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宫野明美再次联系了化名安室透的波本。
上次在居酒屋不方便谈话,宫野明美这次将地点定在了郊外的一间仓库,与“同伙们”进一步商定抢劫的方案和时间。
波本开车绕路接了下玛歌,他们抵达仓库的时候,宫野明美已经等在了那里。
她没有责怪他们迟到的事情,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宫野明美的计划其实挺简单粗暴。
运钞车将于早上八点抵达她工作的分行,该网点是运钞车每日行驶路线的第二站,此时车内大部分资金尚未分流,足以完成琴酒要求的“十亿日元”。
亟待解决的问题是运钞车的安保级别很高,由专门的武装人员押运,且防弹车难以从外面强行突破。
波本提出这点后,宫野明美回复:“运钞车上有一个姓岸井的警员,我了解到他喜欢赌马,因此欠下了巨额赌债,可以做我们的内应。”
波本微笑:“真是可靠啊。”
很好,国家的蛀虫又增加了。
“但是警察不是很容易叛变吗?”玛歌稍作思考,“没有备用方案吗?比如在银行附近引发另一个案件,转移警方的注意力怎样?”
波本看了她一眼,主动提议:“爆炸案怎样?”
他已经知道玛歌有多疯了,他亲自部署计划,至少能保证最大限度远离人群。
“距离四菱银行大约两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地下车库,附近就是警局。即使警察接到银行的报警电话,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也需要五分钟。这点时间足够我们脱身。”
他展开市区的地图,指着上面一点。
玛歌补充:“必要的话也可以使用人质。”
两人简单地交换意见后,便敲定了抢劫的时机。
全程没插上话的宫野明美恍惚地想:她难道不应该是主谋吗?
“等、等一下,不能伤害人质!”她赶紧提出,在“两个同伙”古怪的眼神中,咬了咬唇,找了一个借口,“万一警方以为我们已经不准备保证人质的安全,采取强硬措施,我们人数更少,被抓住只是时间问题。”
“你说得有道理。”
波本装模作样地考虑了一下,才配合地稍稍颔首,留意着玛歌的反应。
玛歌知道宫野明美“混黑抢劫但她真的是好女孩儿”,一点不意外地露出了微笑,没反对。
何况她也另有计划。
……
行动当天,发生了意外。
根据组织原来的计划,他们打算在抢劫案后射杀宫野明美,造成劫匪因分赃不均“自相残杀”的假象。
波本假意配合,其实暗中联系了公安,准备在抢劫时翻车,先让宫野明美被抓,再将其纳入证人保护计划。
为向黑衣组织交代,他还特意让部下风见借口取钱提前到了银行,风见名正言顺地“察觉”出异常,这才调动了公安。
然而,玛歌……或者说,结城遥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在不远处的地下车库发生爆炸,理论上将附近的警力全都吸引过去后,几人刚劫持了运钞车,就被东京的警察和日本公安同时包围了。
双倍的警力,但绝不是双倍的助力。
已经扮成了劫匪模样的波本和玛歌望着人山人海的警员,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怎会如此!
日本公安与警视厅是截然不同的两个部门,互不知晓对方的部署,都一脸懵逼。
况且一个普通的抢劫案竟然集中了整个东京的警力,怎么说也太离谱了。
波本已经开始思考向组织狡辩时的说辞,比如他是怎样冲出警方的双重封锁的?
等等,既然警察和公安都来了……他在混乱中没能顾及组织指派的临时搭档,似乎很合理。
总之,他绝对不能被警视厅的人抓住了。
波本朝着警方开了几枪,都打在了地面上。
在风见不动声色的配合下,他暂时逼退了公安,随即当机立断跳上车,将油门踩到底,无视警方的警告,直接冲出了封锁线。
“我觉得,东京真的很不安全。”
车上,响起了少女空灵的叹息。玛歌坐在后车座上,摘掉了脸上的头套,甩了甩乱成一团的长卷发,用手简单地梳理了一下。
波本“啧”了声,口里却说:“是啊,这群警察未免太缠人了。”
你怎么上来了。
他有点可惜地想着。
“宫野明美呢?”
他注意到车里少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