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的小船摇摇晃晃, 异世界来客趴在船边看着船尾划出长长的水纹,享受着此刻的平和。
“诶,你看。”
白发青年用胳膊肘戳稚童, 窃笑着抬起下巴示意看水的月鲤看向船尾。月鲤疑惑的扭头,随即因为自己看到的内容'咕'一声鼓起脸, 好险没将笑忍住:只见缘一入神看着船下的水, 水中的鱼,面孔带着丝思念的忧郁,似乎失意的青年想起了远方无法再见面的她。
鲤阳忍笑:“缘一, 想去钓鱼吗?”
“……有一点。”缘一愣了愣, 笑了, 好脾气的问:“我表现的很明显吗?”
“倒也没有, 只是我们什么关系, 我又是谁,还能瞒得过我?”
鲤阳勾住缘一的脖子笑嘻嘻:“想钓鱼那我们逛了圣马可大教堂后就去。”
什么,你疯了!月鲤瞳孔骤缩, 疯狂用眼神试图示意,鲤阳只当自己看不到, 难得缘一主动表达自己的意愿……你说对吧。缘一知道鲤阳的好意, 但他摇摇头拒绝,温柔的表情带着些无奈:“不用了, 没必要因为我一个人的事耽误你们的时间,不是要逛遍威尼斯吗?”
“那不是还有明天吗?”
鲤阳理所当然的说。
缘一微微瞪大双眼,似乎听到了什么令他惊讶的答案。但很快,他回过神, 在鲤阳不明所以的眼神里认真道:“你说得对, 我们还有明天。”
“那个,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可以回酒店吗?”
月鲤弱弱举手,鲤阳冲他冷笑一声,左眼写着'同归',右眼写着'于尽'。
一起死吧:D
要说逛威尼斯,那当然不能不去圣马可大教堂。这个在老家被天国地狱在出国旅游景点上重点标红最好不要去的景点之一,其严重程度以鬼灯先生的话说\'堪比自己小学时期的日记在世界展览\'。
——你说说,这样的形容不是叫人更想看了吗!
鲤阳跃跃欲试,搓着手迫不及待想去看看传说中的圣马可大教堂到底为什么会被鬼灯先生这么形容。饶有兴致的进去,茫然若失的出来,蔚蓝的天空下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鲤阳站在阳光中长长吐出一口气,感觉心情尤为复杂:
纵使自己也是人类出身,他也不得不承认,人类在各种意义上都真的非常可怕……怪不得被称为小学日记一般的黑历史呢,换做谁尸体被偷走都会被当作黑历史的啊!意大利人也太彪悍了吧!溜了溜了,去钓鱼,修身养性。
一艘小艇驶出港口,甲板上月鲤无所事事,无聊的瘫成一滩发愁,愁自己无事可做,愁缘一被鲤阳打开了不得了的开关,愁孩子喜欢钓鱼。
“都怪你说什么钓鱼,这下好,缘一完全陷进去了!”
他拧鲤阳的大腿肉小声迁怒,正在刻冰雕的鲤阳顿时痛嘶一口凉气,锋利的刻刀差点戳到手指。你有病吧!他连忙拍开那只不讲理的魔手,没好气翻白眼:“行行行,我的错,我有罪,你看不过眼你去把缘一物理失忆不就手动恢复出厂设置了?”
“在你眼里我难道是傻子吗?”
“什么,会赌宇智波鼬不会杀你的你难道不是吗?”
“——这种黑历史就不要提啦!你就这么想要一起死么!”
“呵呵,一起死吧。”
反目成仇,猫猫挠架,企图挠走对方的空气令对方窒息而败,最后以鲤阳用胳膊长的优势按住了月鲤头顶为结局。
【月鲤记仇.jpg
赢得了这场战争,鲤阳继续刻冰,巴掌大的冰块在刻刀下'咔嚓咔嚓'掉下白色冰屑。
“差评,”月鲤刻薄的点评:“你刻的同生姐姐一点也没有刻出同生姐姐万分之一的可爱!。”
“毕竟我已经十年没有见过哥哥姐姐了。”鲤阳幽幽叹息,也不反驳:“然而才过去了两三年,我至少还要再等几个十年。”如果没有什么天灾人祸,十个十年也不是没有可能。
鲤阳又叹了口气。
月鲤也叹了口气。
缘一钓上了一条海鱼,两个非人类又幽幽叹气,装模作样的说:“缘一钓鱼真厉害啊,我们的鱼钩都没有动一下呢。”
因为我们就没打算让鱼上钩。
缘一也知道两人的这点小九九,只是没戳破。他甩出去鱼钩,全身上下洋溢着轻松和愉快。
福葛已经与自己的伙伴们汇合,而第二天,威尼斯会在早报刊登一则尸体认领公告,死者的一生将成为几行没有温度的文字,并以悬案为结局画上句号。沉重的生命最终没有重量的轻飘飘消失,但很多人只会扫过一眼,便不感兴趣的将早报卷起来,敲着床头柜叫枕头蒙头不肯起床的孩子们赶紧起床:放假回家就知道睡,是猪吗?!
月鲤翻了个身,趴在甲板上无聊的烤鱼,眼皮一抬发现似乎有一艘小艇在靠近。
是路过吧?
假如说,我是说假如,假如一个人足够无聊的时候他会做什么?
会站起来去看路过的小艇上有什么人。
月鲤抬手遮在眼眶上远眺,只看见甲板上站了一个衣着风骚的胖子,竟然……月鲤连忙揉眼睛,只想这伤风败俗的画面赶紧从自己的视网膜上消失。眼睛!我的眼睛!啊!看到了肮脏的东西,我脏了!我的眼睛不干净了!啊!
“?你干什么?”
“被脏东西伤了眼睛。”月鲤捂住眼睛说:“你不信看。”
“我信。”鲤阳说:“但这样我就更想看了,让我看看……啊!”
我的眼睛!一声惨烈的大叫,捂住眼睛想洗记忆的人又多了一个。
被吓一大跳,着急的靠近后手足无措的缘一担心的问:“鲤阳,你怎么了?还好吗?”
“看到了伤眼睛的东西。”鲤阳捂着眼睛说,缘一宠溺又心疼的摸摸鲤阳的头顶:“是这样呀,看到了不想看的东西。”
船驶近了,缘一也看到了甲板上的那个男人。
缘一:……
缘一暴怒。
“为什么不把衣服的拉链拉上?”
“为什么不扣好衣服的扣子?”
“你把礼义廉耻当做了什么?”
这是艺术,这是时尚!时尚你懂吗?卡尔涅轻蔑的撇下唇角,不屑于对对方解释什么叫做潮流。
但卡尔涅不知道,潮流穿在帅哥身上才叫做时尚,就像DIO。像他这种黑眼圈像是被人打了两拳体宽个子矮还没脖子的胖子在有些人眼里只能叫做耍流氓,是暴露罪。
卡尔涅的替身能力要在死后发动,他已经接到boss的命令准备在追杀布加拉迪小队时去死——现在只是顺路先来杀三个boss下令处理的普通人,随便用替身杀了他们就好。至于别人想不想死,意大利黑手党遍地走已是常识,来这里也该做好随时都会送命的心理准备了吧?还要赶着去机场截杀布加拉迪小队的卡尔涅心安理得判下了三人的死刑。
鲤阳一把拉住手握鱼竿冷了眼神的缘一,阻止了缘一以鱼竿为刀出手。
卡尔涅迈出一步,正准备从这艘小艇跳到对面时,‘噗!’
一条跃起的旗鱼贯穿了他的心脏。
鲤阳/缘一:“……”
月鲤:“=口=???”
这河里吗?这不河里。
肥胖的身体重重倒在了甲板上,替身作为尸体的代替出现在了甲板上,完全吞吃了尸体与旗鱼后突然窜了过来,缘一已经挥起了鱼竿——
又是一条海鱼高高跃出海面,【臭名昭著的B·I·G】甚至还么有让人知道它的大名,就这样被强制更该了仇恨锁定追随着更快速的海鱼落到了海里,追逐着海浪和鱼群。
一切发生的太快,鲤阳站在甲板上,竟然感觉大脑停止了运作:“……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来杀我们的。”
缘一皱着眉冷静回答:“我感到了杀气。”
可最后死的是他啊,鲤阳欲言又止,过于荒唐的死法着实打破了他的常识,月鲤都禁不住打了个激灵,充满钦佩摸了摸鲤阳的手臂感叹:“本体你的好运气真是太bug了。”
鲤阳再三欲言又止……他觉得他的好运能达到这么快起效还这么效果显著的效果,还是因为他们身处大海,而他又有素盏鸣尊哥哥的眷顾在身。
须佐之男素盏鸣尊的祝福竟是恐怖如斯!
“……所以问题来了,警方会把他的死算我们身上吗?”
送佛送到西,斩草要除根,鲤阳蹲在船边缘思考毁尸灭迹的办法,手中变化了好几个法诀。【臭名昭著的B·I·G】是本体死亡后释放出的替身,因为本体已死自己也成了无法被消灭的活着的【死物】……这种特性听起来是不是很耳熟?
不就是不死生物吗!
我鲤阳做神以来除鬼超度老熟练了!
一连换了好几种法诀最后才敲定到底该选哪一个来强行超度【臭名昭著的B·I·G】,鲤阳自觉自己又做了一件造福世界的好事,感觉自己身上的光芒更加耀眼了呢!
那么问题来了,是谁想要杀他们?月鲤摸着下巴,以自己这些天在意大利的经验判断,是热情没错了——就算大部分意大利人都穿的很时尚,但只有热情的黑手党才会穿的这么艺术超前。
可热情想灭口他们的原因是什么?鲤阳不明白,是热情派来的杀手自发行为还是——
【是迪亚波罗。】
鲤阳顿了顿,所以迪亚波罗又是为什么想杀他们?
【你拍到了他的照片。】
……好叭:)
鲤阳找出手机相机翻看内存,一张又一张照片阅过,最终手机界面停留在了一个冒失少年的身上。看着那粉色头发与小雀斑,还有那小鹿斑比一样的慌张眼神,鲤阳表情莫测的将照片上传至网络,感慨一口气:迪亚波罗,你真的好会。
“我们走。”
“?走?去哪里,我们终于不钓鱼了吗?”月鲤流下开心的眼泪。
“回罗马,我们找波鲁那雷夫和承太郎汇合。”
月鲤沉默了几秒,重重叹了口气:“——我们铁定是有病才会在二十四小时内第二次来威尼斯后又一次第二次去罗马。”
“要怪就怪迪亚波罗他盯上了我们。”
坚决不肯承认是自己爱拍照片惹下了祸根,鲤阳目露凶光:“做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