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如绰心底轻轻一颤,却一派风轻云淡地坐着。
来参加宴会的百姓皆面露惊惶之色,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诸位不必惊慌!”御林军首领在世宗皇帝的首肯之下说话了:“因宫中兵符失窃,所以进行排查!”
说着,御林军找来宴会之上服侍的内侍,一个一个的找出宴会期间出去过的人,然后一个一个盘问。
出去过的百姓虽然佯装镇定,但是依旧看出瑟瑟。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的百姓都被排除了嫌疑。
御林军首领向世宗皇帝投以询问的目光,在世宗皇帝的首肯之下,御林军首领开始盘问第一个权贵,是从男眷那边开始。
整个宴会鸦雀无声。
舒如绰坐在座位上,神色平静地看着。
终于到了廖延。
对于自己出去的理由,廖延神色正派,语气严肃地解释道:
“本帅本欲出去透透气,奈何遇见心情不佳的舒宁郡主,因着长公主去世前的嘱托,所以宽慰了舒宁郡主几句,然后就回来了。”
御林军首领闻言颔首,又问道:
“元帅是在哪里遇见舒宁郡主的?又说了那些话?”
廖延一一按照和舒如绰的串词说了。
舒如绰听不真切男眷那边到底在说些什么,但是看廖延和周围人的神色,便知道廖延那边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屏风拉起,廖延走了进去。
舒如绰知道,这是在验身。
抬眸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皇舅舅,他此刻目光平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舒如绰不由叹了一口气。
再向男眷那边看去,舒如绰惊讶的发现,这一次被盘问的人,竟然是谢迟。
原来谢迟也出去过?
他一个经商之人,出去做什么?可是有什么目的?
这念头一落,舒如绰便摇了摇头。
是她想岔了,万一是想“透透气”呢?
月上中天,不少人吃下的饭都消食了。
看着这一桌珍馐佳肴,却无人有再动筷的心情。
男眷那边的排查,不算慢。
很快,就蔓延到女眷这边。
辽朝男女大防不算严重,所以亦是御林军首领亲自来查。
他的身后,跟着过来了几位嬷嬷,是皇后身边的。
很简单,是来给贵女们验身的。
女人的事情总是多了很多,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有可能离席出去。
所以御林军首领排查了很久。
因着尊重,御林军首领是先从身份较高的人那里入手的。
很快,就到了舒如绰。
“郡主缘何出去?”行了一礼,御林军首领问道。
舒如绰侧身受了半礼,答道:“出去透透气。”
“何时出去的?”
垂眸思索,舒如绰回复:“大约卯正一刻。”
“出去了多久,何时回来的?”
“半柱香,近卯末回来。”
众贵女老神在在,唯有萧越越盯着舒如绰。
“郡主可曾遇见了谁?”
“遇见了廖元帅。”
“发生了什么?”
“本郡主思念母亲,心情低落,幸得廖元帅宽慰。”
闻言,御林军首领点点头,表示舒如绰嫌疑已差不多洗掉,只需验身便可。
舒如绰起身,便要去验身。
御林军的铠甲光泽映照的舒如绰眼眸生疼。
舒如绰不愿再看,加快了脚步。
忽地,殿中传来一声响亮的声音。
“她说谎!”
刹那间,原本有所和缓疲懈的空气,再一次紧绷起来。
宫人们闻言皆低着头,唯恐多看一眼。
四下目光全部投了过来。
舒如绰微微一笑,呼吸悠长且平静。
“萧小姐,你为何说本郡主说谎?”
萧越越一张脸激动的通红:
“你说透透气就是借口!明明是为了偷盗兵符!”
闻言,舒如绰抬眸,黛眉微挑,语气略带诧异:
“我要那兵符何用,萧小姐何必无事生非惹人笑话。”
“我不管,你嫌疑最大,你就在此地被查验!”
上位之上,世宗皇帝皱了皱眉。
这毕竟是他的外甥女,是他最偏疼的外甥女。
荣皇后察言观色,见状厉声道:
“萧越越,不可无理取闹!就因你的不信,便要信口开河?”
萧越越是个典型的游牧儿女。
这样的贵女,脑子基本缺根筋。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萧越越道:
“就因她舒宁郡主身份高贵,所以连皇后娘娘也要偏袒?所以皇室就可以如此为所欲为?”
荣皇后脸色微变。
太上皇更是想把萧越越揍一顿。
萧承想要说话,却生生被燕公公制止住了。
这端,舒如绰的目光赫然凌厉了起来。
这个萧越越,必然有人在背后说了些什么,或指使了些什么。
不然,她怎生忽然发难,近乎胡乱攀咬,还如此肯定?
难道是……顾思温?
转眸寻找顾思温,却不见她的踪迹。
舒如绰心头一紧。
这样的盛宴,却不见顾思温……
果然,不对劲。
理了理衣袍,舒如绰却是笑了:
“可以,本郡主可以在这里验身给你们看。”
御林军首领心头微松,大抵舒宁郡主是坦荡的。
“不过……”
舒如绰盯着下方的萧越越:
“倘若本郡主无辜,你便要在此处给本郡主磕头赔礼!”
萧越越心头忽地一颤。
封国长公主之女,果有其母风范。
月亮又升高了一些,夜更沉。
宴会之上开始有了窃窃私语之声。
咬了咬牙,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萧越越一字一字道:
“好,我同意。”
“萧小姐果真有其父之风。”幽幽道了一句,也不知是夸还是贬。
萧越越身体微微一颤。
伸直了手臂,舒如绰柔声道:
“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吧。”
有风穿殿而过,拂起衣玦。
微冷。
那些嬷嬷不敢耽误,连忙一点点从舒如绰身上摸了下来。
众人皆屏住了呼吸。
最终,有一个嬷嬷转身回禀:
“舒宁郡主身上,并无兵符。”
萧越越面如土色,不管不顾地吼道:“这怎么可能?”
舒如绰未曾看她,只装作未曾听见。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萧越越额头死死贴在冰冷的地面,透着名贵地石,窜入丝丝凉气。
她失语喃喃:“怎么可能会没有,明明……说……”
舒如绰握紧了手。
果然有人。可惜,她未曾听清。
这个萧越越,也是个蠢的,生生做了别人的匕首。
兵符确实在她这里,不过,不在身上,而在——她头上的独山玉交锥空心钗内。
这独山玉乃上等翡翠,因着交锥钗,所以是半空心的。
廖延的香囊也恰是翡翠重色。
将藏有兵符的香囊塞入交锥钗中,颜色一体而隐蔽,插入发髻,亦无人会在意。
这就是她的瞒天过海。
谁知萧越越猛然打量了舒如绰一眼,嘶吼道:
“她的发钗!她的发钗没有查!”
舒如绰原本平和的心,骤然缩紧。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头上的独山玉交锥空心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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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世人都道,大明宦官权势滔天,尤以萧秉笔大人为甚。
屈奚心塞,谁知就那么巧,她逃婚那日指着要嫁的无辜路人竟然就是萧秉笔!
逃了狼窝又入虎穴,还能怎么办?
女扮男装,赶紧逃呗!
谁知道兜兜转转,她竟然又被萧秉笔盯上了!
她以为这位爷是想和她拜把子,谁知道这人竟然想和她断袖!
这可怎么了得,她可是个女子!
屈奚瑟瑟发抖:萧大人,在下想娶妻了……
某大人强摁头:不,你不想。
屈奚生无可恋:萧大人,在下真的不行……
某大人抵着她:你不行,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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