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精市现在在住院。”柳莲二终于开口。“是怕你们担心,才特意瞒着你们,没想到适得其反, 对不起。”
他这样一说,边上的少年们反倒感到一种尘埃落定的怅然。
果然是生病了。
是什么样的病, 需要请这么久的假,还要专门瞒着他们怕他们担心呢……少年们一颗心直往下坠。
“部长……他是不是生了很严重的病?”
“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是不是从之前晕倒的时候就开始了?”
霎时间,正选和准正选们全部按捺不住担忧地围拢过来, 急切地抛出一大堆问题,柳莲二和真田简直应接不暇。
切原和灰吕却没有加入队伍, 而是若有所思地看向了照桥悠。
“悠酱, 你……也知道这件事, 是不是?”灰吕忽然问道。
照桥悠不由得语塞。
“部长请假的前一天,他们在拉面馆就是在聊这件事,悠酱肯定也听到了,对不对?”切原见照桥悠沉默,执着地又问了一遍。
照桥悠默默点头。
他的确是完整地听到了幸和柳、真田商量的全部内容,也知道幸村的病情。
“悠酱,你也帮着三巨头一起骗我们。”灰吕语气有些受伤。
“是啊, 都不站在我们这一边。”切原赌气道。
照桥悠张了张口, 却无话可说。
按道理, 这样大的事,他是应该立刻告诉切原和灰吕的, 这是他们约定的联盟规则。但那一瞬间, 他的脑子里太乱了, 震惊、慌乱、内疚、后悔各种繁杂的情绪一起涌上来。到灰吕问起的时候,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直觉性地就照着幸村他们说的集训的借口选择了帮忙隐瞒。
“对不起。”照桥悠落寞地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也低垂下来,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阴影,神色晦暗不明。
灰吕立刻慌乱了,他挠了挠头,不知如何是好,“我、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啦……”他推了推切原的胳膊。
切原神情松动:“我、我们也没有生你的气啦……”
照桥悠点头:“嗯。”
“那、那这次就算了。”切原瞥他一看,立刻移开视线,语气仍硬邦邦地,“反、反正,你下次不可以再这样了,知道吗?”
照桥悠露出笑容:“好。”
那边队员们已经安静下来,毕竟是在别人学校,不好闹大,柳莲二将队员们召集起来,耐心解释:“精市现在确实是住院了,是和运动神经有关的一种病。但是大家不要担心,精市前两天告诉我,他现在已经采取药物治疗,状态良好。”
“就是说,部长很快就会回来是吗?”
真田闻言毫不犹豫地点头,语气坚定:“对,他很快就会回来。”
“没错。”柳莲二道,“所以这场比赛请大家好好打,一定要赢,这样精市才能安心接受治疗。”
“好,一定要赢!”少年们重新打起了精神。
“当然!”丸井文太举起球拍,“接下来上场的可是本天才。”
“丸井君~丸井君!”冰帝的芥川慈郎迫不及待地对他挥手大喊。
他无聊地趴在球网边对着丸井文太望眼欲穿了许久,却见立海大那边一群人讨论个没完,似乎很激烈的样子,又不敢过去打扰。一直等到立海大的人似乎终于结束了讨论,便忍不住连蹦带跳地跑过来催促。
“可以比赛了吗丸井君?我已经期待好久了!能和丸井君打球我真的超——开心的!”
丸井转身就被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他面前的毛茸茸脑袋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认出面前的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少年是即将比赛的对手,芥川慈郎。
“我……”丸井正要开口,就被芥川热情地拉上球场。
他兴奋地喋喋不休:“快来和我比一场吧!关东大赛的时候我就超想和丸井君一起比赛了!那招‘走钢丝’真的超天才的!还有还有,全国大赛我也看了,超棒啊!那一招叫做‘铁柱倒’对不对!”
丸井原本有些拘束,但芥川夸得真情实意,对他的绝招如数家珍,令他也不好意思再冷着脸了。丸井矜持地扬起下巴:“好吧,那就勉强让你看看本天才的招数吧。”
芥川立即捧场地鼓掌:“好耶好耶!我想看!”
明明是对手,两人之间却没有任何硝烟味,一场比赛打得其乐融融,仿佛变成表演赛。
切原看着看着,忽然又鼓起脸,撇撇嘴,转过去对着照桥悠和灰吕小声吐槽:“那个芥川应该也是二年生吧,还这么黏人!”
照桥悠听到切原泛着酸气的吐槽,既好笑又无奈。
这家伙是小学生吗?因为前辈的注意力被抢夺,就觉得不舒服?
但他毕竟刚惹切原生过气,于是温言哄道:“放心吧,那个芥川慈郎是冰帝的人,我们毕竟还在冰帝做客,丸井前辈也只是哄哄他做个表面功夫而已。”
“真的吗?”切原半信半疑。
“真的,你看那个芥川慈郎网球技术也没有你好啊……”
照桥悠话音刚落,场上的芥川慈郎忽然脚下一滑,重心不稳之下网球被他胡乱一挥,拍到了空中,以一条高高的抛物线飞向冰帝的休息区,然后猝不及防地下落,砸到了迹部的头上。
切原顿时放心了。
这个芥川慈郎比他还马虎,丸井前辈有他就够头疼的了,肯定不会想要再多一个的。
灰吕:“……那个冰帝的部长看起来好倒霉啊。”
仁王私下里和忍足有联系,知道的内情更多一些,闻言好笑道:“岂止是倒霉而已?你们知道为什么这里看起来全部都这么新吗?因为短短半年,从发球机到地皮全部都翻新了三遍以上。要不是迹部财大气粗,冰帝网球部都该倒闭了。”
“这么夸张?这家伙该不会是冒犯神灵被诅咒了吧?”
照桥悠原本含笑听着他们讨论,但紧接着,他便联想起一件事,笑意忽然僵住,整张脸的血色一点点地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