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颇为迟疑,说道:“小姐,我们和李婶她们约的时间快要到了。”
思语略一沉吟,说:“你和吴强坐车先过去和李婶她们汇合,不用等我,我有事办,若晚了,我就在客栈里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晚秋一惊:“小姐,这怎么可以。”
思语急着去天音阁,听见晚秋这话有点惊讶,问道:“怎么不可以?”
“小姐,你一个单身女子就夜宿客栈,对小姐你的名声可不大好。”
思语不禁失笑:“那我不住客栈,总不可能睡大街吧,那样对我的名声肯定更不好。”
晚秋着了急:“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就不该我身在外。”
“你想陪着我?”
晚秋失语片刻才说道:“小姐你该和我们一起回去,有什么事,明儿再进城来办。”
思语笑道:“我吃多了,来来回回地跑。你快去吧,我倒是想把吴强和马车留下来方便办事,可是你们三人就得雇车回去了,时间上有点来不及了,还不如我在这儿雇辆车。你放心好了,我办完事明儿就回去了。”
晚秋还想劝,思语已经提步走掉了,晚秋在原地焦急地打着转,毫无办法,最后只得问吴强:“我们该怎么办?”
吴强瓮声瓮气地说道:“小姐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做。”
晚秋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一次给沈长璟敷药治伤的时候,思语提醒她的话,便有了决定,笑了一下,说:“我又暨越了。”
吴强没说话,等她坐好后一挥马鞭离开了。
思语进天音阁大门的时候就给迎上来的妈妈塞了一两碎银子,笑道:“我是慕名而来,就想进你们天音阁感受一下这妙音的氛围。”
妈妈习以为常地客气了几句就不管她了,像思语这种闲得无聊的富家小姐偶尔耐不住好奇来天音阁参观一下的事情时有发生,天音阁本来就是开门做生意的地方,能得这些富家小姐的青睐,无形中也提高了天音阁的名声。
思语就在天音阁里东走走西看看,最后才停在了卖东西的妇人说的那个退廊处,饶有兴趣地将那些画像一副一副地看过去。
好在每张画像下面都写了名字,思语很容易就找到了芳蕊。
她愣住了,先前听到了那个故事,思语心里有着各种猜想,但她唯独没想到画像中的芳蕊就是李余昨儿拿给她瞧的画中女子。
这让她十分的困惑。
既然福多早就找到了芳蕊,何需还要日日对着画中人寄托亲情思念呢?更勿需藏起自己亲妹妹的画像呀!
李余昨天来的时候根本还不知道画中女子就是福多的妹妹,也不知道福多已经找到了这个失散多年的妹妹。
思语觉得自己留在华都是个正确的决定,她必须要去浣纱胡同一趟,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李余。
虽然自己前几天还决定了要远离朝堂,去过自己的米虫生活,但李余实实在在是自己推到了现在这个位置的,若不能助他在禁军里继续呆下去,思语觉得自己良心难安啊。
她安慰自己:朝中有人好说话,能帮就帮一把。
出了天音阁,思语就在路边雇了辆马车,也没和车夫讨价还价就往浣纱胡同赶。
马车刚进浣纱胡同,就听见身后疾驰的马蹄声,思语探头一看,不禁笑了起来。
那马上之人,不是李余是谁?
“李大人!”
李余从马车旁过的时候,思语掀帘叫他。
就这一声不高不低的呼唤,就听见一声长长的“吁——”,这只能让思语感慨练武之人果然听力了得。
李余回头一看:“秦小姐?”
他叫过之后,竟然呆在马背上忘记了说话。
马车没有停下来,慢悠悠地继续往前,李余这才惊醒般驱马上前,隔着车帘问思语:“秦小姐,你怎么过来了?”
口气中满是惊讶。
这也难怪,思语对刺杀案件一直表现得非常漠然,主要是她没有什么可以为李余提供的帮助,从她第一次救起沈长璟的时候,很多事情的发展就脱离了她原小说的轨迹。
“去你府上再说。”
李余自觉地闭了嘴,压下满腹的疑惑,带着马车往自己家里奔。
很快,马车跟在李余骑的马儿后面停了下来。
思语伸手拿银子付车费的时候,车夫战战兢兢地瞧了李余一眼,见他也掏出银子给自己,忙不迭接了思语手中的碎银,驾着马车就走了。
思语瞪着李余,问:“你平时没少干恃强凌弱的事吧?”
李余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禁军制服,苦笑着摇头:“我当这禁军才几天时间,能怎么个恃强凌弱法?”
思语一想,也对,便放过了他。
“看来禁军在华都是臭名昭著啊,李大人得费点精神才能让人改观,”
李余苦笑着不说话,他自然知道这理,可他现在每天焦头烂额忙地都是行刺案,哪儿有时间清理禁军。
李府下人们从来没有看见李余带女人回来,全都惊异地偷偷打量思语,却又有条不紊的上茶端点心,着实让思语惊讶了一把,没想到李余一个大老粗,驭下倒有两把刷子。
李余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就解释道:
“我上次在你那儿养病,我回来的时候家里除了老管家忠心耿耿地守着这宅子,其他下人就跑的跑,偷的偷,我这才觉得该好好治下,所以重新买了这几个人。”
思语翻了白眼,说:“你就说你吃亏吃怕了吧,说什么该好好治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多有本事呢。”
李余“嘿嘿”一笑,问:“找我肯定有重要的事吧?”
思语不答反问:“你们找到画中人了吗?”
李余一愣后才明白过来她问的是画中那女子,摇摇头叹道:
“今天一无所获,我们带着江建伟手下的禁军,把在教坊司挂了名儿的乐坊全都去查问了一遍,没有这个女人,我估计江建伟可能猜错了,那个女子并非乐坊中人。”
思语有点不解,问道:“你从来没有见过福多吗?”
李余奇道:“我见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