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子兮本来还有些奇怪刘昭为什么会领他们到这条清冷的街巷,但所有疑惑很快便被小姑娘给打消了。
刘昭坐在桌子前,捂着头表示自己不想说话。
一旁,三个人则是拉着小姑娘说了好一阵话。
某大凶之兆的姑娘说道:“小叶子你家是哪里的啊,为什么会来到冉定呢?这边又这么危险。”
小姑娘双手撑着脸,一字一句地将对方所有问题都给回答了:“我家就住在离州的安河县哩,我跟我爷爷跟着商队一起来的,危险什么的,有大周国那来的叔叔们保护我们,肯定没事的。”
刚开始刘昭还没反应过来大周国来的叔叔们到底是什么,转念一想,便忍不住摇头笑了笑。
几个家伙在桌上跟小姑娘一阵问东问西,小姑娘也为每个问题认真思考之后再回答,这样的画面让刘昭颇感美好。
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刘昭心中如此想到。
很快,刘昭几人便启程回军营了,而刘昭一坐下,便看到了桌案前摆着厚厚的军报,不由得抖了抖眉毛,回到桌案前坐下,随手拿起一封便细细看了起来。
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几乎绝大多数都是由草原腹地那里的黑衣骑士们送过来的,那一封封沾着血的战报,让刘昭心中忍不住突了突。
在被这些小股游骑骚扰不断之后,西狄人终究还是忍不住了,派遣出一支万人部队前去围剿他们,万人的规模。来追他们这些仅只有二百骑的人马,可想而知西狄大营那个家伙是被他们气的有多恼火了。
沉默片刻之后,刘昭嘱咐人将程颜叫来。
待汉子来到军帐中,刘昭将手中的战报递给对方,程颜看着战报,片刻之后,一双浓黑的眉毛已经紧紧地皱在一起,收起战报,朝着刘昭微微拱手,道:“主帅要我怎么做?”他知道刘昭特地喊他过来做什么,所以也就不矫情了。
刘昭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就喜欢程颜这一点,虽然看着粗心大意,实际上还是很聪明的。
“你带破阵营的将士们去接应他们,将他们带回来,若局势可行的话,找机会将那支西狄人马留下,我这边会见机行事。”刘昭如此说道,至于局势什么的,刘昭相信程颜会分辨清楚,因此在这点上无需他嘱咐太多。
程颜拱手称是,随即火急火燎
地冲了出去,点兵救援去了。
这边程颜刚出去,迎面就走过来一个张启,张启正想打声招呼,却见程颜鸟也不带鸟他直接走了,当下纳闷的摸着头进了帅帐,在向刘昭行了一礼之后,张启便向刘昭问道:“主帅,军中那批驱虫之物何时能到,这些时日来,军中士卒大多常受蚊虫撕咬,长此以往,恐怕于士气不利啊。”
听到张启的提醒,刘昭才忽然想起来,边关不比京城周边,这边环境恶劣,蚊虫一类滋生极为严重,因此往往每次西征的时候都会预备些防蚊的药物,而偏偏这一次大军出征太快,加上管理后勤的大将还是新上任的,防蚊虫的药物根本没在出征前提前准备好。
关于这些药物,刘昭早在大军抵达冉定关的第二天后便传达了购买的指令,直到现在半月有余居然还未曾抵达,若非张启提醒,恐怕刘昭早已忘了这么一回事了。
按道理来说,运输药物的队伍一般都是跟运输辎重的车队一同抵达的,而到现在还没到...
想到这,刘昭立即对张启到:“你让罗景带领山字营的将士去往后方查探一番,我允他先
斩后奏之权,此中所产生的后果皆由我一人承担。”
罗景是刘昭近日来发现的一个不错的将领,且没有属于自己的派系,是其他州中被征调过来的,山字营也是一支由各地精锐临时组建的人马,主要涌来筛选那些有潜力的士卒。
当然,实际上这是包含了刘昭一个小小私心存在的。
作为西征军的统帅,刘昭手底下真正属于他的心腹,却是一个都没有,哪怕是程颜,也是朱晏派来协助他的,回到京城之后自然是要回归朱晏大军的。
而这些自各州征调而来的士兵将领则不同,若是统帅愿意,将领也不反对的话,是可以将其纳入麾下的。
张启听刘昭允了对方先斩后奏的权力,本想说些什么,到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一拱手便退了出去。
很快,五百名身披银甲,头带遮掩面容的银盔的士兵便在一员青年将领的率领下向着离州方向策马而去。
看着那青年将领离去的背影,张启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自然知晓所谓先斩后奏之权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更是知道那批药物因何缘故才至今不能抵达,但是刘昭的决断更让
他感到不可思议。
半月以来的相处,他便明白了,这个面容年轻,尚未成年的昭王,脑子里时常有着稀奇古怪的想法迸发出来,让他这个见多识广的大将都不由得惊叹几分,再加上那些黑骑的火药他也听说是对方手把手指导那些炼丹师做出来的,便愈发感觉到不可思议了。
炸药测试的时候,他便在现场,这种东西对他来说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当然,在刘昭说这些东西暂时不能量产之后,他便有些失望了。
若是能将这些大规模生产出来,那大周打谁不跟打弟弟一样,哪个不服就炸哪个。
当然,即便如此,也不能改变张启对刘昭的认识,大器不晚成?毕竟刘昭还年轻,甚至没有成年,虽然他某个弟弟甚至已经开始戍守边疆了...
而刘昭这边,想了想那批药物的事,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无论是谁,敢在当下这个节骨眼来阻拦他的,他都不会轻饶,更何况现在这边局势紧张的时刻,后勤方面更是不能再出问题。
凭借这样的想法,他赋予了那个青年将领如此权力。
罗景这个人刘昭见过几次,对其印象极为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