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心照不宣
王穿第二日到是来得早很多了,昨夜事情总是多得让人难解,先是去秋月楼饮酒作乐,还险些中了秋月夫人的酒色之惑,紧接着又私自离开找了一个安闲的地方化解酒气,可接着就是追了凌虚子三人一个多时辰,几乎把整个京城都绕了过来,最后看了一场热闹,又救回两个人,结果还是因为能力不足,所救之人依然处在凶险这中,最后再送别玄静,这一切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天,其实已经够充实的了,或许对王穿来说太过充实,都没有机会休息半刻。
这不玄静一走之后,王穿只是喝了杯茶,天色已明。
所以整个一晚上别说睡觉了,就是安闲的时间都没胖分,此时精神也有些不好,人也疲态尽出。
可身为打工人,王穿已经习惯,来了大明朝更是身不由己,不敢有半分苟且。
但比之在现代生活却要更自由一些,而且心态也好得多了,毕竟这是在做自己喜欢而且愿意做的事,就算是做得不好,或许也不会挨谁的批评与责骂。
虽然大明天启说是封建社会,皇帝高高在上,百姓在下,可天下是皇帝的天下,除了皇帝所有人都是打工人,而天下富足也是皇帝的富足,所以若说作为大明天启的打工人,也只有一个雇主,那就是皇帝。
相比在现代社会,自己朝上一看,那可是望不到尽头,除了钱还是权,似乎都是主子,当家作主,慢慢的也变成一句口与而已。
只是今日来到皇宫,却并未拜会皇帝而是匆忙的就赶忙了宫女住的地方,这是皇后娘娘的懿旨,王穿此时是选秀史,也不得不强打精神了。
好在来了皇宫到也不急,这些秀女就由司礼监统管,所以必须先到司礼监。
而王体乾虽然民位高权重的老太监,可此时也是十分巴结着王穿,到是十分方便,就连来不及用的早点都在司礼监一并用了,而且算起来也不比皇上用得差多少,更是比王穿平时的馒头稀饭要强几十倍,就好比边远山区的农民进了沿海城市喝早茶一样,体验也是非同一般。
“选秀吏大人,今日为何不见玄静真人呢?”
吃过早饭之后,王体乾陪着王穿在喝着早茶,此时也是有些的冒味的问起此话,毕竟玄静只是王穿的一个丫头,作为司礼监太监来问一个下人的事,似乎也有些不合适宜。
“哦,她有事外出公干了。”
王体乾一听露出一丝诡异之笑,王穿一扭头,王体乾却马上脸上变得忧虑起来。
“哎,玄静真人道法高深,有她在选秀史身边皇上也会十分放心,可不知玄静真人所为何事,竟然于此时舍得离开选秀史大人呢?”
王穿微微一笑,看了看王体乾。
知道这个王体乾是在套王穿的话,可他为何要关心玄静而不是王穿本人昨天做了什么呢,这似乎就让人难与理解了。
而依着王穿的判断,倭人在宫中的内线必然是这个王体乾无疑了。
从第一次去鸣翠楼的时候,王穿感觉到倭女樱络的存在,那么虽然她们在厅房之内闭门不出,而且让徐夫人不敢多问一句,说明当晚除了樱络等客人之外,应该还有鸣翠楼幕后老板在,他不想让人知道才会一直紧闭着厅门,那么再根据后来李捕快以及李尚书等人所说的佐证,就可以证明鸣翠楼的幕后老板就是此时这个宫中的老太监王体乾了。
只是此时王穿还弄不明白,这个太监为何会投靠倭人与未倭人有联系呢,以他此时的身份,在太监里权势仅次于魏忠贤,在整个大明朝臣之中也相当于一个内阁大臣了,如此身份难道还有什么不满足吗?
但如果是换一个角度来想,谁又知道这个王体乾不是真正的倭人,或许自小就带着某种使命为了达成其使命,这才自小就当了太监进了皇宫,只是中国的皇宫非是谁都有机会出头的,直到他遇上了魏忠贤,这才也成为显贵之人。
王穿深深一想,此时到也想探察这个王体乾的身份,毕竟此时朱由校的身边倭国的奸细太多了,就算多此一个也不足为奇,而且若他是倭国奸细,那么怕是连魏忠贤这个老狐狸都被骗了,其危险更是不容小看了。
“王公公,说来到也没有什么,本来只是在下的一点私事而已,若说说起来玄静公干也只是在下的一个借口,循点小私而已,还要望公公不要见笑才是。
当然要在京城过日子,谁还没有点私事呢?
说来此事也没什么,只是静儿昨夜匆忙离城,用的可是在下的金牌,这才说成是公干。
想来现在应该已走得远了,所以告诉王公公也无妨,不过王公公可得为在下保密呀。
刚才王公公已经说了,在下之所以一直有人欲图刺杀而不成,就是因为有玄静在身边,现在玄静出了京城,此事可关乎在下身家性命呀,所以在下也不得不慎重一些。”
王穿此时语重心长十分慎重,边说还边四处望望,而且这一番话里是抑扬顿挫,先是承认以私为公,接着又让王体乾纵是有什么不利的企图也不要想了,毕竟走远了,想追也追不回了,在于保护玄静与凌虚子两人。
紧接着又说上此事对自己的影响,就算是王体乾想谋害王穿此时也不得不考虑三分,毕竟王穿是有有预防的。
这可是一话三折,表达了三种不同的意思,意味深长呀。
而且王穿表现得就像是在说一件真正的秘密一样,虽然他也知道此时在司礼监等候皇后娘娘用早膳的时间不会有人来打扰,更不会有其它太监敢来偷听王体乾与他的谈话,但王穿面对王体乾一人依然显得像是真的做了贼一样,心虚不已。
当然了,虽然太监并没有太多的事,而早上与晚上太监都会忙一些,毕竟这些太监主要就是侍候主子的,起床要侍候主子,洗漱也要侍候主子,用早膳当然也要侍候主子。
当然王体乾并不会随时侍候着朱由校了,司礼监是一个十分重要的部门,平时也有许多事要处理的。
“选秀史大人不必担心,老奴是皇上的人,而皇上此时最信任的就是选秀史大人,玄静真人更是得道真人,受皇后娘娘尊宠,天底下谁不想巴结统领大人与玄静真人,而且统领大人如此信任老奴,老奴又有什么理由会泄露统领大人的私人秘密呢?
不说此事,就说将来若是选秀史大人有什么困难,遇到时什么难事,或是周济困难,只要跟老奴讲一声,老奴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大人完全可以信任老奴。”
王体乾见王穿这般模样也是会心一笑,此事确实是关乎王穿的身家性命,所以显得谨慎一些到十分正常。
毕竟此时的王穿就好像失了拐杖的盲人一样,走到那里心里都没底。
而王穿却如此秘密告诉了他,他自然要表表忠心了。
“有公公这句话,在下就放心了,此事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其实只是昨夜我的两个朋友在城外遭遇到一个妖人,欲为民除害,却不料此妖人妖法高深,我的两个修道的朋友虽然已经很厉害了,可还是未能除掉这个妖人,反而深受重伤,此时命悬一丝。
所以静儿这才不得而已连夜亲自秘密护送两人出城,就是想把他们送往崂山疗伤。
在下虽然也是山恐惧十分,也担心自己的小命,但却又是没有办法。
而在下也知道此时城内守护严密,谁也不敢撤回自半夜出城,所以这才动用了皇上亲赐的金牌。”
王穿小着声音把事情说给王体乾听,自己明知此事必然会带来危险,可王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更何况以这个王体乾的本事,此事必然也会知道的,总是瞒不了几天,该来的总会来的。
此时跟王体乾一说,反而让王体乾会放松警惕。
王体乾一听果然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也显十分焦虑。
“听大人这般一说,那说明京城内外还真是不太平,想来大人的朋友必是得道高人,可都遭妖人迫害。
更让老奴意外的是,玄静真人是齐云山传人,听闻齐云山得当年葛仙翁亲传,医道剑道都十分精湛,若是连玄静真人都医治不好,我看此事当是十分严重。
大人也不必担心,想必你的朋友是为除魔卫道,自然可得天助,既然有玄静真人护送,那么当不会有事的。”
王体乾此时说完又献媚的笑着,似乎是在宽慰王穿,似乎是心里真的开心,看王穿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样了。
“这到是,自古邪不胜正,若是邪能胜正,那邪自然成正了,在下虽然什么也不懂,但这自古流传的道理还是懂的。”
王穿也是胡乱回复着,其实心里早就清楚王体乾的想法,甚至有些厌恶这些太监虚伪的嘴脸,可却也不得不陪着这些太监虚伪下去。
“若说玄静真人不在大人身边,大人当要小心应对,特别是魏九千岁,昨日魏公公来此,让老奴帮他向皇上为其侄儿提亲于七公主。
虽然老奴觉得此时魏九千岁已经是位高权重无人可比了,不曾想他却如此贪得无厌,竟然打起了皇族的主意,实在过分至极。
老奴深知七公主与大人十分相投,却也是不敢违逆其意,只得硬着头皮向皇上提了亲,最后还被皇上责罚了半天。
好在想起大人,这才又去找了信王,让信王也为大人提亲七公主,想来现在大人已知此事了。
老奴担心的就是此事,依大人的智谋与本事,那个魏良卿又怎么可能与大人相比,最后的结果自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可这个魏九千岁老奴到是十分了解,其人奸险,无所不用极其,我怕他会因此事而对大人不利。”
王穿一听,脸色显得十分惊讶,而且显带着恐慌看着王体乾道:“什么,竟然有此事,昨日信王爷与我说时,我还以为是真的对在下好,未曾想是要与魏良卿争七公主,早知如此,在下也不会答应信王爷了,这不是等于把在下往火堆里推吗?
试想此时的大明天下,还有谁敢得罪魏忠贤?”
“大人不必惊慌,此事魏忠贤必然不可能得逞,皇上自然也不想把七公主嫁与魏家,只要大人保得住不死,一切都有可能。”
王体乾的话不知是安慰王穿还是恐吓王穿,可在王穿看来都一样。
只是让王穿疑惑的是,为何王体乾本是魏忠贤下面最忠实的走狗,可此时听他所说,到也真诚,虽然有卖弄功劳以讨得王穿信任之嫌,却也说得是实话,可话里之外却是有意挑起王穿与魏忠贤的矛盾,这就让人费解了。
可再一想,又觉得没有什么,世间本无永久的朋友,特别是上下级之间,下级总是想着代替上极,更何况天子之下第一人的权势诱惑呢?
如此看来此时的王体乾至少
他是想代替魏忠贤,成为第二个九千岁,这一点世人的想法大体上如此。
你若想让一个身处权力争斗中心的太监忠诚于另一个太监,这怕比登天还难。
更何况若与倭人相联系起来,那么兴风作浪,挑拔是非,对于大明没有好处,对于倭人自然是好处了。
“是是是,公公说得是,在下怕死可却不该怕这个九千岁,魏忠贤虽然说是九千岁,可我与他一样都是为皇上做事的,有什么事自有皇上为在下做主,我何惧之有。
再说了提亲成为驸马也是天下士子的梦想,七公主如此漂亮,谁又不喜欢呢,而我王穿自然不例外。
而且谁要娶如此漂亮的公主,怎么可能不经历一些挫折与磨难,更何况此次有公公与信王爷帮忙,算起来也是是公平竞争,我王穿难道会怕了不成。
只是将来若我王穿成为驸马,到还要有劳公公相助了。
只是刚才听公公一说,在下却又有些不敢相信,心有忧虑,为何公公不帮魏九千岁,却要来帮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子呢?
世人传闻公公可是魏九千岁的得力助手,如此很难让人相信呀。”
王穿知道王体乾的意图,所以先是表了态,让王体乾放心,继儿又有求于王体乾的庇护,最后再提出疑惑,这也是十分合理。
若说没有疑虑,反而会让王体乾怀疑。
“大人放心吧,宫中之人没有永远的朋友,也不会有永远的敌人,魏九千岁如此荣耀,试想谁又不会羡慕呢,老奴当然也会羡慕,这并非不可理解之事。
而且老奴忠于的是皇上,是天下之主,而非是九千岁,更非其它权臣。
世人传闻只是世人不知宫中权利争斗而已,附于皇上却也要有所依附才可以保身,若不然后直照顾不到,那你只能死无葬身之地了。
更何况若老奴不依附于魏九千岁,想一想当年的争斗,就连在万历年权势一时的王公公都难逃远避一方之途,还有在下的义父魏通更是不得好死,那么老奴当时只是一个普通的太子府奴才,怕是早就和义父一样死而非命了。
而皇上直接掌控着司礼监这个重要部门,既然封了九千岁,自不可让其肆无忌惮了,司礼监有老奴在也可以牵制着魏忠贤,可以保证着皇权一直掌握在皇上手中。
所以大人的事就是我的事,也是皇上的事,而皇上的事就是老奴的事,也正是大人的事了。
大人又何来忧虑之呢?”
王穿一听,也是装作听明白一样,不点着头,哈哈着以肯定王体乾所说确实是有道理。
当然若从权势斗争来说,这确实是有道理的,魏忠贤的权势来源于皇上,而这个王体乾要想拥有与魏忠贤一样的权势,必然要依附于皇上,若是依附于魏忠贤,那么永远都只能在魏忠贤下面低人一头。
在古代,对于皇上那是无可奈何,视之为天子,普通百姓都低于皇上,但对于一般有野心的人来说,低于皇上却并非是什么丢人的事。
而且大部分农民起义也好,还是暴动也好,其实都没有明确的说要自己当皇上的,大部分都是在实力达到之后才会当自立为王,就好比三国时的曹操,纵然实力不凡,但却也只有打着恢复汉室的旗号,而在后世大部分都是如此,许多人开始都拥立于正统的王室,当有一天自己当上皇帝的时候才会相信,并宣告自己是新的真命天子。
所以此时王穿也是低头嘿嘿一笑道:“明白明白,此事不必明说,你我大家心照不宣,心照不宣。”
王穿是不得不与这个王体乾合作,纵然是与虎谋皮也要如此。
尽管王体乾未必真的会背叛魏忠贤,王穿与他合作是冒着巨大的凶险,可从他让信王为自己提亲来看,确实是安着挑起自己与魏忠贤之争的意图,这样一来,从另一方面来看,魏忠贤的敌人,暂时也可以成为自己的朋友,更不会担心因为泄露了玄静离同开而担心自己的安危了。
从另一方面来看,此时的王体乾现状,明显年岁要比魏忠贤大,那么入宫的时间自然也比魏忠贤早得多了。
可魏忠贤此时已是九千岁,这对于所有太监来说都是楷模一样的存在,魏忠贤的权势会成为一种罪恶的诱惑,谁都想成为第二个魏忠贤享受九千岁那种权力带来的威势与荣华富贵。
当然对于王体乾也不例外,毕竟他与魏忠贤是一起伙的,打败了当年的另一个王公公与魏公公,取代他们这才得到今天的权势的,而魏通既是魏忠贤的义你,也是此时王体乾的你,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谁也不知道,谁又能真的服谁呢?
患难的时候,大家为了共同的目标,为了权势,谁也不会计较,甚至于有共同的罪恶之想,可当大家都享受着高位的时候,就会应了一句话,兄弟可以共患难,却并不能共富贵。
更别提他们本就不能算是真正的男人,身体有缺陷,心理自然也不可避免的会有缺陷,而对于有缺陷的太监来说,除了女人与后代的继承之外,追逐权力似乎成了他们人生最后也是必然的野心。
“大人请,想来皇后娘娘用膳也差不多了,我们可不能让皇后娘娘先等了。”
“是呀,在下还一直担心,怕误了娘娘的旨意,公公到是提醒得是时候。”
王穿此时也想走了,可却说得有些好奇。
“大人有所不知,娘娘是金贵之身,超驾自然会有人来报,此时依老奴估计,也不需要有人来报了,此去必然会提前㳟迎娘娘的。”
王体乾说完,也是亲自扶着王穿起身,像是在服侍主子一样的恭敬。
王穿当然也乐于享受,这样才是王穿的本分,若是表现得卑微了,反而露了自己的心思。
只是听王体乾一说,自己也觉得要学的东西还真的太多了,王体乾之所以能成为仅次于魏忠贤之下的大太监所表现出来的是对人性,对世态的熟悉认知,若不然像王穿一样,怕是早就去等着了,可这个王公公却是不紧不忙,却又做得得当适合,其实就本也是一种人道的本事,若用在现代必定也一定会成为非同小可之人。
这一章其实也是间接的讲一讲古今的一些人道常识,虽然本人并不习惯,但却也非是什么不懂,当然也希望能从中学到一些知识,这也是在下的心愿,传之以道,却也传之以人道之私,纵然不愿意以道为依,读在下的小说也可以多点见识,若是与人相处,自也可以如鱼得水,谋得权势与财富。