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惊,这看起来像蛇爬过的痕迹,但又比蛇爬过的短得多。
像某种蠕虫。但是不应该,一般蠕虫哪有这么粗,都快有成年人的手掌那么宽了。
难道这是一条成了精的大肉虫?!
就算是这样,那么大条虫子爬到人身上了,不可能毫无察觉。
我们都将神经绷紧,防止着毫无预兆的袭击。我们不知道它的行动是否迅速,根本不敢因为它是条大肉虫子就小看它的速度,一条虫子都能长这么大了,还有什么是它做不到的。
我一边盯着四周八围,一边时不时摸摸自己的后背。这里如果爬了东西,是最不容易发现的。
四周一片宁静,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有我们的喘息声。我们不知道它的形态,不清楚它的藏身之所在哪,不知道它是否就在角落里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我们暴露在它的眼皮底下,而它从头到尾压根没出现过,只留给我们一堆绿霉和一个恐惧的种子。
一个伙计突然大叫一声。我几乎快疯了,绷到极致的神经那一刻快要断了。“终于来了。”我握紧刀子咬着牙暗道。迅速侧转身去看,那个伙计指着另一个伙计大喊道:“你背上钻了东西!”被指着的伙计手一抖,刀差点掉下来,大松吼道:“快脱衣服!”一群人瞬间乱作一团,我急了,大喊:“戒备!”但是晚了,一条条的大虫已经从脚下的土地钻出来,它们的身体红白相间,鼻子上都顶着一根尖刺。我们都呆住了,手掌大的肉虫像雨后春笋一样蠕动出来,地面上像长了一个个脓包,场面极其恐怖和恶心。大松冲上前大喊:“跑!”我们条件反射地冲院外跑去,余光中看见一条虫慢慢从土里钻出来,随即像蓄力似的,抬头(它没有眼睛),躬身,起跳,简直像闪电一样,只见红白光一闪,就飞速跳到了一个伙计的脊椎骨处,同时用鼻子上的刺锥入他的皮肤。而那个伙计毫无察觉,还在继续往前跑。
那种虫子,我们见过。
神像上的脊椎处,有那种虫子。
我当时只简单把它当成了一种民族崇拜物,却从没想过它可能真的存在。
我急急回头找那个第一个被咬的伙计,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跟丢了。我绝望地向前狂奔,心想,我可能真的要命丧于此了。
我们顺着走廊跑,跑到尽头是一条台阶,下去了就能离开这一家。一个女人喘着气说:“找出去的路吧。”这时大松看了看身后道:“我们还不能走。”“为什么?”女人大喊起来,“后面全是那些虫子!不跑的话会死!到时候只要去村口等着就行了!”其他伙计没搭腔,但他们的意思肯定也是这样。
“我们还没弄清楚那些虫子具体的情况,不能瞎跑,否则只会死得更快。”我向她解释。
我现在奇迹般的冷静下来了。可能是因为已经把用于恐惧的精力挥霍完了。“你们愿意去送死,那就去吧。我可是要先走了。”女人冷笑一声,转头下了台阶。一部分人跟着走了,还有一大部分选择留下来。
一群人没动,也没说话。留下来了,也不知道去哪,怎么做,后面不知还有没有虫子,往前跑,也不知道有没有更大的危险。
“去找路爷。”大松抿着嘴。
我一下子茅塞顿开,又有点羞愧,感觉自己迷茫了就只能求助别人。一行人开始向前探路。我们只能慢慢找,直到找到唐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