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昭见到对方的第一面,便是在巡视防线的时候,而之所以让刘昭对这个人印象深刻,则不得不归功于对方的练兵之法了。
当时在晌午过后便去查看周围防线,便看到两支身着一样样式铠甲的西征军将士在厮杀。
不,与其说是厮杀,倒不如说是像刘昭上辈子看到的诸如演戏之类的东西。
只见那些士兵们手上各自拿着用布包裹住一头的木棒,充当长枪,两方正打的火热,彼时刘昭见到这一幕,也未曾打断,而是在一旁静静看着。
直到这一场演习结束刘昭才从两军中发现这个人来,当时的罗景穿着与士兵无异,因此当对方来到他眼前的时候,刘昭才反应过来。
而罗景也是这个山字营的负责人,职位说大也并不算大,起码在军中,像他这样的人起码还有一大把。
然后他便被刘昭盯上了,专门把对方跟山字营往打得比较激烈的地方丢,哪边冒火往哪边跑,一来二去,罗景也就习惯了这位主帅的偶尔不着调,双方虽然没见过几次面,但却私底下有了几分默契。
刘昭丢对方去打得激烈的地方,一是为了山字营能经历
更多的磨砺,成为自己手中一支强军,二便是希望对方能够更好地建立功勋,更快的升职。
这边便是二人的默契所在了,刘昭把他往哪丢,他就带着山字营在那边一阵乱拱,有时候防守战线的西征军将士与西狄人开战的时候,这支部队就会从某个旮沓角冒出来,把西狄人的战阵直接凿穿,留下一阵跟被猪啃过的白菜一样的西狄士兵。
正所谓,在战场上只要不死,那军功便是大把的有,而罗景在数十场大小战争中下来,职位也从都尉升到了校尉,从地方将领成为了一个独掌一营的存在。
而大周国的一名校尉,往常非战的时候一营或许人数没有破千,可一到战时,可扩军至万,其地位仅次于程颜以及张启这些将军人物。
当然,并不是说人就是越多越好,诸如狮甲军,破阵军,人数都保持在一个合乎常理的数量,这些精锐中的精锐往往能在战局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越有追求的将领,追求的不是更大的兵权,而是兵贵精不贵多。
实际上这就算是刘昭给罗景铺的路了,他想看看,对方的极限在哪。
领兵作战,并
非就是说一说喊一喊,而领千人,领万人,乃至于十万人,规模不同,对领兵者的要求也不同,将帅之才的区分便在于此。
一名将领,只得冲锋陷阵杀敌,不会去思考别的东西,撑死只能听主帅的命令行事,永远只能当个领兵千人的。而若是一名擅长冲锋陷阵又懂得思考的将领,在行军打仗的时候,便会考虑更多方方面面的问题。只有这样的将领,才能够让挺帅者放心将更多的兵马交给他。
若是对方能驾驭住万人规模的部队,刘昭自然是有办法为其准备好的,毕竟这些时日,那左右将军的防线,他可是一直在默默关注着。
右将军史文龚还好,左将军宇文长次的那片防线就显得有些糟糕了。
中午时分刘昭还特地的去暗中巡视一番,发现整个防线上下,士卒皆面露疲态,整座军营都呈现出一股精神不振的模样来,看的刘昭直皱眉。
待刘昭询问随行之人一番之后,这才知道,原来是与宇文长次对战的西狄将领,这些时日来,夜间之时就时不时率领骑兵突袭大营,而这边又未能及时作出应对,第二次对方来的时候,
这边的士卒倒是准备好了,可那些西狄人一见这边灯火通明,便又撤了回去,第二夜再来,长此以往,导致现在整条防线的士卒们都疲惫不堪,精神状况都不太好了。
那会刘昭便知道将那防线交给那宇文长次是个错误的选择了,对面的西狄将领明显不是好相与的,宇文长次这种龟缩战术对其他人或许有效,可在对方看来,只不过是温水煮青蛙,就差临时一刀罢了。
但刘昭可不会因此就觉得宇文长次可怜,在为帅,对这些手底下的将领,特别是有问题的,更要重视几分才是。他可不会忘记鸣鸟两日前摆放在自己床头的书信,一封宫内大宦官写给这两位将军的书信。
等刘昭问及送信人在哪的时候,鸣鸟便将在军营外吹了一整夜的内劲高手带了进来,随后…便没有随后了,那个内劲高手被刘昭直接一刀抹了脖子,话都没问的。
对刘昭来说,宫内的大宦官等人,若是自己能够回京,早晚会成为自己的敌人,而敌人的羽翼,自然是要尽量减少的,他也不奢望能从这些人口中知道什么宝贵的消息,所在的位置决定了他们不
可能获取到那样的情报。
鸣鸟虽然对刘昭的果决有些惊奇,但更多的则是赞赏。
因此,派遣罗景解决药物的麻烦事之后,刘昭便希望对方能够快些赶回来。
“不然…可是要错过一场大战呐…”刘昭眯着眼,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喃喃道。
而另一边快马加鞭的罗景率领众山字营的将士,一路上就临时停下吃些干粮之外,五百人的队伍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人说话,只是默默地赶路,一路上只有马蹄落在地上引起了无数的尘土,以及…大地的颤动。
这一营经过一夜急行,远远便看到了离州城那高大的城墙。
便见为首的青年将领抬起手,身后众多的马匹便自狂奔中逐渐慢了下来,就这样,五百人马缓缓来到了离州城外,停了下来。
守城门的士兵虽然被对方这一时的气势所威慑到,但也没有忘记职责,说话有些磕磕绊绊,“将…将军,请出示一下通行证。”
话刚说完,便见众多骑兵中那个为首的青年将领翻身下马来,来到了对方的身前。
当对方站在自己身前的时候,把手城门的士兵便感受到了那股迎面而来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