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妮妮想了半晌, 没有想出头绪,索性直接问道:“那个叫海森堡的系统, 给你下达的任务,现在还是不能告诉我吗?”
她话题转换太快,苏尔姬妲愣了一下才道:“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海森堡系统曾经定下制约惩罚机制,一旦和任何人透露了任务信息,我就会接受惨无人道的处罚。”
李妮妮:“什么样惨无人道的处罚?”
苏尔姬妲捂住嘴巴。
李妮妮:“电击?”
苏尔姬妲拼命摇头说不知道。
李妮妮:“……这也不能说?”
苏尔姬妲又拼命点头。
李妮妮想了想:“那这样,我来回答,你说是和否就可以了, 这样可以吗?”
苏尔姬妲:“是和否也不能说, 。”
李妮妮只好退了一万步:“那你就不要做声,只是看着我, 我来问你问题,这样可以吗?”
苏尔姬妲有点不情愿地说:“……我试试看。”
于是李妮妮开始问苏尔姬妲问题。
“海森堡没有要求你成为女王, 你所有做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想成为女王?”
苏尔姬妲眼神不动。
“你资助我们起义军, 也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私欲, 而不是为了海森堡的任务要求?”
苏尔姬妲眼神不动。
李妮妮一边看着苏尔姬妲, 一边把苏尔姬妲的行为模式,和海森堡的任务扯上关系。
她想到之前丸子头的任务, 就是要让大小姐、她、褚西岭,所有人都无法离开达玛岛, 最好所有人都死在岛上。
又想到达玛岛上那些分成“净化派”和“生存派”的原住民,如果非要给他们一个任务,也是让所有的岛民无法离开达玛岛,最好全都死在岛上。。
而她自己给自己留的字条,是“杀死男主”。
“海森堡要你杀了摄政王子?”
苏尔姬妲眼神颤了颤。
李妮妮蹙起眉。
海森堡留下的任务, 居然还真是杀了摄政王子?
李妮妮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大对,但这种形式,她也问不出更多东西了。
她在苏尔姬妲身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对苏尔姬妲说:“行吧,你不想当女王,我就另外再找一个人。”
苏尔姬妲吃惊地说:“什么,你也不想当女王吗?”
李妮妮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我要想当女王,还有你的事?”
苏尔姬妲:“……”
好有道理,竟无法反驳。
*
但是确定王庭新的国王这件事情,还是必须得解决。
李妮妮回到王庭之后,修缮工作已经开始,普沙密多罗·巽伽将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一部分受伤的起义军被安排进屋舍中疗伤。
另一部分没有逃掉的宫女和侍卫,被他用绳索串在一起,战战兢兢地修复着王宫里被大象损毁的地方。
远远看去活像一串可怜的大蒜。
李妮妮依然没有看到武太郎。
据说他拿了一把竖琴,去给大象的女性首领唱歌奏乐安抚情绪去了。
李妮妮:“……”
很好,不愧是你,武太郎。
她在纸片上列出了几个能够成为达摩末罗君主的候选名字。
然后她去找了阿罕。
阿罕正在清点士兵的伤亡人数。
李妮妮在校场上看见他时,他身边正围绕着许多热情年轻的下属,他们都从心里爱戴这位真正爱兵如子的将领。
李妮妮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就摒退了众人。
李妮妮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想做达摩末罗的王吗?”
阿罕怔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李妮妮会说这个话题。
他抬头看着李妮妮。
哪怕这一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阿罕的身份也早已不是李妮妮最初在码头上看见的那个,唯一不被她的跳大神所打动的伐木工人。
但此时此刻,他的眼神还是一样的清澈。
平时也是一样的少言寡语,似乎他做的所有这些事情,建立军队也好,推翻一个王朝也好,都不配让他时常提及在嘴边,也不能成为他炫耀的产物。
阿罕静静望了李妮妮一会儿。
他没有直接回答李妮妮的问题,而是道:“去年在码头上,有那么多的伐木工人,为什么您会偏偏挑选我做你的将领?”
“我不是‘偏偏挑选你’,我就是随便选了一个人。”李妮妮说:“如果非要说理由,那就是你话比较少,我讨厌聒噪的人。”
阿罕:“……”
李妮妮说:“连挑都不用挑,但凡是受尽压迫又有一点血性的年轻男人,谁不想造反呢?”
李妮妮说:“不信你去问问码头上那些男人,他们有谁不想造-反吗?”
“退一万步如果你实在不想造-反,我再换一个就好了呀。”
阿罕闭了闭眼睛,好一会儿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阿罕:“……那如果我不堪大用,你也会把我捧上这个位置吗,大人?”
李妮妮叹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你居然会纠结这些事情。”她在阿罕身边的大石头上坐下。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除了胆魄外,人和人之间能力的差异,没你想得那么大。当你把一个人强行放在一个比他高很多的位置上时,他哪怕做不到十分,也能做到五分,而有时候五分就足够了。”
这是李妮妮实际的想法。
但她还有一个没有说出口的,更实际的想法。
那就是,她根本不需要阿罕做什么,阿罕不过是她不方便亲自露面时,对外的话筒。他的能力不能太差,但是也不必多优秀,只要执行力够强,够沉默寡言就行。
每天他和那些首领商讨的内容和思路,她都会提前叙述给他听。他只要懂得如何按照她说的,去沟通就行。
因为他只是她的傀儡罢了。
但这种事,李妮妮是不会直接说的。
她又问了一遍:“摄政王子被俘,旧王朝已成历史。达摩末罗的王你想做吗?”
可是阿罕说:“我还想问您最后一个问题,大人。”
李妮妮有点不耐烦了:“问。”
“我们的起义军队伍,一开始没有钱,也吸纳不了人才,但就在我们山穷水尽的前两天,北方忽然爆发了瘟疫,首陀罗们活不下去,这才纷纷来加进起义军的队伍。我们才得以用廉价的成本,吸纳了大量的成员为组织卖命……”
“这一切实在是太过巧合了。”阿罕黝黑的眼珠静静地看着李妮妮:“所以我想问您,那场瘟疫,是您弄出来的手笔吗?”
李妮妮吃惊地说:“你怎么会这么想?”
但她自己问完,就自己住了嘴。
不对。
这里有的确问题。
阿罕没有提出来的时候,她还不觉得。
但一旦提了出来,就连李妮妮都觉得,一切确实过于巧合了。
巧合得就像达玛太子在地宫里打造得如同多米诺骨牌般的机关,每一个时机都掐得恰到好处,一个又一个的“巧合”堆叠在一起,才最终让李妮妮躺进了他的棺材,和他“合棺”,完成了冥婚的最后一步。
还有龙卷风那次,海里巨浪来袭时,达玛太子的“尸体”也是以惊人的巧合,倒下来挡在了她的面前,没有让龙卷风和海啸把他的肋骨击碎。
如果这一切都是巧合。
那这刚好解决了他们燃眉之急的瘟疫,会不会也是其中一环?
李妮妮在阿罕探究的视线里,抬起头。
“我不确定。”她诚实地说。
不是斩钉截铁的否认,其实就是对阿罕怀疑的肯定。
李妮妮看到阿罕眼睛里,灰烬中的火光,慢慢消失的场景。
李妮妮说:“我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问你,你愿意当达摩末罗的王吗?”
“不,我不愿意,大人。”
阿罕垂下眼:“如果成为一个国家的君主,就是要像您这样,彻底泯灭人性、良知和悲悯,那我宁愿在码头上,砍一辈子的木头。”
*
阿罕不仅拒绝了李妮妮。
他甚至拒绝了一切对于他的封赏和荣华富贵。
当天下午,他就背着自己仅有的一个小包袱,离开了王宫。
他孑然一身,一穷二白,来时背着这个小包袱,走的时候,也依然只有这个小包袱。
李妮妮再也没有见过他。
她最后一次听人说起阿罕,是很久以后,有人提到码头上来了一个锯木工人,组织能力极强,将码头上的脚夫们安排得明明白白,就跟编军队似的。
当时李妮妮怔了一下。
随后的时间里,她再没想起这个人。
但现在,李妮妮还在为了劝说大家积极主动地去当达摩末罗的君主,而愁白了头发。
但奈何她身边的人里,没有一个想当君主的。
问到最后,她下面的那些年龄合适的军队小首领,都避着李妮妮走,生怕她拽着自己,强行登基。
他们都是贫民出身,这辈子能当个小将军都很高兴了,当国王?……算了算了,自家祖坟不冒这个青烟,他们怕自己祖宗被自己吓得从恒河里跳出来。
李妮妮:“……”
这都叫什么事?
她最后找上了年纪最小的普沙密多罗·巽伽。
这个年仅十七岁的秀美少年,温顺地站在李妮妮面前,听完了李妮妮的请求,也只是蹲下来,用袖子帮李妮妮擦去了裙摆上的泥水。
他的手指少了一个。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气质正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像……李妮妮。
“大人今非昔比了,路过泥坑时,不必亲自踩过去,所有奴仆的脊背,都可以为了大人弯曲,包括我。”
普沙密多罗·巽伽半跪在地上。
他第一次如此大胆,全身伏地,隔着木屐,亲了亲李妮妮的脚尖。
“至于大人说的,我愿意。”
“不是因为巽伽想做达摩末罗的君主,而是因为大人的请求,巽伽都会答应……哪怕是成为大人的傀儡,也甘之如饴。”
李妮妮:“……”
她琢磨着这个情态,觉得事情稍微有点超出了控制。
但是普沙密多罗·巽伽看起来太乖了,乖到让人感觉不到危险。
最主要的是,她现在真的找不到人了。
于是李妮妮说:“起来吧。”
“达摩末罗的君主,是你了。”
*
第二天,普沙密多罗·巽伽就举办了简单的登基仪式。
这天晚上,李妮妮终于可以睡一个舒心的觉。
普沙密多罗·巽伽成为君主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处理政务,而是以君主之尊,仔细地打理了李妮妮的房间,大到床铺床架的选择,小到一个香炉,他都亲自挑选。
弄完这一切之后,他跪在地上,低声询问他的神明:“请问我可以抱您去床上吗,大人?”
李妮妮:“……”
她看起来像傻瓜吗?
你这看上去,是只想抱我去床上的意思吗?
李妮妮惊讶之余,委婉地拒绝道:“我离床只有三步远,我可以自己去床上,谢谢你,普沙密多罗·巽伽。”
普沙密多罗·巽伽脸上看不出一点被拒绝的失落。
他转而帮李妮妮仔细掖好被子,又关好窗户,确保晚上不会有一丝风漏进来,打扰他的大人,这才恭敬而温顺地离开。
普沙密多罗·巽伽登基的这个晚上,达玛太子终于回来了。
他消失了整整两天,在第三天的深夜匆匆赶回。
李妮妮感觉到有人在无声地帮自己掖被子,才在睡梦中艰难地睁开眼睛。
“……你怎么回来了?”
“我再不回来,西伽蜜多就是别人的了。”
一盏孤灯下,达玛太子赤脚踩在木色的地板上,地板擦得锃亮,他朱红色的深衣像染过鲜血的雪一样,柔柔覆盖在脚背上。
李妮妮半梦半醒间迟钝的大脑,终于意识到达玛太子自从降临以后,好像还没有换过衣服。
也不知道是他在等待什么。
也还好神明的衣服好像的确不会脏。
她看着达玛太子就在一旁整理她铺散在蒲团上的、凌乱的衣物,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件一件地把她的纱丽叠好。
像是之前的隔阂和她的“背叛”,不曾发生过一样。
李妮妮心里终于有点愧疚,在达玛太子端着水过来喂她的时候,说了一句:“要么明天让裁缝给你做几件衣服吧。”
达玛太子眼底泛出一点笑意:“怎么,良心发现,终于开始关心我了?”
她怎么敢不关心神明呢?
李妮妮想到神明那莫名其妙的力量,心里有点避讳和忌惮。
现在革命基本成功,接下来她的任务就是两件事。
第一,是继续挖空达摩末罗神殿的地基,地毯式搜索里面可能留存的线索。
第二,是搞清楚神明到底是什么,这种违反科学定理的东西,又究竟是为什么能存在。
为了第二条,李妮妮觉得她应当和达玛太子搞好一点关系。
她也这么做了。
李妮妮从床上爬起来,伸手环住达玛太子修长的脖颈。
他坐在床沿,极轻地怔了一下,低头去看她的脸。
支棱的木窗外起了一阵风,吹起他浓黑的长发,他眼角带着一点上挑的弧度。
单看眉目,他美得像山里的山神妖鬼,但看气质,又像是廊下清冷的书生。
李妮妮微微侧过头,凑近他,在他下巴上亲了亲。
她看见他眼尾一颗黑色的痣,像一滴细小的墨水,泅染了白色的雪。
“你真好看。”
她真心实意地说,又去吻他的唇角。
“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好看的人?”
达玛太子长眸微垂,看着李妮妮亲吻自己,不回应,也没有别的动作。
但是他的喉结却动了动,手指也陷进了床铺雪白的丝缎中。
他等李妮妮慢慢地、狎昵地,赏玩完了他,才用手勾住李妮妮的下巴,把她下巴抬起。
但还是没有回吻她。
“只喜欢我的脸么?”
达玛太子睫毛上还停着几片神殿上未曾融化的雪,让李妮妮猜测他是直接从达摩神殿飞到这里来的。
达玛太子亲昵地贴了贴她的鼻尖:“你对多少人说过这句话?”
“……不多不少。”
李妮妮捧着他的脸,有一下没一下地吻着他的唇,不仅不避讳谈论前任,还在他的死亡线上反复横跳。
“你是一个,你曾曾孙子也是一个。”
“爷孙两共事一女这种事,想想就刺激。”
达玛太子:“………………”
他深吸了一口气。
拇指上的扳指被食指按着,“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他也没避着李妮妮,面无表情地摘下指节上的戒指,用食指轻轻拂过戒指断裂的横截面。
就见那断成两截的玉石,慢慢合拢在了一起。
李妮妮顿时顾不上和达玛太子**了。
她倏忽低下头,捧着达玛太子戴着权戒的那只手看来看去。
“这是什么原理?”她喃喃地抚摸着戒指上一条几乎看不出来的断面。
达玛太子没有抽回手:“范德华力。”
李妮妮:“?”
她早知道达玛太子是个懂得量子力学的神明,但乍一听一个古人和她谈“范德华力”,李妮妮还是有点不习惯。
范德华力,就是分子和分子之间的作用力。胶体的吸附力就是来自于范德华力
达玛太子看着她茫然的小脸,语调平稳地又解释了一句:“当平面间的距离无限减小,界面分子之间就会产生相互吸引力,让物体分子粘结在一起。”
李妮妮:“所以这个世界的神明,也是遵循物理法则的,对吗?”
达玛太子:“是。”
李妮妮:“那神明为什么能得到额外的力量呢?”
达玛太子漆黑的眸子里映着李妮妮的脸:“因为天生如此。”
……这话说了就等于没说了。
李妮妮盯着达玛太子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去捞他长过腰际的头发。
“那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李妮妮说:“你的头发为什么能杀人?……你为什么把头发剪了?”
达玛太子握住她的手,将一缕长发在她手心中合拢。
“这不是长发。”他说:“这是‘时间’。”
没等李妮妮问这是什么意思,达玛太子就竖起一根手指,放在了李妮妮唇边。
他轻柔地贴了贴李妮妮的唇角,手指便顺着李妮妮的颈线,一路下滑。
最后点在了一个猕猴桃一样的地方。
“神明的长发,也是神明的触觉器官,除了梳洗,还能做很多有意思的事……你想试试吗?”
李妮妮:“…………”
*
整个晚上,李妮妮快乐地、全方位地感受了神明的长发。
这长发平时柔软似水,杀人和剑人的时候,就可以化作李妮妮手臂粗的一束,形成能贯穿人躯体的硬度。
而且神明真是一个得天独厚的物种。
哪怕没有长发,他们一个神,也的确能当五个人用。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李妮妮声音还有点沙哑。
达玛太子手扣住她的下巴,手指摸着她的牙齿,仔细地看了看她肿胀出血的口腔和喉咙。
清冷疏离的气质,让人丝毫想象不出他掰开……细细观赏时的模样。
“下次不能玩得这么过火了。”他垂着眼眸:“喉咙这么细,还敢看到东西就随便含。”
李妮妮:“……”
他用食指给李妮妮的口腔和喉咙上了药,就伸手把李妮妮捞起来,开始一件一件地给她穿衣服。
李妮妮坐在床边,看着达玛太子半跪在她面前,一只手握着她的脚踝,另一只手帮她套好了穿木屐用的袜子。
他换了李妮妮给他准备的衣服,雪白的衣袍堆雪一样堆在他脚下,黑色的长发流泻身后,显露出一种白山黑水般的美感。
背叛了他,和别的男人上-床,就被他这么轻拿轻放地过去了吗?
摄政王子至今还活生生地呆在大牢里做苦力,达玛太子也没有像之前对付克里希那那样,直接将他虐杀。
这到底是他放过了。
还是在憋大招?
李妮妮有点好奇,达玛太子对她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达玛太子给她套好了一只长袜。
在他修长手指握着另一只袜筒,套进她脚趾的时候,李妮妮抬起脚,用脚尖贴上了达玛太子的下巴,将他的脸慢慢抬起。
窗外已经日上三竿,南亚的风吹动槭树,金色花朵在雕刻着复杂神像的围墙下来回摆动。
他精致的面容,在李妮妮面前逐渐显山露水。
李妮妮却像一个不停拆家的哈士奇,伸出自己的小爪子,用脚尖顺着他下巴上的线条,来回滑动。
达玛太子喉平静无波地看李妮妮,在她进一步作乱之前,握住她的脚踝。
他将李妮妮的脚拉过来,垂眸吻了吻她的脚背。
如果李妮妮对男人的记忆能稍微清楚一点,就会意识到,这正是昨天普沙密多罗·巽伽隔着袜子吻过的地方。
他昨天晚上也吻过很多次这里。
甚至含弄过那花苞一样的脚趾。
可这一吻之后,他却克制着没有再对李妮妮的jiojio做更多涩涩的事,而是强硬地握住李妮妮的脚,将它们仔仔细细地塞进了袜子。
然后想了想,又给李妮妮套了一层袜子。
李妮妮:“……”
“好了。”
达玛太子将装扮整齐的小西伽蜜多从床上抱起来。
“现在,去吃饭,然后我们谈一谈名分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到完结后,可能会改名,改成《世界末日来临之前》
主要是我竭尽全力,也没有扯到马桶水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