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盈真的快笑出来了。皇帝这几天, 忽然成了她的快乐源泉。
而且她发现,自从皇帝以为自己的外室跟着晏君乐跑了之后,他对晏君乐的厌恶值已经达到了一个顶峰。
这和之前情敌相见的情况还不大一样。之前韩氏还是晏君乐的妻子, 皇帝将自己的情感牢牢藏在心中,而且晏君乐又知道他的秘密嘛。
但是后面, 是他救了韩氏, 把她免于一死, 养在身边,在皇帝看来,就是他的功劳。韩氏应该深深地爱他,回报他, 而不是还惦记着晏君乐这没用的男人!可她还是跟着晏君乐跑了,这水性杨花的女人!
还有晏君乐,他抢了朕的女人!
不要脸!
现在他还养外室,哦哟, 缃儿,这就是你看重的男人?比朕可差远了!朕只是把你当成外室, 可你的夫君,他另外还养外室啊!
说实话,晏君乐也被皇帝这假模假样的语气给恶心坏了。
要说他养外室, 可皇帝不也是养外室了,还养了他晏君乐的妻子!他说什么了么?!
只是这件事没有证据,他至今也不知道韩氏到底去哪了, 派了一些手下去查, 至今杳无音信。就算有证据, 他也不可能当众撕下皇帝的脸皮。之前他有韩氏在手, 皇帝还对他“投鼠忌器”一些, 现在可真是想怎么攻击就怎么攻击。
还有王仁……
眉娘如今在哪里,是京兆府还是家里?王仁有没有拿他们怎么样?
总之,现在认罪是第一的。
“陛下,微臣知罪。”晏君乐知道不能再否认,毕竟证据齐全,再抵赖就太不像话了,“其实那女子是微臣父亲友人之女,走投无路了来燕京,臣才收留她的。后面相处久了,方才有了一些感情。是臣有罪,还请陛下降罪。”
他自己先把话说得敞亮了,省的皇帝什么都干得出来。
皇帝一听,哟,这晏君乐还挺多花花肠子的。心里又有些不忿,之前他们还说晏君乐守着一个妻子,一生一世一双人呢。朕呸!
众人一听,晏君乐自己也都承认了,看来王大人所言不虚。
谁知,除却外室之外,王仁还道:“晏大人还和这外室,有了一个儿子呢,都八岁了。”
众人:!!!
皇帝也大为震惊,他还当晏君乐是失去韩氏之后,才起了花花肠子的,谁知道,人家和外室的儿子都八岁了!那时候韩缃还和他好好的呢,二人还共同养育着三个孩子呢。
晏君乐啊,唉,怎么干出这种事来!
真真无耻!
朕为你不齿!
晏君乐心头一颤,这王仁……是非要置他于死地不成了么?
这时候更多的辩解已经无用:“臣知罪。”
敞亮点还更能博得好感。尤其是在座的,除了定蓟公主外,都是男人,晏君乐就不信他们从来没有养过外室,没有上过青楼。
臣子们:嘻嘻嘻,我们有呀,可我们没被抓个正着呀~
见木已成舟,一个晏君乐的人出列道:“陛下,晏大人多年为官,兢兢业业,立下汗马功劳,还望陛下原谅他这一次。”
“臣附议。陛下,晏大人家事虽然处理得不好,可公事从来办得很好。”
……
晏君乐居然还有那么多狗腿子,皇帝心里有些不满,最后还是道:“既然晏卿已然知罪,那便罚俸一年,望晏卿克勤克俭,莫要再犯。”
反正晏君乐经此一事,名声已经臭了。他甚至不需要再做些什么。
王仁本来还觉得陛下太过仁慈,只是罚俸一年,他们这个品级的人,谁还指望着那点子俸禄过活不成?
应该狠狠降晏君乐的官职才是!
不过,他转念一想,晏君乐毕竟是做过首辅的人,养外室算是私德有亏,要是真的降职,不知会降到哪个地方上去,到时候又给了他做出实绩的机会。毕竟不可能将晏君乐降成礼部员外郎、主事这样的品级,未免也太轻视他前二十年的努力了。
到时候晏君乐一派肯定会反弹。还不如就这样呢,就让他在礼部呆着。他这么一个没脸没皮的人,在最讲究礼义廉耻的礼部,哦豁!
诸葛盈也觉得皇帝聪明许多了,这样确实能让晏君乐吃个哑巴亏,还体现了皇帝宽容大度,赏罚分明。
仍在礼部领着侍郎的活,可谓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嘻嘻。
诸葛盈看着志得意满的王仁,还有脸色沉重的晏君乐,觉得自己真是聪明极了。这王大人,不来怼自己的时候,还是挺让人满意的嘛。还是得感谢晏恕,要不是他当太子的时候得罪了王仁,怎么会有今日呢。
这些道理,皇帝和王仁想得明白,晏君乐自然也想得明白。而且他现在还很有几分难受。他倒宁可外放去某个地方当大员几年了,在燕京施展不开手脚。
“是。臣叩谢圣恩。”
就在此时,工部尚书江大人,同时也是倒晏派头头,出列道:“陛下,臣有一事相问。”
皇帝一眼就认出,这不是之前很讨厌晏君乐的那个人么。诶呦,又有什么新闻啦?说来给朕听听:“江卿有何问题?”
就连诸葛盈都听得出来,皇帝的语气很是轻快。
不理解,从未恋爱脑的诸葛盈完全不理解皇帝和晏君乐之间的这种情敌关系。
江大人困惑道:“因此前晏大人之妻韩氏所犯之罪,晏大人的两个儿子都不得科考入仕,那么如今这位方娘子与晏大人的儿子,是否也要列入不得科举之列呢?”
此话一出,晏君乐的眼神陡然望向江大人,是从未有过的凶狠。只不过一瞬,可江大人还是察觉到了,忍不住往后退一步,随后又挺直腰板,怎么,他说的有错么。本来就是啊。
是啊。这个问题问得好,大家此前都忘记了。
诸葛盈差点笑死。不愧是铁了心的倒晏派,就是晏君乐不再是首辅了,也要痛打落水狗。很好,她很欣赏江大人的“从一而终”。
要是皇帝还是之前那个沉迷韩氏的皇帝,听到这里可能会有点生气,可现在,他都不在乎韩氏那个水性杨花的贱人了,自然也就无所谓了。
皇帝道:“众卿以为呢?”
还是王仁一马当先:“回陛下,微臣以为,虽然这孩子并非韩氏亲生,可若是晏大人不养外室,而是将那位方娘子收入府中,那么孩子也是晏家的孩子,也得叫韩氏一声母亲。既然如此,岂能厚此薄彼?”
江大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或或或或或或或。厚此薄彼笑死。
可王仁的话还是让很多人都赞同。是啊,那位也是晏家的孩子,总不能他的两个哥哥都不能科举了,他还可以科举吧。这不公平!
哦哟,对了,说不定晏君乐就是打的这个主意,才养在外面啊。
皇帝也是这般想的,还厚道地说:“晏卿,如今你府中并无女眷,不若将这位方娘子接回府里操持家事,你也好效力朝廷。”
晏君乐:“……”
诸葛晟我艹(一种植物)!你听见了么!
“是,陛下。”他也不知道自己废了多大的努力才说出这句话的。
他的一个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计划失败了。都怪那个王仁贱人!
等等,他藏眉娘和孩子藏了十年,怎么会忽然被发现?之前就连皇帝和韩氏都未曾发现过。而且,京兆府查骗子,才引出这件事来的,是否有些蹊跷?
晏君乐的眼神不由落在诸葛盈身上,二人刚好对视一眼,诸葛盈面无表情地回视他,一点也不带心虚的:是我又怎么样,你能拿我怎么样?
没有证据,可晏君乐知道了,就是定蓟公主在整他。
她从来没有放弃过要害自己的心思。而自己也一样。
之前自己联合周霜想害她不能参政,失败了。后面周霜也想要脱离掌控,最近还与他闹了起来。让他很是不爽。今日他倒霉,周霜虽然没有落井下石,可也没有为他说哪怕一句话。
晏君乐倒霉,只是朝堂上的其中一件事。
更重要的还是官员们的调动。由于高济民牵出来的杭州府事,高家很多人落马,便空出了不少官职。皇帝急于重新安排官员上任。
而那些有党派的人,也开始为自己势力的人奔走,希望能够尽快在某些要职上安插自己的人手。
总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诸葛盈当然也知道这回事,出于个人而言,她是很讨厌这种党派之争的。因为这样最后很容易走向一种结局——党同伐异。如果所有人都抱着“非我族类,必有异心”的态度,那么朝堂差不多也就完了。
但好在如今情况没有那么糟糕,而且,诸葛盈并不怕大臣们搞派别,只要是一心为公,尽心体国的,她都任用。她有信心像太上皇一样,操纵棋盘。
皇帝下朝之后,吏部尚书王之庭带着属下来求见他。
王之庭此来,是为了禀报吏部最近的工作的,尤其是皇帝之前交代给他的,务必将高家监控好,还在位置上的高家人,也要适当地看着,不能让他们再接触到核心位置。
而他之所以带着曹宣前来,也是因为之前皇帝特意叮嘱,让他好好培养曹宣。他看得出来,皇帝欣赏曹宣。这对一个年轻人来说,是很有激励作用的。而且曹宣这孩子确实值得。王之庭今年已经快六十岁了,也干不长了,朝廷的未来,还是要交给这些年轻人呀。
皇帝和王之庭议事,期间曹宣不时送上他之前与王之庭在吏部就已经分析好的纸张,呈给皇帝。
一个人站在一旁,没人理他,他也不骄不躁,面色平静。
待两个人议论完,皇帝才笑着看曹宣,上手拍了拍他肩膀:“你倒是耐得住性子。”
王之庭也夸道:“这孩子性格好。稳得住。平日里在吏部,也是臣的好帮手。”
皇帝更加满意。而且,皇帝也还记得前日,王仁那家伙反对自己赏定蓟封地的时候,也是曹宣出来为定蓟说了话。
说的还有挺有道理的。
他觉得这孩子不错。品性是好的,能力也够,好好培养,日后还是可以入阁的。
*
晏君乐下朝后,先去了一趟乌衣巷,听邻里说昨日那位都察院的大人和京兆府的小吏带着他们娘儿俩一起走了,心下一沉。最后还是跑了一趟京兆府,见了京兆尹,才将人带回来。
既然事已至此,遮遮掩掩反而不好,晏君乐干脆将这对母子也带入晏府。正好遇上晏常平和晏恕两兄弟。
他们也听说了亲爹在朝中被弹劾,说养外室。没想到,父亲还敢把人直接带回家来?
身为嫡子的分量大大削减。晏常平还好,晏恕已经要炸了,他狠狠地看了那母子一眼,对晏君乐道:“阿爹,你不是很爱我阿娘的么?怎么,外头的儿子都这么大了?”
晏君乐比他还要狠,“这就是你和亲爹说话的态度?”
这些天,晏恕在家里都快要憋疯了。他不能出门,一出门就会被笑话。但他发了疯地打听诸葛盈的消息。他让人去查诸葛盈如今过得好不好。
应该不会好的吧。是她回来了,才让父皇失去自己的!父皇一定很舍不得我!要不是被揭穿了,父皇哪里忍心我回到晏家!
晏恕这般想着。可是,定蓟公主帮助朝廷拿回蓟州了。
诸葛盈以公主的身份入朝了……
定蓟公主拿到了高家为非作歹的证据,得到了池州府的封地。
定蓟公主……
所有围绕着“定蓟公主”的消息,全都是好消息。
晏恕狠狠地摔东西!他不服,凭什么?诸葛盈现在过的生活,不都是他从前的生活么?她一个女人,凭什么享受自己的生活!就因为她姓诸葛么?
诸葛盈越是过得好,晏恕就越是心里不平衡。他想不通,为什么之前都好好的,自己做着太子,父皇母后宠爱,还有个亲爹暗中相助,盈儿对自己也深情一片,现在全都没有了。不,或许连盈儿的深情也是假的,他怀疑她早就知道自己和她的身份互换了。
她一直在设计他,何其恶毒!
他的一腔深情都喂了狗!
晏常平平时和晏恕这个哥哥关系不好,可母亲已经死了,父亲就领着一个外室进门,看孩子的年龄,显然早就背叛了母亲,这让从小接受父母相爱的晏常平很是受不了:“阿爹,您这样,对得住阿娘么?”
晏君乐心道,你阿娘没准还活得好好的呢,也做了别人的外室呢。可这话不能说出口。“你就当是为父的妾吧。这也是你们的弟弟。阿爹如今官途不稳,不希望家里横生波折了。你们兄弟几个,要互相友爱。”
呵呵,一家子兄弟,自然互相友爱,不是一个阿娘生出来的,怎么可能互相友爱?起码晏恕是做不到的。
方娘子倒也识趣,知道自己的儿子还小,比不过这对原配夫人的儿子,也不吭声,安安分分的。
等晏君乐安置好那对母子,让他们平日里不要出来正院晃眼之后,他将晏恕、晏常平叫到了书房。
晏恕仍然忿忿不平,“阿爹,就是这对母子,害得你当朝没了脸面,你竟然还领着他们回家来。依我说,就该再也不管他们,撇清关系才是。”
晏君乐:???
且不说这是他的骨肉,就算不考虑这些血脉亲情,现在人家都查的清清楚楚了,是你抵赖就抵赖的了的么?难道他晏君乐不想名声清白么,他想被人指着鼻子骂么,他想忍受皇帝的嘲讽吗?
见晏恕这么大个人了,还思维简单,他不由叹气,这么多年,他在宫里,都学了些什么啊,果然是从前过得太顺了,所以脑子就不聪明。人家诸葛盈,人家诸葛盈和他同年同月同日出生,还没有那么多大儒教导,没有那么多资源堆砌,已经知道逆风翻盘,知道算计他了。而他这个儿子呢!就这点子出息!
晏恕见晏君乐不出声,还当他愧疚,继续撇嘴:“本来就是,那对母子就是祸水!”
“祸水?”晏君乐实在忍不了了,他狠狠地扇了晏恕一个大耳瓜子,“你才是我们晏家的祸水!”
晏君乐并不在乎方娘子,那个小儿子也可以不在乎,毕竟比起他,这两个已经长大的、养成的儿子更重要一些。可是,晏恕这大儿子实在太让他失望了,这心性,这脑子,拿什么支撑晏家门庭,拿什么和诸葛盈斗?
现在他们晏家前有狼,后有虎的,他居然还一门心思想着将自己的庶母庶弟赶出去!
晏恕摸上了自己的脸颊,那里已经红通通的了,他还从未在晏君乐这里受到过这种委屈。“我哪里说错了,怎么,戳到您的软肋了?”
晏常平也担心地看着父亲和兄长。
晏君乐冷眼望着晏恕:“你以为今日王仁为何要弹劾我?王仁针对我,不是一次了,我之前从未和你计较。他为何如此,难道你不清楚么?”
王仁。晏恕想起了这个人,从前在他面前讨好着,还要送侄女给他。
晏君乐冷声道:“你当太子的时候,把人都得罪光了!还要我提醒么?”
晏恕要王仁的侄女做东宫孺人这件事,晏君乐还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时已经来不及给晏恕擦屁股了。要是他一直是太子也还好,王仁只敢搞点小动作。可他们家如今是个什么情况,难道晏恕还不知道么?
晏恕想起了自己干的好事,心里也虚了,他咬咬牙:“我之前还是太子的时候,要王家的女儿做孺人,又有什么错?她配得上侧妃么?”
晏君乐“呵呵”道:“你倒是想得美,国公的女儿给你做侧妃,首辅的女儿给你做太子妃,舒妃的侄女只配给你做孺人?”
晏恕自尊心极强,忍耐性也没有他亲爹好,闻言立刻就绷不住了:“我若还是太子,这么想又有什么错?!”
还真的要自己亲自来教!怎么人家诸葛盈就有那么好的悟性!晏君乐此时心里极端不平衡,他比那诸葛晟不知道聪明多少倍,但诸葛晟命好,是仙蕙太后的儿子,他只是一个落魄家族的嫡长子。他这么聪明,却生出了晏恕这样表面聪明、实则愚蠢的儿子,那诸葛晟,蠢得很、好糊弄,却有诸葛盈这样厉害的女儿。
老天何其不公!
“你错就错在,明知道王仁是都察院副都御使,还偏要得罪他,你看不上他的侄女,大可婉拒,何必说什么孺人来羞辱王家?得罪了王仁那条阴狠的毒蛇,又得罪了舒妃,她可是皇帝的宠妃!你当自己很聪明么?”晏君乐真是掰开了、揉碎了,说给他听了。
晏恕听得一愣。他脸色一白,意识到自己此前犯了什么错误了。他甚至想到了如今父亲在“子债父偿”,王仁没发出去的怒火,全都冲着父亲来了。
“阿爹,王仁这件事,是儿子的错。”他认错道。
晏君乐却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你以为只有王仁么?”
晏恕:“?”
“还有永平侯府郑家,你也得罪透了。”晏君乐也是刚才才想明白的。为何王仁将眉娘母子带到京兆府的时候,京兆尹那老滑头会答应呢。
他仔细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又是晏恕这王八犊子惹的祸!
晏恕当太子的时候,给那郑巍好没脸,承恩公府寿宴上,为了算计诸葛盈,搭上了永平侯夫人。
人家郑家指不定多恨晏恕呢。
当时报复不了,平时也不会刻意去报复,可现在晏君乐的事犯到郑家人面前,他们为何要放过?
自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
晏君乐这辈子还没有吃过这种哑巴亏,真就是替儿子受罪。
想到这里,他又给晏恕的脸来了一耳瓜子:“就因为你!王家和郑家合伙围攻我!你当太子的时候,没怎么帮到家里头,惹下的事,却还遗祸今日,你满意了吧!”
晏恕被打了两巴掌,却再也提不起心气愤怒了。他只觉得自己真是糟糕透了。他其实到现在还很难接受,自己居然不再是太子了。他好难受,亲爹晏君乐此前什么都听自己的,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却不是了。
晏君乐本就是这样的人。之前晏恕是太子,是他们晏家兴旺的希望,他必然倾全家之力,保护晏恕。可现在不是这样了。他怎么可能还拿以前的态度对他?
是,他是嫡长子没错,可嫡长子没用,他这个做老子的,还不能生气么?
“阿爹,我该怎么办?”晏恕这下被打服了,对着晏君乐恭恭敬敬的,他相信这个亲爹,做了首辅的人,怎么可能没有手段和人脉。其实阿爹现在的情况和自己有些像,都是被打落低谷。
晏君乐却没有给他答案:“我只知道,你再这么下去,别说娶定蓟公主了,你连王家女都娶不得!离开了诸葛的姓,晏家的姓,你以为你是谁?”
晏恕瞳孔一缩。定蓟公主诸葛盈如今就是他的逆鳞。他爱她,又恨她恨得要死。他知道,如果再不振作起来,只怕连王之悦都看不起他了。
他更是再也挨不到诸葛盈的裙角。
他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看着晏恕的神色变化,晏君乐眼里闪过满意。有恨意就好,有恨意才有斗志。只有这样,才能将晏恕救回来。他的儿子,必须个个都派上用场。
他看向自己的小儿子,不,二儿子。
晏常平脸色异常难看:“阿爹,您与兄长,都早早就知道彼此身份了么?”他不是笨人,听得出来刚才父子争执中彼此的意思。
晏君乐却也不打算瞒着晏常平。他被保护的太好了,如今的晏家不需要如此单纯文雅的废物。
他要的是如诸葛盈那样的狠人,他要雄鹰,不要鸟雀。
于是他淡淡回应了二儿子:“是。”
晏常平心里狠狠一堵。
*
“公主。”
诸葛盈颔首,进了门,对着角落里的女人道:“韩夫人,有个好消息想告诉你。你的夫君晏君乐,今日被弹劾了。害,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是他养了个外室,还有个八岁的儿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