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借力
虽然说田尔耕已说宣布了比武开始,而且也已经回到刚才的座位之上坐好,三个裁判此时在品着茶,似乎对于两人的比试毫在不在意一样。
毕竟说起来李延宗与田尔耕都是化境高手,对于普通人的比试还用不着担心,更何况妙相是佛法高深的神僧,有妙相坐阵,他们自然也可以算是最近的观众了。
魏良卿虽然已抽出了绣春刀而且自己也比划了两下,可看王穿双手后背,似乎连弯腰抱起铁棍的想法都没有,只是一只脚踏在粗长的铁棍之上,此时的魏良卿已然更是疑惑了,根本就弄不清楚王穿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他与崔呈秀对阵过铁棍,可崔呈秀是化境高手,内外兼修,但在使用铁棍的时候都要先从一头抬起铁棍这样才能挥舞。
而此时的王穿竟然只是踩着铁棍,像是想要用普通取棍的方法,用脚来挑起铁棍一样,这种难度非是一般人可为。
“魏良卿,你的刀都已拔出了,为何不动手呢?
难道是怕是本公子,若是如此不如现在就下了摆台承认输了,也省得魏九千岁用十万两来买你赢。”
“哼,你这个小子,死到临头还嘴硬,本公子此时不动手是想看看你是不是想在东厂大营的时候,靠一个会道法的女人附身这才逃过一劫的,如果是这样今日怕是你赢了,我看也是犯了欺君之罪,当诛九族。”
魏良卿此时见王穿的模样到有些像东厂的时候那种临危不惧,泰山崩而面不改色的坦然,心里已经很是虚了。
此时就连田尔耕也是盯着王穿,似乎也顺着魏良卿的意思而怀疑王穿,手不自觉提按住了腰间的宝剑,随时准备救援魏良卿。
“魏良卿,害怕就是害怕,胆怯就是胆怯,不必装更不必寻这些无用的理由,在东厂大营之时,本公子虽然有静儿保护,可本公子却并不知道,反而比之你这位锦衣卫千总要勇敢得多了。
你虽然身为锦衣卫千总,可当倭人刺客来袭之时竟然吓得屁滚尿流,最后不知躲在何处,竟然连刀都不敢拔出。
那日若不是在下的朋友出手,想必你也活不到今日,竟然还敢在本公子面前大言不惭,你不觉得如此一来更丢了魏九千岁的脸吗?
而且此时妙相神僧身为裁判,难道凭他精湛的佛法还看不出此时本公子只是独身一人吗?”
此时王穿的话已然一个人的面子都不给了,因为他正是要激怒魏良卿主动攻击,若不然借力打力又何来的力,四两拔千斤可没有说是四两举千斤。
王穿当然也知道魏忠贤对于魏良卿的失望,可他却那壶不开提那壶,所以此时虽然不愿意再刺激魏忠贤,却也不得而已了。
台下的人都在听着,都回首看着魏忠贤,而魏忠贤则面无表情,吓得一些大臣都不敢再看他了。
“魏千总大人,本僧可以代表皇上证明今日王穿统领大人并没有被任何一人附身,只是他独自一人,你总该相信了吧。”
妙相此时也是说了一句公证话,当然玄静附身这也要证据,这种道法兴许连妙相都不会,就算最后王穿赢了,谁会相信世间竟然会有人能附身于另外一个人身上。
而其实在东厂的时候玄静压根就没有附身于王穿身上,其实当时的举动完全是王穿的本事,就好像后来引开黑衣护法一样,玄静只是给王穿安慰,让王穿不再恐惧,这样才能让其体内的潜质及仙翁元灵发挥出来而已。
“魏千总,为何不动手呀?”
此时朱由校竟然当着群臣的面伸了个懒腰,看样子是有些乏了,可他却不催王穿是看出了王穿的把戏,其实就真的是不会什么武技,却强出头,把谋略用在比武之上,以拙制巧,后发制人。
“卿儿,还不动手,杀了他。”
此时坐在群臣之中的魏钊也是有些不耐烦了大声鼓舞着魏良卿,只是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可此时大家也都忘了朱由校刚才交待的事,显然是因为把重注都下在魏良卿身上了,所以群臣之中也开始议论起来。
此时的魏良卿已然是骑虎难下,明知王穿有诡计也不得不打了。
再不打的话,这么多群臣跟随魏忠贤买了他,现在连打攻击都不敢,那么这脸就真的丢得大了。
“好,今日本公子就成全你。”
魏良卿此时向前踏步三步,刀势挥向王穿的颈部,这已然是先下手为强,一招制敌的打法,一开始就想让王穿身首分离。
可王穿呢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有此地招,因为魏良卿此时是真的心中恐惧,而且是疑惑重重,所以虽然刀势看似乎凌厉无比,可他却不敢跃起来攻击王穿而是踏着实步。
此时魏良卿一动,王穿也动了,他动的是身子,还有脚。
魏良卿的刀法也够快,可在此时王穿的眼中就犹如是演慢动作一样。
在魏良卿第三步才踏出之际王穿脚下用足了劲朝着一搓,整个铁棍就顺着擂台朝着魏良卿快速滚去,而借此势身子也向后仰,避开了魏良卿挥过来的刀。
可魏良卿却实在未曾想王穿说用的兵器是如此用法,而他也未想到刚才其实王穿有意让抬铁棍之上把铁棍放在擂台上略为不平的木板之上,这样铁棍就会受很小的摩擦力,要滚动铁棍就容易得多了,凭着王穿此时的所修练的力气,要滚动起来到并不难。
此时魏良卿见铁棍从擂台上袭来,若是再原样踏稳第三步,那么这么粗的铁棍就会把他脚踝撞断。
而魏良卿当然不会吃此亏了,原本身子因为挥刀袭击王穿是朝前倾斜,此时不得不十分别扭的硬生生的把身子朝后,左脚再朝后一跳,一次进攻不成,反而变成慌忙防守。
可铁棍之势却并不减弱,滚向魏良卿。
此时魏良卿已是气急败坏之态,见此铁棍滚来也是学着王穿一脚半挑半踢向铁棍。
魏良卿到也是内外兼修,外功到也不错,此时铁棍已经改变方向,朝前王穿就横着滚来,而且速度更快了。
只是魏良卿这一脚却不像王穿是踩在铁棍之上搓动,而用了蛮力,他的脚也是疼得厉害,不仅未占得半分优势,却一招之间就吃了暗亏。
此时台下的人也弄不明白,魏很卿一直以来都威伍不凡,可一出招就又连退几步,而两人不仅未交手,反而在擂台之上滚起铁棍起来了。
此时铁棍滚向王穿,大家都又好奇王穿如何应对,还是再次滚铁棍吗,若是这样那王穿就必死无疑了。
因为在王穿再次滚铁棍的时候魏良卿完全可以凌空跃起来攻击王穿,凭此时王穿的身手,用不过三招就会命丧当场。
可王穿再次让一众人等意外了,王穿还是快了一步,他此时猫下身子,朝着伸出一腿,一只脚尖繃直,重重的踩踏前一步踩在擂台中间的木板之上,此时木板略有下沉与铁棍留出了几分空隙,而王穿呢则是身子向后一个拉伸。
刚才的铁棍冲着王穿的腿滚了过来,此时因为借助于魏良卿的那一踏,铁棍速度十分快,而且当擂台中间沉陷之时,两头必然会高起,这样整个铁棍顺势就从王穿的铁棍上滚了起来。
魏良卿此时心想机会来了,如此沉重的铁棍压在王穿腿上,还能起来吗?
此时当真是一跃而起持刀就砍向王穿的脑袋。
可这些动作似乎是王穿早就准备好的,因为他的快是看见铁棍已然滚上了王穿的腿才使用招式,可再快也快不过铁棍滚过王穿的腿这段距离。
而且铁棍不仅滚过了王穿的腿,而且顺着整个身子的弧线一直顺着王穿的肚腹向上滚上去。
直到王穿的胸部,此时的王穿依然背着手,而铁棍已经凌空有四五尺那么高了,并不依着王穿的任何身体,此时刚才蹲立的另一只腿猛然朝后一蹬,整个身子像一个弓箭的弦一样朝着铁棍就弹了出去。
此时的铁棍来势有多猛去势就会有多猛,而这些力道其实都源于魏良卿刚才那一踏,就好像魏良卿把一块巨石投在一片繃床上一样,石子沉得越深,反弹就越强。
而且王穿从用腿掂起铁棍开始滚上身止开始,铁棍在王穿身上绕过的是一条抛物线,当到了胸口之时,其实铁棍的方向已然完全改变,已经非是对着王穿,而是对着此时凌空的魏良卿。
所以这才是王穿四两拔千斤借力打力的攻击招式。
此时的魏良卿身在空中,本也未想过跃多高,双手持刀,见铁棍再次横着飞来扫向自己一时之间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再硬着头皮的一刀砍在铁棍之上。
虽然他内力也算是深厚,可这硬碰硬就非是他的所长了,绣春刀一刀砍在铁棍之上已然是火花四射,可由于借力之后去势更猛,魏良卿硬是双臂支撑着刀,只得向铁棍的一侧一滑,这才挡住了如此沉重的铁棍一撞,而他也因此险些被铁棍巨大的冲击力撞落擂台之下。
只是此时的魏良卿比之第一次受伤更重,这一次受的是内伤,一口鲜血喷出,单刀支在擂台上,一手扶着胸口,脸上冒着粗汗,大口的喘着气。
整个看客们此时都变得鸦雀无声了,大家都惊呆一样看着此时的魏良卿与王穿。
魏良卿不出两招就受此重伤,看起来已无一战可能。
而因为刚才他用尽全力砍中铁棍当然是阻止了铁棍的去势,而且他的刀顺着铁棍一滑的那股力,让铁棍此时翻了个个儿正落在擂台中央,竟然坚了起来。
而王穿呢单手扶着铁棍,一只手插腰正看着气喘息息的魏良卿呢。
他并不进攻,只是就这样看着,到像是不想占魏良卿的便宜,显得十分仗义一样。
此时坐在裁判席的三人也是各有不一样的表情。
李延宗当然知道这就是青雪所说的四两拔千斤的太极之理,明白过来之后脸上也是露出微笑。
而妙相呢则是看出了王穿其实真的是拿不动这铁棍,从一开始就设好了计就是要引魏良卿上当,而且也把魏良卿的招式变化搞得清清楚楚。
所以王穿处处借着魏良卿的力,最后却处处让魏良卿吃亏,从这一点看,王穿是成功的,而且也让他觉得心里有了恐惧的感觉。
毕竟他知道王穿身上有仙翁元灵,一直也在慢慢的觉醒着,假以时日必然会成为他最为强劲的对手,所以此时的他面笑而心里却谋略着诡计。
无生老母除不掉王穿,他知道是因为此时的青雪,因为他此时看的不是王穿,而是青雪。
他知道王穿不会主动攻击,这或许也是让他感到欣慰的地方了,说明王穿其实并没有什么真的本事。
魏忠贤此时脸色通红,一脸的奸意,看着王穿如此神气,又看着自己的侄儿如此窝囊,心里是愤概到了极点。
可他却没有办法来怨王穿,他是擅用暗器之人,当然懂得这些使用兵器的妙用,就好比回旋镖其实也是用了许多巧劲在里面,而非是用的蛮力。
更不提其它更精妙的暗器了,而使用暗器的人大体上都是用巧,纵然是内力已入化境其实也是以巧胜拙的。
“魏千总,可还有一战之力。”
朱由校到是哈哈笑着,意料之中一样,可却也他并不鼓掌,是因为他知道王穿其实也是投机取巧,却取得让人无话可说,由此来看王穿当是胸有成竹。
现在朱由校的话像是取笑魏良卿,又像是在故意激他,其实更像是给魏忠贤一个台阶下。
毕竟王穿此时铁棍在手,自然还有下文,任着魏良卿自然是斗不过王穿的,若此时魏忠贤识相的话,只要低下身姿认输,反而会更体现魏忠贤的能屈能伸。
可魏忠贤是一个看中身份与地位,看中名份的人,而且他对魏良卿也抱着复杂的感情,恨铁不成钢却也要强扭着成钢的心态,此时皇上一说,颜面大失,更是不发一言。
而坐在皇上边上的几个王爷此时也是松了一口气,七公主更是喜笑颜开,觉得虽然王穿带他算卦已然表明心意,但王穿却也是一个守信之人。
将来若是不能嫁与王穿,到也不会嫁与魏很卿这种纨绔子弟,花花公子了。
“皇上放心,微臣并无大碍,到是统领大人此时已是黔驴技穷了,我就要看他的诡计能不能挡得了身上的刀。”
魏良卿也是咬了咬牙,看了一眼魏忠贤之后挥刀就朝着王穿横砍而去。
这一次他也学得聪明了,刚才都是想直取王穿的脑袋,可脑袋虽然是致命之处,但却容易躲闪也不是那么容易被砍中的。
可这一次他又上了王穿的当。
王穿单手扶着铁棍,而铁棍又着实粗,上下头都是尖的,只要扶正之后一点也不费力。
见魏良卿持刀砍来,王穿就会身子一转,绕到一侧,而手中会也略为的把铁棍朝着魏良卿砍来的方向一带,这样整个铁棍就会倒向魏良卿。
魏良卿刚才两次都空砍在铁棍之上,一直都不敢小看这根铁棍,都是双手持刀,虽然力大无比,可却招式上变化不足。
这一次又硬生生的砍在了铁棍之上,因为铁棍倒向他,此时因为他一砍之下,铁棍又回到原位,王穿只要轻轻一扶,铁棍依然还是在手中不倒。
而王穿闪躲的功夫在东厂魏良卿已经见识过了,此时王穿身高臂长,比之双手持刀的魏良卿更灵活。
连连几刀魏良卿都是砍在铁棍之上,连王穿衣服都未碰上一片。
“你就是个缩头乌龟,我看你就一直躲在这根铁棍后面了。
你有本事就用此铁棍来与小爷较量较量,比武招亲谁会像你一样,丢尽天下男人的脸,难道说你都不是一个男人吗?”
魏良卿此时也是打急眼了,他连砍几刀之后也开始绕着王穿进攻,可王穿整个人都只要围着铁棍移动就可以了,而魏良卿虽然身形快捷,可却想从外围来攻自然快不过王穿了。
当然王穿若是未通仙翁元灵,感官触觉自然不会如此灵敏,这也是占了优势。
魏良卿的身形再快也快不过与王穿对峙过了黑衣护法了。
十几招后,魏良卿依然无法击中王穿,而王穿只是凭着笨拙的身形,靠着铁棍闪躲着。
“魏公子,魏小爷,你说我不是男人,本公子也不反驳,反正这种事不需要你来证明,只是你说本公子是缩得乌龟这就是你的愚蠢了。
所谓上兵伐谋,上战不攻,这才是兵法精要。
身为大明驸马自然要懂得兵法,保家卫国,可若只会蛮力,又有何用。
后金就如同这根铁棍一样,他若不攻你耐之如何,你若攻他亦攻之,以防代攻难道就不是攻吗?
你如此愚蠢,我看你还是省了争驸马之心了,想来有九千岁余荫,你将来也必能成就一番事业,不过前提却是要有自知之明呀。”
王穿的话回得悠长,一点不慌,一点不忙,而且并不气喘,相比语气急促的魏良卿显然已高出一大截了。
而且王穿的兵法之用其实在场的许多人都读过,这正是孙子兵法与道德经中的论断,并非是胡诌出来的。
“哼,小爷不跟你啰嗦,今日不弄残你小爷就不姓魏了。”
魏良卿此时是真的急了,久攻不下,却还要与王穿耍嘴皮子,可他忘了王穿的嘴皮子可比他溜得多,而且也比他懂得多,说得话也比他在理。
而他呢则是越来越急,已经到了语无仑次的地步。
让众臣听了也是面面相觑,让魏忠贤更是难堪至极。
只是魏忠贤这样的人,能走到今日,已是把厚黑学运用的炉火纯青了,并不会因为一时失了颜面而做出愤怒之事,而这也是魏忠贤能人之所不能的地方,放下所有尊严与面子,只为实权与荣华。
“既然这样,那本公子就成全你。”
王穿见魏良卿忽然之间改换方向,此时也是身子朝后一闪,像是要跌倒一样,可此时魏良卿已猫身对着王穿的脚砍来,用的像是地蹚刀的路数。
可此时王穿早有预料,反手一带,整个铁棍就朝着魏良卿砸了下去。
原本魏良卿若懂得变通的话只要就地一滚就可以避开,可他一心想让王穿死,让王穿残,此时身子已不听使唤了,临时只能双手举刀横挡砸下来的铁棍。
刚才魏良卿的绣春刀已经在铁棍之上砍了数百下,刀锋都已经卷得不成样子了,而且这一下绣春刀已然支撑不住,只听得一声轻脆的刀断声后紧接着的是一声沉闷的声音,铁棍直接砸中了魏良卿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