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往唐全他们走的方向开始寻找。
唐全临走时说过,这个村子一定会有祠堂。的确,这里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一个祠堂,虽然供的更像是邪神,但至少证明他们是一个文化生活完善的民族,有一个祠堂并不奇怪。
虽然不知道祠堂的具体位置,但我们别无他法,只能边走边看。这里不能随便带入外面的常理知识,比如一般祠堂不会修建在民居附近,土家族供奉的神是白虎神。这里你就不敢瞎猜,要是人家偏就让人神共享天伦之乐呢?要是人家偏就要供奉供奉大虫子神呢?一个不小心,走错了路,找错了线索,那事情就大条了。
我们正各怀心思地向前走,就听见一阵“沙沙”的声音。大松立即停住,做了个“都别动”的手势。
我们连脸都绷起来了,各自掏出刀。我暗暗向那个被咬的伙计那看去,就看见他还是什么知觉都没有,攥着刀紧张地盯着四周。
我松了口气。想着那东西的进食速度也许很慢,我们只要赶紧摆脱这个困境,就能给他看病。现在的情况,实在没办法告诉他实情,不知道还会引起什么更坏的事情发生。
声音是从右边传来的,我们往右一看,正对着一户人家。
我们从黑洞洞的门往里望,里面一片漆黑,看不清情况。但情况一定不会很好。
我们缓缓开始往后退,大松却反而上前一步。我立刻就懂了他的意思。他要抓一个样本。
这种情况我不可能抛下他不管,毕竟他人还没死,况且他还是唐全比较看重的人,一下子在我这弄丢了,到底说不过去。所以我咬咬牙,与他并肩站在一起。
他有点惊讶地看我一眼,随即没再说话,只架起了刀,把一截绳子挽在手臂上。
其他伙计自动自发地站在了我们身后,当作后盾。我们整个队都围成一个圆,每个人都负责自己那边的朝向,没有给敌人的可乘之机。
我们一下子,突然士气大增。
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看见它们的身影了,从暗处渐渐蠕动向门外。
它们似乎只有在弹跳的时候才会爆发出一种非常恐怖的速度,并且还需要酝酿。其他时候它们与寻常蠕虫一样,只能在地上慢慢地挪。
大松突然暴起,以一种几乎不可能的高度跳起来,瞬间用绳子套住一只已经跳在了半空中的虫子,迅速塞进包中。我大惊,刚才压根没看见它。
一转头看见侧面有只虫子正打算跳起来攻击大松,我甩手一刀,插在那虫子的身体里,一股绿浆爆了出来,一阵恶臭。伙计们也开始对付纷纷准备跳起来的虫子。我们摸索到一条定律:只要趁着那些虫子的酝酿期进行攻击,它们就不能再闹腾。前提条件是你下手必须比它们快,如果等它们跳到了半空中,你要是没有大松腾空取物的本领,就基本上只能Gameover。现在样本已经取到。我大吼:“跑!”所有人都向前狂奔而去。中途有没有人被虫子咬了我不知道,反正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就是往前冲,也没有方向感,直到莫名冲进了一户人家的院子里。
我和大部队冲散了。
和我一起被冲散的还有一个伙计,个子不大,微胖,面目呆滞。
我看见他莫名恼火,就感觉很想骂他,可能因为他表情太傻,看起来很欠揍。
但我当然不能因为这种无聊原因骂人家一顿,再者他看起来身上还有二两肉,一旦打起来,指不定谁吃亏。我一个整天坐在书柜前的,扛桶水都上气不接下气,更别提打架,那不是我的专长。所以我压下和他一架的情绪,道:“咱现在走散了,得先去找大部队。”他傻傻地点了下头。
我再次压住火,问:“你有没有注意他们刚才往哪跑了?”他傻傻地摇了下头。
我无语地看他一会,说不定这是一哑巴。摆摆手,决定先休息休息。刚才我至少狂奔了五百米,中间不带停并且腿上没感觉,速度毫不输于任何人,以前在学校运动会上都没那么拼命过。这没体现我在运动方面有什么卓越天赋,只能说明我以前太娇气。为什么会娇气?因为挥动着小旗的体育老师确实没有蠕动的大虫子来得让人恐惧。
这样的生活,是从前我从未想象过的,而现在,我正在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