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张大鹅开始大口喘息，一双眼睛都快要瞪出来，她在努力，努力等着答案。
林笑笑见张大鹅如此坚持，她们不过是初次见面，居然把那个女孩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她似乎有种推脱不掉的感觉，心软地终于点了头。
张大鹅咧嘴一笑，抬手摸摸自己的儿子，她知道王大懒无论如何也不会不要这个儿子，只能愧对这孩子了。
“娘！娘啊！娘……”锅巴感觉到娘的手落了下去，他知道最不想看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哎……
最开始说话的婶子哀叹了一口气，指着王大懒说道：“你这个天杀的，迟早要遭报应的。”
哼！
王大懒冷冷一哼，艰难地爬起身进了屋子，没一会拿出一床破席子扔在了地上。
张大鹅算是短命的，村子里的风俗，短命的是马上要埋掉的。
原本大家都不想理会这王大懒，可，都看在张大鹅生前人那么好，也都帮了一把手，把尸体抬出院子，就在后面田埂里挖了个坑，把尸体给埋了下去。
林笑笑还有些恍惚地站在那，听到小女孩的哭声才回过神，上前把那孩子给抱在了怀里。
锅巴没有跟着出去，而是待在了院子里，看着林笑笑把妹妹抱起来，他走到林笑笑面前跪下，给她磕了三个响头：“大姐姐，我妹妹就交给你了。”
“我答应了你娘，就会好好照顾她，不过，你爹恐怕不会轻易撒手。”林笑笑扶起懂事的锅巴，心里想着一会如何对付王大懒这个赖皮？
锅巴平时没少被爹打骂，他知道这些人离开之后，肯定还少不了一顿打，不过，他不在乎，只要能护着妹妹跟这个大姐姐离开，就算打死他，他也不怕。
“我去找里正爷爷！”他突然想起了里正爷爷。
“还是我去吧！”张伯拎着药箱快速出了院子，他得把少爷找过来，免得笑笑吃了亏，王大懒不仅懒，而且还是出了名的老赖。
林笑笑找了张椅子坐下来，发现怀里的小女娃哭累睡着了 她抬头问锅巴：“你不去你娘坟前磕个头？”
“要的，等你把妹妹带走我再去，娘……这是娘的遗愿，我要帮她完成。”锅巴坚定地说道。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孩子跟子谦差不多，如此懂事得让人心疼。她摸摸他的小脑袋，心里想着等她有能力了，一定会帮帮这孩子。
不多时，林里正过来了，草草处理完张大鹅的后事之后，王大懒也从后面院子过来了。
这一路他就已经开始琢磨把女儿卖给城里的人伢子，至少也能卖个二两银子，不仅够他喝上几顿，去附近村子转悠转悠，说不定还能讨个便宜媳妇回来。
他没有半点失去媳妇的痛苦，反倒是一脸心情极好的样子，看得旁边的邻居们都忍不住直摇头。
大家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看到林里正带着一群乡亲们来了，全都跟着进院子看热闹。
王大懒看到林里正有些烦躁，不过想想自家的家务事，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里正爷爷，您要给我娘做主啊！我娘病了那么久，我爹不仅不给娘一口饭吃，也不给银子给我娘看病，如今我娘走了，走之前把我妹妹托付给了这个大姐姐，还请里正爷爷主持公道。”锅巴跪在里正爷爷面前，大胆地述说着爹的恶行，也让村子里的叔叔伯伯们做个见证。
周大脸看着林笑笑抱着张大鹅那个小女娃，有些担心地低声说道：“你去把你弟弟换过来。”
哎……
大狗听话地应了一声跑了出去。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混账东西，看我今天不打死你！”王大懒说着一个耳光打在锅巴的脸上，只是一个耳光就把这瘦弱的小家伙扇躺在了地上。
“混账东西！你想打死他？”林里正看着这个王大懒就头疼，村子里的懒人不少，这个是最麻烦了，不想做事想吃饭，三天两头想着偷人家的东西，若不是他媳妇张大鹅的名声好，早就被赶出这个村子了。
哼！
王大懒想着能赚二两银子也就豁出去了，难得地昂首挺胸说道：“里正大人，我教训自家孩子理所当然，至于那丫头我要怎么处置也是我的家务事，若是里正大人有二两银子，这丫头倒是可以卖给你。”
“你……你真不是个人！”林里正被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林二狗飞速赶来，跑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他上前拍拍里正大人的背劝说道：“里正大人，您别生气，这还真是人家的家务事。”
林里正扭头看到林二狗在给他使眼色，稍微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吐了口浊气开口说道：“也罢，这丫头你打算卖哪去？村子里都不缺女娃子。”
“村子里哪家要女娃子？就算要也给不起价钱，自然是卖给城里的人伢子。”王大懒说话的口气就把那孩子当成个人，而是能让他发财的小物件。
乡亲们听着王大懒的心思，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
“城里的人伢子只会把女娃卖到那些不干净的地方。”
“王大懒简直不是人啊，这可是亲闺女！”
“他若是个人，大鹅能那么命短啊？”
“简直是造孽啊！女娃子被卖进那些地方可就完了。”
听到这锅巴吓坏了，他心急地看向不说话的大姐姐，可是，想到把妹妹买了去得二两银子，那么多钱大姐姐不一定能拿得出来，他又难过地把头给低了下来。
林二狗听完王大懒的话笑了起来：“呵呵……就你家这女娃子想卖二两银子，简直是痴人说梦！”
“怎么就不行了，去年我在城里就看到有人卖个女娃得了二两银子。”王大懒见林二狗笑话自己，在旁边得意地说道。
“去年，去年是什么情况，今年又是什么情况。估摸着为了过冬，那些揭不开锅的人也想着卖女儿吧？卖的人多了，人伢子也就叼了，就你这女娃邋邋遢遢，能买二十串钱就不错了，还二两银子，大白天做什么梦呢？”林二狗一脸冷笑地看了王大懒一眼。
林笑笑不得不说这林二狗脑子好用，大脸奶奶把他弄来是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