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云飞看见几人这反应,不禁也提高了声音说道:
“但是就在宴席前十多天,福多竟然往这个宅子里来了两次,各位知道,福多作为宫里的公公,一个月能出来一次都不容易,更别说十天内出来了两次。”
李余点头:“这个消息我在宫中也查到了。”
这一次几人齐刷刷看过去的人变成了李余。
李余难为情地摸了一下头,说:“我以为这事不重要,所以转头就给忘了。”
欧云飞觉得自己很有必要为李大人解说一下怎么查案,免得以后重要消息都被这位同知大人当个耳边风,听过就忘。
“同知大人!”
李余一看欧云飞那严肃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定然是犯了错误,便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竖耳聆听教诲。
他这谦恭的模样倒让欧云飞不好意思说他了,只得叹道:
“李大人,你今后得注意,所有关于福多异于平常的言和行,或许都是查出他身后之人的关键。”
李余肃然道:“我知道了。”
汪少军忙笑道:“同知大人以前从来没涉及到追查案件,经验比较少,也是情有可原的事。”
曹正清和高平赶紧附和,欧云飞本来就没打算再说这事,顺势点头称是便揭过了此事。
汪少军接了刚才的话题,说道:“这个时间点太巧了,可有查到他在宅子里与什么人见过面?”
欧云飞摇头:“我问过他宅子上的几个下人,都说没有人找上门来与福多见面谈话。”
李余问:“他宅子里的人,说的话可靠吗?”
汪少军解释道:“司正大人常年在大理寺办差,自有一套察颜观色的方法,应该没有问题。”
欧云飞颔首,表示赞同汪少军的话,福多宅子里下人们说的话可信。
李余喃喃自语:“什么原因让福多突然频繁往宫外去?”
欧云飞摇头:“我暂时还没查到。”
“他去宅子里,一般什么时候回去的?回去后有没有再出去过?”
“这些我都询问过,福多那段时间回宅子的时间比平时要早,平日里他都是去喝茶听曲儿后才回家,那段时间反倒是出了宫就往家里回了。”
李余皱眉问道:“他宅子里面有没有对食妻妾?”
“没有。”
“钱财方面也没有问题?”
汪少军点头:“我和高大人仔细查过,福多除了那个宅子外,并无其他产业田地,我和殴大人核实过,那宅子里那些摆件和银两与他这些年得来的赏赐基本符合。”
李余烦恼地揉了吧头发,说:“这么干净的一个人,我是没策了,下一步……”
李余这时脑中非常不合时宜的想到了秦思语说的那话,“查行刺案的同时再查点其他”。
其他啊……
“大人?李大人?”
李余听见呼声,立即收神凝目,就见其余几人都看着自己,赶紧摆摆手,表示自己在考虑。
高平此时走了进来,先拿起桌上的茶盅一饮而尽,才说道:“命是保住了,不过从此不能言不能写了。”
几个人都没说话,虽然先前也都猜到了会是这个结果,但真正得到证实,还是感叹幕后之人心狠手辣。
欧云飞最先打破沉默,说道:“既然不可能从福多那里得到丁点口供,那就得完全靠我们自己去查。”
说完,他站起身来往外走,“都散了吧,回家好好歇着,养足精神,明天再接再厉地去查,总能查出点蛛丝马迹。”
汪少军跟在他身后,“就是这话,今儿第一天,也不是完全没收获,至少知道行刺事件前,福多确实有过异常行为,我们明天顺着这条线继续往深处查,我就不相信找不出点破绽出来。”
曹正清和高平站起来也连连称“是”,李余将四人送出厅堂外,抱手一礼后才转身回了差事房。
* * *
此时,牛村,别苑内,思语准备去关窗的手一顿,睃了眼空寂的院子内,无奈说道:“世子爷,来都来了,还请下来一见。”
她的话音刚落,袁松月飘然二下,月白色袍裾在夜风中翩翩而舞,落地时悄无声息,长身而立。
思语无声地隔窗做了个请的手势。
袁松月眉眼温和地看着她,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思语便露了笑,正要说话,就见袁世子脚尖一点,单手一撑,人就轻飘飘地翻进了屋。
秦思语无语扶额,嘀咕道:“为什么都喜欢爬我的窗!”
袁松月温和的眉眼一凝,连说出来的话都带了冷意:“谁还爬了你的窗子?”
思语无奈地摆了摆手,一副不欲多说的神情。
袁松月想起那日在别苑外遇见的李余,目光微沉,将手里的包裹放在桌上,正色道:“这个月所得的银两。”
思语一看就知是卖玫瑰精油和花露的货款了,立即喜上眉梢,伸手打开包裹仔细一数,足足三千五百两。
“你的那三成没有分出去吧?”
思语虽然是问话,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袁松月淡淡说道:“我从来就没有和秦小姐约定好要分成,再过一个月,如果证实你说的天岭七州的消息属实,我会将熏庐也一并赠与秦小姐你。”
“别!”秦思语脱口而出,见袁松月不解地扬起了眉,只得坦陈地说了实话。
“大树底下好乘凉呀,世子,你知道的,还有人在追杀我呢,我就想借着你袁世子的名头卖点东西挣点钱养家糊口,我要你那香薰铺子干嘛呀?估计你今天交我手上,明天熙和郡主就会打上门来,砸了我的店子。”
“世子,你多多体谅体谅小女子的难处,那夜追杀我的高手,世子也见过了,再多一个熙和郡主这种贵人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我可不敢奢望次次都能遇上世子出手相助!”
秦思语被自己的话给感动了,眼中竟然真的涌上了泪意。
这泫然欲泣的模样,看在袁世子眼里,就是梨花带雨般的娇弱无助,只得顺了她的意说道:
“秦小姐若执意如此,我就不强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