她湿润发烫的嘴唇，滚烫的气息烧向她，“时间很多。”
刘昭楠听见撕包装袋的声音，神经跟着颤，后来都分不清白天黑夜，甚至又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本能的想逃。
“怎么还有？”她颤颤巍巍问，酒店房间里怎么会有那么多这个。
江北把她捞起来，很密地贴在她汗湿的后背上，手心贴着她的手背，手指也严丝合缝的贴进她指缝里，一起按在床头上。
又扶着她的腰稳住。
膝盖抵着枕头不疼，刘昭楠脸却更红，皮肤的温度也更烫，她回头看他，脸颊擦过他的鼻尖，心跳的速度一直没落下来过，又问了一遍，“还有多少啊？”
“很多，”他轻轻的吻了她鼻尖一下，嗓音暗哑低沉，“早上出去买了。”
“而且酒店里的也用不了，”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他总是话很多，“我只适合最大号的宝宝。”
“而且你都不知道，你第一次弄疼我了宝宝。”
刘昭楠快崩溃了。
第一次踏出酒店的门是在四天后。
她也终于明白，什么叫回去她说了算。
她从来没有那么长时间的在房间里待过，什么正事都不做，就没日没夜的荒/淫无度，她更不知道，他怎么就早早准备下那么多东西。
刘昭楠都怀疑，要不是用到最后一个了，可能他都还不打算带着她出门。
出门的时候，她回头看了眼。
“怎么？”
“晚上还回来吗？”刘昭楠抬眼问他。
江北有些好笑，“不回来你想去哪？”
“我…”刘昭楠有些不好意思，撇开眼道：“想换个地方住。”
“也不是不行，”江北挑了下眉，“可以多尝试。”
“……”
刘昭楠装没听见，打开手机，手机里有很多消息，郑小宁和沈玲玉打来的电话她都没接到，也根本也没机会。
她之后没再说话，一直低头回复着，江北也没催她，一条手臂懒懒搭在她肩膀上引着她走路，一直到进电梯，刘昭楠都没看过一下路。
江北没挑太阳大的白天带她出去，这会儿傍晚刚刚好，不是很热，晚风吹起来很舒服，他们都没来过这座城市，一切都是陌生的。
刘昭楠消息回完后江北换做牵着她的手。
两人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在陌生城市的街道上闲散游逛，步子不快，很悠闲，遇到新奇的好玩的就停下来看一下。
来到一座商业广场街，周围是各种小吃街，人群密集，江北又换成搂住她的肩膀，低头问她，“还走得动吗？”
刘昭楠莫名耳根有点热，黑眼珠乱转，明明也不是什么羞耻的对话，但出口时她还是放低了声音，“能走。”
“还能走很远。”她又补充。
江北低低笑了声，“不给我留点体力？”
刘昭楠抬起头瞪他一眼。
她现在对这个人的印象已经彻彻底底的改变，怎么会有人那么能装，简直忍者神龟无疑了，她承认，是她大意了。
“我想吃那个。”刘昭楠转移话题，随意指了个方向。
江北去给她排队，她等在一边，这条商业街人很多，周围好些人都把男朋友当大熊猫一样围观，刘昭楠看着江北脸都黑了几个度。
刘昭楠觉得有些好笑，过去陪他。
她站在他身后，踮起脚尖下巴磕在他肩膀上，又勾住他的手指，江北侧头，低下眼看她，白色的衣领下，半隐半露着锁骨上的红痕。
刘昭楠毫无察觉，看着他笑，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他顺其自然地抬手扯了下她的衣领，遮住，又嗤笑一声，声音很低地问她，“笑什么？”
“我不吃了，走了好不好？”
两人的动静很小，说话声音也小，都听不清，更没看到两人做什么过分亲密的举动，但周围人看着就是觉得很甜。
“我想吃行吧。”江北看着她道。
刘昭楠忍不住额头在他肩膀上磕了下，闷着笑。
他们一直逛到了晚上，城市的夜灯点亮，林林的商铺逐渐关门，年轻人们的夜生活开始，路过彩灯闪亮的游乐场，江北揽着刘昭楠的肩膀问，“想玩吗？”
刘昭楠看向禁闭的栅栏门，“但已经关门了。”
十分钟后，保安拿着钥匙打开了游乐场的栅栏门，放两人进去后，刘昭楠仰头看着江北，“你怎么做到的？”
江北带着她进去，“想做就能做到。”
他没多说什么，只是摸了下她脑袋，又道：“想先玩什么？今晚这个游乐场都是你的。”
刘昭楠心里像是被一团柔软的棉花包裹住，看着所有设施运作起来，闪闪发光的彩灯把游乐场照亮，摩天轮也跟着转起来。
刘昭楠心跳砰砰砰快，仰头看他，“这其实是我长这么大来第一次进游乐场。”
“那今晚全都玩一遍。”
她坐在旋转木马上，像小孩一样挑选最漂亮的坐骑，在温柔的音乐声里一圈一圈的荡，每一圈都能看到原地等待的男朋友。
灯光暖黄，光影沉浮，他们的视线无声交汇。
刘昭楠喜欢这样的私密时光，就像高中时候，他们一起在半夜里依偎在一起，逛无人的街道和小巷，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他们。
江北就是这时候收到林颂消息的。
林颂：[忙忘了，你的住宿申请已经通过了，宿管老师说你回校去他那拿钥匙。]
江北：[行，谢谢。]
林颂：[客气，前几期老费布置的任务没你我一个人肯定搞不定占了你不少便宜，话说你为什么要住校啊？]
“江北。”
听见刘昭楠喊他，江北从手机里抬起头来看过去，刘昭楠歪着头笑，看得出很高兴，是真像小孩一样，竖起来两根细细的手指比了个耶道：“我想坐摩天轮。”
“好，坐。”
“但是我还想再转两圈。”刘昭楠问他，“可以吗？”
“你转到明天早上都没人拦你。”
“……”你好无语。
林颂是洗完澡后收到江北消息的。
他们做项目的这些人放假大都没回家住在学校里，同寝的还有一个跟着其他导师外出调研的学长，不是经常回来，昨天回的学校。
林颂把毛巾挎在脖子上，看着手机上江北回过来的消息，没看明白。
同寝的师兄问，“怎么了，那么疑惑。”
“哦，就我跟你说的那个开学要搬进我们宿舍的大佬，他给我发了条消息没看懂。”
“什么？”
“平时看着挺高冷的人，也没见他多喜欢跟人打交道，所以想不明白为什么想要住校，没忍住问了，他说是要享受大学生活。”
“享受大学生活？”
“对，所以没明白这跟住不住校有什么联系。”
“有女朋友吗？”
林颂不知道师兄为什么突然这样问了句，但听说师兄是搞心理活动和行为表现研究的，他点点头，“有。”
“女朋友是什么性格的？”
林颂感觉受咨询的那个是自己才对，有问必答，“好像也挺高冷的，成绩优异，独来独往。”
“那就对了，”林颂听着师兄说了这么一句，疑惑地看过去，只听师兄接着说：“其实以前就遇到过类似的例子，怎么说呢，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
“什么？”
“因为想要喜欢的人被热闹簇拥，所以试着变成热爱生活的人。”
林颂不知道是突然被这句话戳中了还是怎么，愣了好一会儿，又低头去看手机屏幕的聊天框，发了好一会儿呆。
*
后来刘昭楠和江北又一起坐了摩天轮。
在轿厢升至最顶点的时候，又一起拍了照片。
有的人就是那么小气，手机的摄像头就只对准过女朋友，连一花一草一片白云都不曾框入过摄像头里。
回去的路上，刘昭楠穿着他的外套，仰起头看着他，认真道：“我今晚很开心，谢谢你。”
“所以还有力气吗？”
“……”
江北逗完人搂着她脖颈，“楠姐。”
“嗯？”
“跟你说个事。”
“什么？”
“我申请了学校住宿。”
刘昭楠反应了好一会儿，抬起头看他，“为什么？”
不等江北回答，刘昭楠自个开始啪嗒地说：“你烦我老去你那是吗？”
“……”
“你觉得我太粘人了？没给你足够的私人空间？”
“……”
“江北，你是不是腻了？”
“……”
刘昭楠甩开他的手，大步往前走，头也不回，江北直接被这人搞愣了，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从背影就看得出来这人气鼓鼓的。
他偏头笑了声，这人真的，只会窝里横。
又突然蹙了眉，提醒她，“喂，方向走反了。”
刘昭楠顿住脚步，烦死了，两秒后认命地转了方向，就是不跟他说话。
江北要被这人逗得不行了，低低的笑出声来。
刘昭楠停下来，转头看他，“所以你都不哄我是吗？”
不仅不哄，你还笑，笑得让我听见。
江北走近她，捏着肩角的衣领给她拢了拢外套，弯下腰和她平视着，嗓音温柔，“想哄啊，可是有人一直往前跑都不给机会。”
“你腿那么长，又不是追不上，你就是不想哄。”
江北直接把人扛起来，“行，知道了。”
“什么？”刘昭楠挣扎，“你放我下来。”
“哄你啊楠姐，”江北笑着大步往前走，“回去，咱两马上脱衣服睡觉。”
刘昭楠：？？？
又耽误了一天两人才回北城。
走前一晚她特意提醒了江北，晚江北也确实没怎么弄她，怕这人在路上又难受。
刘昭楠好几天没看书了，回北城后就要看书，还要洗涤一下最近污秽不堪的思想和生活。
回到北城的第一天，江北给刘昭楠拎了她的书把人安排在酒店里，回租房把房子打扫了一遍，又通了一天的风后才把自家祖宗请回去的。
刘昭楠都打算好要跟他一起收拾房屋了，进门愣了一瞬后，她转头看江北，“你已经收拾了啊？”
“阿姨，我叫了保洁。”
“哦，那是江阿姨啊。”
“……”
刘昭楠根本不信他的鬼话，她的事他从来都是亲力亲为的。
进门后，刘昭楠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是他认真整理过的，他又买了个鞋柜，里面都是她的鞋子，沙发上还有她的小毯子，窗台边好几盆小植物。
刘昭楠转头，看到他拿着个两个快递进门。
“什么东西？”刘昭楠问他。
“松松和老秦寄来的，说是生日礼物。”
这次同学聚会松习和秦远都因为私人原因没来参加，但两人都没忘记江北的生日。
两人一起在客厅拆礼物，往江北怀里坐已经成了刘昭楠习惯性的动作。
盒子拆开，里面是一只旧手机。
能开机，电量只剩百分之五十。
刘昭楠问，“他为什么给你寄了部旧手机啊？”
“这是松松高中时候用的手机。”江北引着她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一边道：“楠姐，你信不信，咱两现在手机里有的回忆都没这部手机里的多。”
朋友圈的时间停止在去年七月二十四号。
松习：操了。[配图。]
欧娜给她发的图片是插满红玫瑰的一片海域，而松习发的这张图片，像是一场暴风雨席卷过后的凋零惨败，红色的花瓣碎了一地，乱糟糟横在沙滩上和海面上。
刘昭楠吸着鼻子，开始往下翻，逐渐发现不对劲。
六月一日。
北哥：女朋友终于早睡一晚上了，哎，难得。
五月三十日。
北哥：两点钟了，还在学，女朋友真卷。
五月二十九日。
北哥：她今晚吃了好几个虾仁饺，发现了，女朋友喜欢吃虾。
五月二十八日。
北哥：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样子简太可爱了。[图片。]
下面还有松习的评论：他妈既然都发照片了又搞朵小红花遮脸是什么意思。
江北回复：你想看就看？女朋友是你的？滚。
下面一水的点点点表示无语。
刘昭看笑了，她抬头看江北，“我怎么不知道你发了那么多朋友圈啊？”
江北差不多是在两人关系暴露后开始忍不住每天在朋友圈秀恩爱的，其实班上加着江北的人几乎都知道，高中时候好些事情刘昭楠都不知道是因为江北怕影响她学习都故意瞒着。
江北看她眼眶都红了，“要哭啊？”
“就莫名有点难受，不是不高兴。”
“知道了，来来来，搞一场。”
“？？？”
怎么又扯到这种事情了。
刘昭楠想起他行李箱里的那么多T，她真不行，会搞死的。
不等她反应，她已经被扛到房间扔床上了。
刘昭楠一直往后退，看着他已经十分行云流水的脱衣服和裤子，刘昭楠纳闷，这人怎么做什么都过了第一次都越来越炉火纯青，灯都没关就这样，太不要脸了。
脚腕被他抓住扯回床边，压上来的身体沉重，刚才闷在胸口的情绪全然不在，刘昭楠听到带子断裂的声音。
刘昭楠急道：“断了！”
“再给你买。”
又听到布料撕碎的声音时刘昭楠内心都平静了，反倒这人低头下来在她耳边安抚，“一次性的，没关系。”
“……”
后来刘昭楠哭哭啼啼喊他，“江北，”
她紧紧抓着枕头，脸埋在里面，声音闷闷的发出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变了。”
“但是楠姐，”江北把人捞起来抱进浴室。
刘昭楠有些冷，一直往他怀里缩，浴室里的花洒打开，从镜子里能看到水哗哗的流，慢慢地翁出热气。
“看到了吗？楠姐？”江北的声音压在水声下，却又清晰的传进刘昭楠耳朵里。
很小声地，带着热浪，又低音炮地勾人心动，“你都爽翻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