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八日, 成绩放榜。
二中今年最大的一匹黑马刘昭楠，出乎所有人意料，以702分的好成绩荣获南城今年的理科高考状元。
比江北高一分。
六月二十九日, 所有高三生回学校填报志愿。
一入校就能看到正对学校大门口的那块公告栏。
鲜艳的大红色，喜庆无比。
甚至二中还在校门口拉了横幅。
郑小宁和沈玲玉几乎是同时到校的，两人在校门口碰上, 眼神交锋电光火石。
邬桥任刚下了出租车来到两人身边打招呼，然而两个女生却突然跑起来, 冲到学校里的公告栏下站着。
“班长班长, 快来帮我拍个照。”
“我也我也，我要跟状元的名字合影。”
邬桥任：……
松习和秦远一起到校的，也站公告栏下看了半天，有点不太适应，毕竟高中三年一直第一的大佬，结果高考被人压了一头。
关键还是女朋友。
这证明什么, 谁恋爱脑这不一目了然吗？
还没到校的两位当事人此时正坐在出租车上，江北一条手臂大喇喇搭在刘昭楠身后，刘昭楠犹豫半晌, 道：“你确定要一起进学校吗？”
“怎么？”
“就, 你没看论坛吗？现在咱两一起进学校显得你好像一个…冤大头。”
论坛里的那些江北看过几眼, 也不管别人怎么说, 少年狂傲对自我的评判从来高于成绩，懒洋洋的姿态，“哦，所以是怪爷眼光太牛逼？找的女朋友太优秀？”
“……”
“这最多就能证明一点。”
“什么？”
“爷旺老婆。”
这, 重点怎么可以踩得这么歪。
“你老实告诉我, 你是不是让我了？”
“我他妈厉害到能恰恰好好就给你让一分？”江北觉得刘昭楠这脑子高考一结束就跟进水了一样, 斜睨她一眼，“况且，我活菩萨吗凭什么让你？”
江北说完这句话，刘昭楠看到前面的司机笑了，她也跟着短促地轻轻一笑。
也是，这个少年，坦荡正直才是他，光明磊落才是他，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刘昭楠主动道歉，“对不起。”
“跟我道歉干什么？跟你自己道啊。”
刘昭楠听出他揶揄，负气道：“不道。”
小姑娘瘪着点嘴巴，还挺横，江北手臂往下一勾，环住她脖颈，虎口卡着她下巴抬起来，低头和她对视道：“我说真的，就一个省状元你都接得这么战战兢兢怀疑自己，那你以后怎么活？你还不如现在就找个坑把自己埋了算了。”
刘昭楠阴恻恻地和他对视着，抿唇，警告道：“江北同学，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容易没有女朋友？”
“打什么岔，”江北严肃道：“你这一年怎么过来的自己不清楚？刘昭楠，你否定的不是一份成绩，是对自己能力的认可，是自己这一年的所有努力。”
原来这一年枯燥的学习生活有人看在眼里，刘昭楠心里热乎乎的，又特会服软，知道怎么哄人，不管不顾抱住他的腰，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好啦好啦，我知道错了，以后不这样了。”
“真的是，不说你你就找不着北。”
“我怎么找不着北，我这不正抱着吗？”
江北真的是服了。
到底没绷住，对着空气恣意地扯了下嘴角，狂得不行。
窗外是和高考结束那天一样的艳阳天，清风爽朗。
这一年的江北，一头蓝发张狂恣意，喜欢了一个能让他永远夏天的女孩，抱住女孩像是抱住了整个世界。
*
填报志愿很快，计算机室今天人爆满，江北先帮刘昭楠填完又填自己的，两份志愿提交后一起回到教室。
大家聚在一起聊天。
身上的校服已经褪下，换上了常服，女生之间聊天的话题已经变成啊啊啊你穿裙子好漂亮，诶，你画眼线了啊，天你就会化妆啦，好强。
男生也不过云云。
“哎呀，几天没来桌子就落灰了呀。”说话的男生语气欠嗖嗖的，一股老嫂子味。
“操，你好几把恶心。”松习差点想吐。
江北用湿纸巾擦了遍桌椅，让刘昭楠坐进去，松习没眼看，转身看到他同桌也在擦两人的桌椅。
都什么伺候人的毛病啊。
刘昭楠顺其自然回到座位里，喊前面的郑小宁，“你报了什么呀？”
郑小宁转身道：“我发挥得还挺稳，报了B市师大，坐高铁很快的，可以去找你玩。”
“好啊。”刘昭楠笑道。
斜前方的沈玲玉转过身来道：“昭楠我没报，我打算复读，我明年一定会考上京艺，我可以去找你玩吗？”
“好，加油。”
“加油。”邬桥任也跟着说了一句。
沈玲玉看着邬桥任，也问了句，“班长，你去哪座城市呀？”
“我也在北城。”
刘昭楠转头，发现江北懒散靠在墙边，疑惑道：“你怎么不坐下来？”
江北：……
这座位，他PTSD。
这时老郭走进教室，满面春光，“好久不见啊，崽子们。”
“老郭啊。”
“郭妈，好想你啊。”
“少贫，一转眼全都扎网吧里去了，还会记得我？”
老郭一眼看到靠在后黑板上的少年，点点下巴，“怎么江少爷？大家都坐着您站着干什么呀？”
江北：……
这时班里又爆发一阵尖叫，三撮毛抱着水杯晃晃悠悠进来，他今年带了个高二的班，听说这群小孩回学校报志愿就过来看看。
“老三，几天没见你是不是长头发了啊！”
“哈哈哈哈，好big的狗胆。”
“三啊，来都来了你这不讲两句吗？”说话的男生被老郭拍了脑袋一巴掌，“没大没小的。”
“说什么啊？你们想听什么？”课堂下三撮毛一向和颜悦色好说话。
“比如什么前程似锦啊。”
三撮毛看着这些小孩嘴角扬着笑，“老师不祝你们前途无量。”
一教室唏嘘。
三撮毛依旧温温笑着，语气难得温柔不毒舌，“只希望你们去了大学不虚度光阴，不放纵自己，早晨起来吃个早餐，晚上操场锻炼一下身体，不要停止学习，不要沉湎睡懒觉打游戏和谈恋爱。”
教室逐渐安静下来，看着这个五十多岁，脸上爬满皱纹，天天逼着他们做试卷的小老头，“你们已经从教室的牢笼解获自由，你们要努力拓展自己的宽度，春天就去看花，夏天就去游泳，秋天就看一本书，冬天就赏一场雪。”
“高中只有三年，各个老师身上的担子都很重，我们要教授给你们的知识点成千上百，老师们只能顾及你们听懂了没，学会了没，能不能应用，其他的，我们没时间也没精力交给你们。”
“所以到了大学，你们要继续学习，人除了接受知识一定要有自己的思想，会判断，能思考，健全心智和全面发展，你们都是国家的未来栋梁呐孩子们。”
“靠，老师你犯规，我要爆哭。”
“呜呜呜，搞心态啊，原来你是这样的三啊。”
“哈哈哈哈哈哈，是我想歪了吗？什么东西。”
高三大楼，此时每层大楼上的横幅还没撕掉在风中烈烈飞扬，今天大家最后一次回到这里，怎么形容这里？应该算得上圆满的人生中转站吧。
今天高二的举行高考预备动员大会。
大家报完志愿陆续离开，刘昭楠临时被抓去给学弟学妹分享学习经验。
她的出现引起一阵热议，后排有女生小声嘀咕道：“我和状元的距离仅差一个江北。”
“对啊，要不是江北，她成绩怎么可能进步得那么迅猛。”
“我觉得，估计是江北高考故意让她的，不然江北拿个省状元还不是轻轻松松。”
“喂。”
几个女生的聊天被打断，一转头，看到江北时脸都绿了一半。
谁他妈能想到，说人家坏话还被人男朋友听到。
松习就坐在江北旁边，没忍住先怼道：“各位妹妹，回去先把脑子里的水空出来再来说话啊。”
江北倒是没说什么，懒懒靠在坐椅里，也没什么情绪，只道：“别他妈帮我瞎吹。”
几个女生看着他大气不敢喘。
除了老郭外，跟来的还有郑小宁，沈玲玉，邬桥任以及松习和秦远他们，此时都注意着江北和几个女生。
大会堂里，台上高二级组还在激情发言，台下已经不少学生昏昏欲睡，江北声音不高不低，缓缓道：
“不是我吹我女朋友，你们要谁能像她一样三百六十五天风雨无阻五六点起床晚上两三点才睡，能像她一样过完生日不管多晚都还坚持打卡每日学习任务，能像她一样为了攻克一道难题愿意一遍又一遍的尝试重复，还能抗住低落情绪和挫败的压力。”
“把努力做到极致的，换做是谁，我江北都是打不过。”
几个女生被他说得愣神。
江北目光很冷，视线锋利，直视着几个女生，歪了下脑袋道：“不然你们试试，不用做到百分之百，能做到三分之一，我江北他妈都喊你一声爹。”
其实从江北开口的那一瞬，周围一片人都注意着这一隅，他的话落入不少人耳朵里，听得大家内心莫名泛起一股热劲。
而郑小宁和沈玲玉互掐着掩饰激动，好他妈帅啊。
彼时刘昭楠走上主席台，她对自我的介绍只有一句班级加名字。
话音刚落，台下就有女生问：“学姐，论坛里说江北学长故意让了你，你才拿到状元，你认同吗？”
郑小宁吸一口气，“好锋利的问题。”
沈玲玉：“这些小妹妹都心坏透了。”
“这个问题今天在来学校的路上我已经帮你们采访过啦，某人说，我再问这么智障的问题就让我找个坑把自己埋了。”
人群里爆发出一片哄笑。
气氛一下子被刘昭楠扭转过来，大家笑过之后询问的问题也越来越轻松。
“学姐，高三学习压力那么大，你会有学习枯燥乏味的时候吗？又是怎么调节的？”
“男朋友好哄，无聊了就和男朋友吵架。”
好大一把狗粮。
江北傲娇得嘴角扯起笑。
有人不信邪。
“学姐，听说你高三成绩从中游冲到了级组第二，你是怎么突破瓶颈的？”
“咬牙坚持，不放弃，当然还有，男朋友的鼓励。”
“……”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台下的人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饱了饱了，吃饱了。
见没有人问问题后，刘昭楠语气温和道：“我没什么特别好的学习经验能分享，我只能说，努力努力再努力。”
“最后想和大家分享一句张桂梅先生说过的话与诸位共勉，我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 ，我欲于群峰之巅俯视平庸的沟壑。我生来就是人杰而非草芥，我站在伟人之肩藐视卑微的懦夫。”
“如果找不到前进的动力，或是遭遇挫折想放弃，希望这句话能给大家一点鼓舞，希望大家都能实现心中的鸿鹄志，祝未来可期。”
不知道谁起的头，台下开始响起热烈经久的掌声。
松习撞江北的肩膀道：“哥，你女朋友在发光诶。”
江北嘴角扯着笑。
“不好意思啊，”刘昭楠下台前像是又想起点事，微低下头，对着话筒道：“我可能，今天要借你们的地盘说点事。”
接着，刘昭楠抬起眼朝后看，喊了江北一声。
他真的太容易被找到，一头蓝发比谁都耀眼，刘昭楠视线落在后排的男生上，当着所有人的面道：“我喜欢你。”
整个会场从寂静无声到沸腾狂欢不过半秒钟的时间。
好丢人啊，太丢人了，老郭有种砸了人家场子想捂脸遁地的冲动。
江北和刘昭楠对视着，眼神黏腻得仿佛要在空气中拉丝，江北嘴角的笑太耀眼了 。
“松松。”刘昭楠这操作太猛了，坐在旁边的松习啊了声，也有点没反应过来。
江北愉悦道：“你说现在的女的怎么那么诡计多端啊。”
松习：……
好几把秀啊。
*
一群人从学校出来，接近傍晚的时间，江北突然道：“楠姐，去看海吗？”
“现在吗？”
“嗯。”
“好啊。”
被当空气的一群人：？？？
这两人都扫了小黄车骑上了，松习真忍不住，“喂，我们这些人是死的吗？”
江北捏着刘昭楠的手塞衣兜里，一边毫无诚意的哦了声，“你们也要去啊？”
一群人：……
真的好气。
一群人来到海边，谁都没追上江北和刘昭楠，松习看着辽阔无边的大海，满沙滩找了圈都没找到这两人。
南城是山地地形，海岸线往上不是一望无际的莎滩，也没有椰林，但高矮错落的岩石堆星罗棋布，巨浪拍礁，浪声清脆。
此时的刘昭楠和江北正站在一块巨高无比的深蓝色暗礁后面。
“来吧。”
“啊？什么？”刘昭楠心脏跳得有点快。
海风腥咸，日落西斜，江北朝她走近两步，影子和她的碰在一起，江北道：“别装了，你都等不及了。”
刘昭楠脸腾的热起来，脸颊和耳垂比橙红的夕阳光辉还要红得厉害，辩解道：“我没有。”
“没有你跟我表白？”
刘昭楠：？？？
所以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啊！
“那你就当是我禽兽，受不住你表白的诱惑，被你迷得忍不住光天化日就想对你耍流氓。”
什么鬼啊！
没来得及更多的反应，一道黑影压下来，紧接着蜻蜓点水的触感跟着席卷而来，他的味道，还有硬硬的鼻尖。
软的，凉的，啊啊啊啊！
“找到了，两人的鞋在这！”松习的声音很近的传来。
刘昭楠本来就麻得不会动了，刺激得只剩十个脚指头在沙滩上扣出十个印子来，差点没站稳，被他眼疾手快捞住腰，带近一点。
带近一点？！
猝然拉近距离，手指攀上他冷冰冰的衣服布料，刘昭楠彻底僵住了，所有感官只剩下海水时不时拍上岸打在脚上时，是酥麻的，痒的，一阵又一阵的。
“呼吸啊，笨蛋。”江北撤离了点，只留下似有若无的触碰，有点控制不住的喘，性感又撩拨。
“我…你…”刘昭楠额头冒着汗，不敢说话，这样的距离，好像每一口气热气都渡进了他的嘴巴里，这比接吻还要羞耻。
“再教你一次好不好？”
刘昭楠受不了他这样的嗓音，腿软得不行，攀着他的手臂才得以站稳，轻轻的点了下头。
得到允许后，江北再次倾身。
刘昭楠已经不是很无措，只是脑子很乱，热熏熏的，要张嘴吗？可是他也没有张嘴啊？
唔，他是啄木鸟吗？为什么又啄她。
接吻真的是这样的吗？他到底会不会啊？！
“阿楠，你看落日在哪。”
海天相接的海面上，还剩下半个橙红的太阳，他们接吻的时候，红火火的太阳就像是在他们的嘴唇上。
“把它吃了好不好？”
这是什么羞耻的台词啊！！！
不想让他再说话了，刘昭楠急得往前抬了点下巴，封住他的嘴巴，江北像是耍小朋友得逞似的笑了下。
风吹乱刘昭楠的发丝，和江北的蓝发在空气中纠缠在一起，地上两道影子也绞在一起。
他们的第一吻青涩而朦胧，而在此之前，他们的影子已经无数次接吻。
*
那天下午，江老师耐心的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重复，终于教会了某人接吻如何换气，刘昭楠想，这人可真是以后不当个人民教师都是浪费人才。
在南城又待了几天，刘昭楠被妈妈催回去，刘谨茹得知刘昭楠没报金融后没说话，甚至没问她最后报了个什么。
这样的刘谨茹让刘昭楠觉得有些反常，不像是她的风格，却又说不出什么错。
之后好几天，刘昭楠每天都背着刘谨茹和江北煲电话粥，更多的时候是在发消息。
对于家庭，两人很默契地，谁都没有过多的触碰，彼此都清楚，此时此刻的他们，没有能力反抗什么，既然如此，那就别太狂。
等录取通知书下来差不多就要开学，江北给刘昭楠发了很多北城的著名景点和餐厅，交通路线他都查好了。
[图片。]
[什么？]
[火车票。]
刘昭楠愣了瞬，然后放大图片看。
TG—096。
从南到北的火车车票。
刘昭楠有点怀疑，她跟欧娜说的话是不是被江北听到了。
来霖城前一天，她和江北一起去凌寻那吃了顿饭。
晚上她和欧娜一起坐在滑梯上聊天，当时欧娜刚好问她去北城是不是跟江北一起。
肯定是一起的，只是刘昭楠有点想坐火车，第一次去和江北去北方，她想留下点深刻的记忆，坐火车从南到北跨越大半个中国，沿途的风景一定很漂亮。
刘昭楠不知道，她们聊这些的时候江北恰时就在她两身后，怕刘昭楠又被欧娜忽悠着喝酒，他本想是来提醒一下两人。
却听到刘昭楠说：“但江北应该没坐过火车吧，而且又是好几天的路程，其实还挺累人的，他本来长得就高腿又长，娇滴滴细皮嫩肉的小公主，不太舍得让他受这种苦。”
当时江北就想冲上前，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却被凌寻从后边拽住拉走了。
凌寻拦住他，“兄弟，别冲动。”
“我可以的。”
“是是是，你可以。”
“不是，我真可以的。”
“谁他妈娇气。”
……
彼时的刘昭楠回复道：[好几天的，还是坐飞机吧。]
却换来对方的不容拒绝：[就坐火车！]
刘昭楠还有点不确定：[？？？]
对面：[刘昭楠，三个问号是在嘲笑我是吗？]
果然，被这人听到了。
刘昭楠犹豫着怎么哄回来，江北又发了条消息进来。
[你给我等着。]
简短几个字，刘昭楠后背都麻了一瞬。
*
七月二十三日，江北生日。
刘昭楠本来都做好了提前回去的打算，但各种理由都被刘谨茹驳了回去，最终，只争取到二十三号回去。
刘昭楠很早就来到机场，欧娜给她发了一个小视频。
地点在江北家里，小文和松习在客厅打气球，旁边是一堆五彩斑斓的生日聚会装饰品，秦远和凌寻在厨房里，没江北的身影。
刘昭楠刚准备打字问江北去哪了。
接着又过来一个小视频。
点开，看得出来是欧娜偷偷摸摸拍的，江北正站在浴室的镜子跟前摆弄头发，手里捏着瓶发胶。
欧娜发来几个字。
好骚啊你男朋友。
接着欧娜的消息又进来。
欧娜：[来自美女的提醒，打扮得漂亮一点哦，今晚有惊喜。]
惊喜。
刘昭楠看着这几个字眼心砰砰快速跳起来，内心充满期待，忽然间觉得时间过得好慢。
她坐在机场的椅子上等待登机，没多会儿江北的消息进来。
(：[出发了。]
刘昭楠看着手机笑了下，回复：[我还没登机呢。]
[好慢。]
[最早的一班航班了。]
[哦，你是不是又往备忘录里塞电影了？]
[啊？是吗？]
[别装，昨晚十一点五十三分，你往备忘录里加了十一部电影，说说看，又揣什么歪心思了。]
刘昭楠无语，手指刚碰上键盘，头顶传来一道声音。
“刘昭楠是吗？”
机场里的光打得很足，刘昭楠刚抬起头时只觉得一道居高临下的身影挡着她的光线。
看清后，是一位看起来很年轻的女人，很漂亮，挺着很大的孕肚，她的眉眼和江北有几分相似，骨相里都透着股冷傲，身后跟着两个黑衣保镖。
“聊聊吧。”
尽管后来再见江北的妈妈，刘昭楠还是觉得今天的这一幕难以忘怀。
她轻轻易易，就在她和江北之间划了一道天堑鸿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